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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来则有,去则无


  拿起那个已经凉透了的烤鸭腿,白悠悠狠啃两口,越啃心里越不是滋味。

  以前温言虽然表面上苛刻她的烤鸭,可是哪一次不是说两遍就给她了?可是现在温言却躺在寒玉上不知何时才能醒。

  师父,悠悠等你,等你醒了一定要把这日子欠下的烤鸭统统还给我,不然我就拆了你这个化羽殿,拔光唯真老头儿的胡子,烧光浮玉的药材,砸了玄玉的炼器炉,等花月白发疯就把他给买了。

  伽雪青蝶背脊一凉,看着白悠悠这个咬牙切齿的样子心中深深有股不详的预感。

  女娲娘娘保佑,希望姐姐千万别再克扣吾的灵石了,尊上没醒,姐姐已经很少给了,再克扣一下,那吾就只有离家出走了。

  “诶?姐姐,你看这个紫藤花,开的好美呀!”伽雪青蝶指着水榭后的大片紫藤花,满眼中绽放着光芒。

  白悠悠把鸭腿骨扔到桌子上,道:“这紫藤花一直都开着,每天都很好看,你现在惊讶些什么?难不成紫藤花还......”成仙了......

  白悠悠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回头,顿时也是惊艳住了。

  此刻的紫藤花和往常一样,可是却又比往常开的更加艳丽,朵朵花瓣透着灵气,开的更加茂盛,就仿佛被花仙子照顾过一般,不似之前,多少透着一股凡味。

  伸出左手,拇指和中指轻捏,积蓄灵力,慢慢化出一只只雪青灵蝶。

  灵蝶顺着花香,飞到了紫藤花周围,有时轻点,有时落下,就如同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的仙子,令人回味无穷,流连忘返。

  此刻的这一片紫藤花,就如同一张洛灵活现的壁画,看似悠久,实则眼前,引人入胜。

  “姐姐,真的,真的好美,这是吾看过的最美的一幅画面了。”伽雪青蝶忽然转身跑向化羽殿外。

  白悠悠立刻问道:“小蝶你去哪?”

  “姐姐你先等一下,吾去叫木头脸。”说完之后,人也跑没影了。

  白悠悠无奈摇头,叹了口气:“哎,女大不由娘呀。”

  呃......这沧桑感是怎么回事?

  ......

  又过了几个月......

  花月白站在寒玉床旁,揉揉脑袋,深感无奈,然后挽起袖子,对着依旧闭着眼的温言比划了一番,深觉不妥,然后活动活动脚腕。

  刚抬脚,又觉得不妥:“我现在踢了温言,被白悠悠那个小丫头发现了之后还不报复我?”

  然后又把脚收回来了。

  最后坐在寒玉床上,道:“我说你还要睡多久呀?这都快一年了,你还没说够呀。”

  回应花月白的是满室寂静,花月白盯了温言一阵,眼中闪过狡黠,嘴角偷偷的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若无其事的走到那些药架子上,东看看,西摸摸,嘴里嘟囔道:“哎,真是的,身为白悠悠的师父,也是唯一的亲人,连徒儿的终身大事都不想管了吗?”

  “你睡着的这些日子里,洛子沐和墨生可是天天都往你这化羽殿跑,哦,不对,有些时候是白悠悠带着那只小蝴蝶出去找那两个弟子。”

  “尤其是这白悠悠和那个洛子沐走的甚是亲近,依我看呀,有人是要被乘火打劫咯。”

  花月白这次说完话,不到一息时间,安静的练功房中就出现了温言的声音:“你再乱说就滚出去。”

  花月白靠在架子上,得意道:“我说你能不能对你的救命恩人好些?我可是救过你两次了,最起码有些礼貌吧,好歹你也是羽仙山一殿之主,大名鼎鼎的温言尊上呀。”

  温言慢慢做起来,转头看了眼花月白那张欠揍的笑脸,道:“请你滚出去。”

  “......”呵呵,也行,好歹说了一个请字,是“礼貌”了不少。

  “喂,你都醒了快半年了,你还准备骗你那个笨徒弟到什么时候?”花月白偷偷摸摸的把一瓶药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温言也是是淡淡的瞄了一眼,并未多说什么,可对于花月白的那个问题,温言也闭嘴不答,十分深刻的向花月白表演了什么叫“沉默是金”。

  不是他想要装睡,而是他不知道怎么面对白悠悠,该以什么心态去对待她。

  君泽于白悠悠有恩,他懂。

  白悠悠于君泽有情,他也懂。

  可是他不知道这“情”,究竟是来自于恩情,还是君泽对于白悠悠来说是不可替代的。

  大战那天,君泽被他打出结界,虽身受重伤,可是他也是强弩之末,归宁根本伤不了君泽,可是白悠悠却出手救了君泽。

  而从未看过一眼他,若不是他叫了一句,恐怕白悠悠会追上去吧。

  花月白道:“我与你来不是来问你们两个之间的感情如何,我只是想知道,你身上的那股灵力是怎么回事,你身体状况如何,我再清楚不过,就算你把我给你的丹药全吃了都不可能恢复一成,又怎么会爆发出那么强悍的灵力?”

  温言看着花月白,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抿嘴,道:“这件事,我无可奉告。”

  花月白审视着温言,大战之前温言依旧灵力薄弱,突然爆发,是因为君泽打破了那个结界。

  忽然,花月白脑海中闪过一个可笑的想法。

  那块结界玉是温言以前交给他的呀,那是不是意味着,温言有可能知道那次大劫......

  又想到温言不明的来历,越发觉得这个想法成立,花月白沉默了片刻,就在温言准备开口赶人时,花月白道:“你能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吗?”

  当年青莲祖师把温言带回来时,温言还是一个小娃娃,问什么也不说,也唯独和青莲祖师说过几句话。

  后来青莲祖师仙逝,温言也闭关了百年,再次见面,就成为了之前的那个就事论事,不讲人情味的温言尊上。

  虽然温言不是羽仙山的人,可是青莲祖师给了他身份,是羽仙山化羽殿之主,与他身份平齐,尊称尊上。

  可就算过了三百多年,他和温言依旧如同手足,可是对于温言的身世,他依旧不知,温言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这对于他,对于羽仙山,是一个没有威胁的秘密,温言不说,他们也不问。

  可是现在,温言的灵力实在是太古怪了,不得不问。

  温言站起身,走到一旁倒了杯水,浅尝一口,抿嘴,放下水杯,道:“尊主,你可记得青莲祖师仙逝前对你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吗?”

  花月白差异,仔细回想。

  当时青莲祖师盘膝打坐在练功房中,身上灵力正在一点点散尽,面色憔悴。

  至于最后一句话......

  “羽化登仙,世间所求,情深缘重,自在人心。”花月白回忆着,然后问道:“不是,这和你的身份有何关系?”

  “情深缘重,自在人心。”温言重复着,道:“你对我如同手足,我待你如亲兄,那身份还重要吗?”

  温言又坐回寒玉床上,道:“至于我那突然爆发的灵力,你也不用乱想,就是你想的那样,可是若你让我说个如果,那我当真是无可奉告。”

  花月白吐了一口气,无奈笑看温言:“你呀,还是那个小娃娃模样时可爱,虽然不说话,可也算听话,哪像现在,不说话则已,一说话伶牙俐齿,真叫人头疼。”

  温言别开眼,道:“你所说的听话,可是让我替你背锅?”

  “......”花月白一顿,尬笑道:“哈哈,这天也不早了,我该回去吃饭了。”

  曾经青莲祖师刚刚仙逝,花月白也才刚刚登上羽仙山尊主之位,有各大仙门不满,想要趁机从中捞取利益。

  花月白当时也是别无他法,为了稳住羽仙山第一仙门的地位,就暗中打压各仙门。

  今天不是某仙门的长老腿瘸了,就是哪位掌门被下了毒,腹泻三天不止,明天又是一个新的花样。

  刚开始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到最后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这些中招的人都是想要收利羽仙山之人,当然那些人也不会承认。

  就找上门来算账,而花月白笑吟吟的回道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那些人不知道从哪里偷来了羽仙山的东西假做物证,花月白就灵机一动,拉出温言那个小娃娃顶罪。

  温言不是羽仙山的人,却曾有青莲祖师坐镇,现在又有羽仙山护着,为了世家颜面和人头口舌,也就不了了之。

  此后,一有人对羽仙山动手脚,花月白就会暗地里出手,然后再推给温言。

  花月白是一尊之主,自然不能传出做过这些事情,不然可是有损第一仙门大派的名誉,可是这些事情虽然下作,可是却不是一般的管用。

  后来久而久之,也没有人再敢动什么歪念头,因为害怕极了这个羽仙山的“小尊上温言”。

  温言的威信也就这么建立了,再后来,就成为了“言如君子,温其如玉。”

  花月白打着哈哈,走到门口,刚要开门,然后回头看了一眼温言,见温言又要回寒玉床上装睡,道:“你这到底要装多久?你可别忘了,你还是这羽仙山的尊上呢。”

  温言工工整整躺着,回了一句:“你也别忘了,你还是这羽仙山的尊主呢,偷鸡摸狗,尽是下作。”

  花月白下意识摸着胸口的药瓶,道:“我有没有你这命,这非机缘所得的雪莲,被漓裳当作糖栗子送给你,我不拿两颗心里不舒服。”

  温言道:“这些日子你拿了这么多,心里还不舒服?”

  “呵呵,你知道呀。”花月白又是一阵心虚,立刻道:“不过你放心,漓裳每月派人给你送雪莲这件事我绝对没有给你那个宝贝小徒弟说一个字,瞒的紧紧的。”

  自从大战后,漓裳听闻温言受伤,灵力不稳,昏迷不醒,就把雪莲炼制成丹药,基本每个月都会送两颗过来,当然,都被他私吞了。

  开玩笑,温言现在是在舒缓身体里的灵力,而这雪莲又是对灵力大补,这不是害了温言吗?

  所以他这是在帮温言,对,他就是这么想的,绝对没有想要私吞的心。

  花月白又坐回去,道:“你可是在为白悠悠救了君泽这件事情吃醋?”

  “没有。”

  “那你是在介怀白悠悠在你和君泽之间,选择了帮君泽?”

  “没有。”

  “那你是在置什么气?当心没栓稳,就真的被你这么给散养丢了。”

  “......”

  花月白看温言这下无话可说,道:“看吧,你就是担心白悠悠会为了君泽离开你。”

  “没有。”

  “我说,都这个时候了,跟你说这话的人又不是别人,你跟我装什么大度?装什么装?再装就真没有了。”花月白指着温言,气从心生。

  “一日为师,终身为夫,这句话我说了,她根本就没有触动,现在又帮君泽,她心里真的没有我。”温言侧过身,背对着花月白,道:“尽人事听天命,缘分二字,非人力所为,来则有,去则无,实属正常。”

  花月白冷笑:“来则有,去则无?那你费尽千辛万苦,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都强行把白悠悠散去的魂魄拉回来了,现在你才说这话,你不觉得很晚了吗?”

  温言沉默良久,道:“那是我欠她的。”

  花月白叹了口气,道:“你知道的,我除了帮你,没有别的选择,但是我要说一句,有时候放手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你不曾睁眼看,白悠悠日日夜夜守在你这练功房门口,往日你在,天天缠着你吃烤鸭,现在呢?任何美味佳肴,再好的金皮烤鸭放在眼前都没有一丝开心的感觉,你当真以为她是那么喜欢吃烤鸭吗?”

  她喜欢吃烤鸭不假,但是更喜欢是你做的烤鸭呀。

  温言听后,低下了眼眸,道:“请,你滚出去。”

  花月白被噎,原本以为说完这些话温言能有个开心,感动的表情,谁知道不但不开心,不但不感动,还给整凄凉了。

  觉得这件事外人说终归不好,还得让他自己想,于是又起身,准备离开,道:“漓裳来信,这个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来看你,如果你不想让你的宝贝小徒弟误会,就起来自己交涉吧。”

  说完后,也不拖拉,直接打开房门离开。

  能这么嫌弃他的估计也就只有温言了,一而再三的让他出去,真真是不给他颜面。

  温言听见了关门声,才侧躺着,就听见门外传来白悠悠的声音:“尊主,我师父如何?”

  花月白:“尚可,你且再等等,百年内能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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