第二十一章——白面的颠倒众生
屋内
“像你这般折腾，九条命都不够你耗的。”
“不折腾，你存在还有何意义。”
“罢了罢了，随你，我不管了，反正我该做的已经做了。”陆行之真的是心累了。
“早这样想便好了。”
“我早这样想，你便早就去和姑妈团聚了。”
陆行之收拾完药箱，一甩袖子走人，陆行之是真没心情和赵潜扯皮了，心里还烦着呢。
出来叫刘忠心带去了苏舟的住处，得知苏舟和刘忠心住一处，那脸色真的是黑的没底了，把刘忠心吓得差点尿裤子。
但不管陆行之好说歹说，苏舟就是赖在端王府了，说什么都不走。
陆行之无奈：“你留在王府到底是何缘由？”
“搞清楚爷爷有什么事冒死都要跑安都来找赵潜。”
“我可以帮你查，你不用操心这些。”
“我才是爷爷的孙子！”苏舟真的急了，声音也大了一个度。
陆行之一句“你不是”差点脱口而出，好在忍住了。
“你留下便留下吧，不过阿舟，赵潜这个人不简单，还是不要和他太亲近的好。”
苏舟也知道自己语气重了，陆行之明明是为了自己好，她还如此不识好歹。
“我记住了，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嗯，我先走了。”
陆行之本不是强人所难的人，刚才也是关心则乱，倒失了平日的风度。
苏舟殷勤的把陆行之送到门口，陆行之看苏舟那狗腿劲，又好气又好笑。
“行了，别送了。”说罢，也不等苏舟反应便走了，只是走前看刘忠心的眼神很是不善。
刘忠心表示，我也很无奈呀。
然后，那天晚上，苏舟就被单独分配了间屋子。
这一个人住个屋子虽然方便很多，但苏舟本打算问问刘忠心，赵潜这厮到底得了啥病来着。
于是，苏舟住进新房的第一个晚上就光荣失眠，苏舟哀叹，“这该死的好奇心。”
至于苏舟为什么会被单独分配屋子，不用想都知道是陆行之提出的，但为什么赵潜采用，那就不得而知了。
一场雪默默无声的下着，王府坚强的槐树在一番挣扎下，还是被今年最后一场雪洗去了最后的残叶。
安都内一片喜气洋洋，到处张灯结彩，祭灶台，扫房子，磨豆腐，割肉杀鸡把面发，转眼便是腊月二十九，王府忙得团团转。
赵潜已经多年不在府中过年，今年府中都打算好好过个热闹年，忙得不亦乐乎，苏舟也被拉去做苦力了。
“真的不去买点酒吗？”苏舟再提出已经问了一天问题。
厨房管事的杨妈妈一巴掌拍苏舟头上，再次强调：“主子爷都不喝酒，你小子冯惦念了。”
杨妈妈正和大家一起做着馒头，这一掌拍得苏舟满头的白面，苏舟炸毛，伸出爪子就往杨妈妈脸上抹去。
“哈哈哈，大花脸！”苏舟笑得欢实，这日常板着张脸的妈妈这样子可可爱多了。
几个年纪小的丫头见状，都纷纷笑出了声。
苏舟闻声，转身便往那两个丫头脸上抹去，两丫头愣了愣，转头见对方脸上都是白面，相视一笑。
“苏舟，你完啦。”
两人抓了白面起身夹攻苏舟，苏舟在几个看戏的人儿见躲来躲去，顺便把他们身上都抹上白面，玩得好不欢实。
“哎哟喂，你们可别闹了，我这一盆子白面哦！”杨妈妈一脸痛惜。
“哈哈哈……你来呀，呃！”苏舟被砸了一脸。
“哈哈哈，活该，小桃姐姐岂是你能欺负的。”小一点的丫头趾高气昂的嘲笑着苏舟。
一旁的小桃脸红扑扑的，面带羞涩。
刘忠心进来便见这满屋子白面飘飞的场景，几个人没一张脸是干净的，特别是苏舟，眼睛鼻子都看不见了，就那两个眼珠子转着。
“哎哟，我的小祖宗哎，这是闹哪样呀！”
刘忠心见苏舟这般，哪是能见人的样子，他都差点认不出。
屋子了瞬间安静，大家都愣住了，无人说话。
突然，一团白面朝刘忠心面门飞去，扑了刘忠心一脸。
“刘公公一起玩呀！”苏舟打破平静。两丫头见状，学着苏舟都一起来攻击刘忠心。
“苏舟，你给我住手，都住手！”
刘忠心惊叫连连，微微发福的身子左躲右闪，却避不过家的袭击。
“爷传召呢！”
话落，屋子再次安静。
“传谁？”杨妈妈忐忑的问。
“苏舟！”
槐树下
赵潜看着这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两人，默默垂下了眼睫，一旁的其一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奴才见过殿下。”苏舟不是不想回房梳洗一下再来，只是这赵潜坐的位置是巧了，刚好在苏舟回房必经的院口。
“偷面去了？”赵潜每次见苏舟都是这般“惊喜”。
“是发面做馒头。”苏舟撇嘴，好心纠正。
“倒是玩得欢实。”赵潜很是中肯评价。
“不敢……殿下有何吩咐。”苏舟适时转移话题。
“你们退下吧。”
说的是其一和刘忠心。
两人：“……是。”
“过来。”赵潜命令着。
苏舟上前两步，嬉皮笑脸的装着乖：“爷请说，奴才听着呢。”
赵潜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个大红包，夜间烛火明明灭灭，看不清面色：“明日爷要进宫参加宴会，便不能和阿舟一起守岁了，压岁钱先给你了。”
苏舟呃了一声，看着赵潜递过来大红包，没有伸手去接，垂着脑袋，眸色莫名，不知道在想什么。
至于赵潜叫苏舟为阿舟，这茬儿和陆行之脱不了干系。
只能说明陆行之在赵潜心中占有重要地位呀，就来了一次，随口说那么两句，屋子换了，连称呼都跟着陆行之叫了。
这二人，关系不简单呀。
“不要？”赵潜见苏舟迟迟不接，正欲收手，“那便罢了。”
苏舟赶忙伸手去抢来揣入怀中：“要的，一时没反应过来，今年还能收到红包。那先给殿下拜个早年！”
苏舟躬身，笑得一脸灿烂，想起以前过年，即使再穷，爷爷都会给她买新衣服，包红包，眼里泛着光。
她是真没想到爷爷去了还有人给她包红包。
看苏舟这般天真浪漫的不像这世间的人儿模样，赵潜面色有丝恍惚。
明明满脸的白面，却还是这么颠倒众生，男装的苏舟确是有这能力。不过回过神的赵潜看着这张脸和这极不相符的笑，实在忍不住伸手想要抹去。
赵潜指腹触及苏舟嫩嫩的脸蛋，肤若凝脂，光滑细腻，心中忍不住起了涟漪，又强迫自己收了手。
暗道，男子的皮肤也有这般细腻的，怕是陆行之都比不过吧。
苏舟摸了摸脸，笑道：“奴才回去洗洗。”
说完也不管赵潜同意没，转身自顾自的走了，一时面上烧得慌。
苏舟暗恼，刚才居然心跳加速，真的是美色误认呀。
赵潜这厮性子别别扭扭的，但赖不住一张站在陆行之面前都毫不逊色的好皮，苏舟真的是无从抵抗啊。
赵潜看着苏舟似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微扬。
心情不错的为自己倒了杯茶，如喝酒般一饮而尽。
不知为何，赵潜越来越无法忽略苏舟每日的一举一动了，即使大部分时候见着的都是糟心事儿。
一个虚影再面前漂浮，赵潜皱眉，一掌拍散了虚影，眼中似有什么决定在形成，心情颇好的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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