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七 迷恋一生
白悠悠见温言突然出现，不知怎么，看着温言黑脸，就莫名的觉得心虚不已。
可是她也没有做什么事情呀，而且采君楼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芸姬心中也是泛虚，现在霄凡还是戴罪之身，生死大权可以说是掌握在温言的手上，现在可不是能和温言犟嘴的时候。
刚刚不还没出现吗？怎么就讲在关键的时候出现？真是够巧的。
微微一笑，道：“我现在只是个凡人，哪有资格教育温言尊上的弟子，我和白姑娘所说不过是女儿家的体己话而已，温言尊上多虑了。”
温言目光侧向霄凡，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道：“是吗？你们女儿家的体己话本尊确实不好过问，只是这体己话也未免有点离经叛道了些，也不知道妖王如何管教的。”
霄凡：“......”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谁管谁你还看不出来吗？
白悠悠咧嘴一笑：“嘻嘻，师父，来，师父坐，哇，师父这次做的烤鸭好香呀。”
紧跟着也坐在了温言的身边，闻了闻热腾腾的烤鸭，简直就是“口水直流三千尺”，越算是变相的讨好温言，强行扭转话题。
水莲看了看在坐的人，行了一个礼，说道：“仙君们慢聊，水莲先退下了。”
萧玉儿和芸姬互相看了眼，默不作声，霄凡也是选择视而不见，可脸色却也不怎么好，只有温言轻允：“你回你该去的地方吧。”
这句话淡淡的飘出口，没有不耐烦的意思，像是十分理解水莲的做法一样。
白悠悠见一屋人都是这个反应也不好得问什么，她也能感觉到，水莲身上流转着一股很奇怪的灵力，这股灵力的气息很熟悉，像是在什么地方遇见过。
而且除了这股灵力，水莲的魂魄也很奇怪，支离破碎，毫无章法，正常人都是三魂七魄，可是水莲的魂魄却少了一半。
等水莲出了房间，白悠悠才问道：“这个水莲究竟是什么人？她的魂魄按理说应该不容于世间才对。”
霄凡心中思虑了一下，偷偷看了眼芸姬，见芸姬并没有阻拦的意思，才说道：“水莲原本只是一株小小水莲妖，却在魂魄大散时，受到圣姑娘娘的点化，虽然不足以让水莲死而复生，可是却让她多存于世间千年。”
“现在，圣姑娘娘给她所设的结界化为乌有，她的魂魄也没了框架，自然是支离破碎，而且她的使命应该也结束了，是该回她该去的地方了。”
白悠悠默默垂下了眸，又看向萧玉儿，问道：“萧姑娘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萧玉儿看了眼温言，柔声说道：“我走到一半时，心中感觉到了一丝不安，就折回来找了尊主大人，听尊主大人说，天极剑离开了藏兵阁，而且......”
摊出右手，幻化出玉箫，接着说道：“而且玉箫也一直在指引我，我见玉箫所指的方向和尊主所说的洛城是一个方向，就想着就算是路过，那个来帮一下忙，可是没想到，玉箫所指的地方就是洛城。”
“后来就遇见了正在破结界的水莲，也听说了星河上神的故事，所以我认为玉箫指引我来这里肯定是和上神历劫有关。”
白悠悠啃着鸭腿，目光悠悠，渐渐陷入了沉思。
这一切的一切会不会太巧了？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萧玉儿手中的玉箫，说道：“萧姑娘，我可不可以看看你手中的玉箫？”
上次在羽仙山她并没有注意到萧玉儿手中的玉箫，可是现在却有了一些疑虑。
萧玉儿有些不明白白悠悠为何会突然要玉箫，手不自觉的紧绷，不经意的扫了眼芸姬，见芸姬没有反应，便笑了笑，交到白悠悠的手上。
白悠悠拿着玉箫，对着门框，透着阳光，仔细的看着好无杂质的萧，整只萧是白玉色，上面还呈现出了淡淡的淡蓝色波纹，十分符合萧玉儿的气质。
温言也顺着白悠悠的目光看着，起初也是有些不明白，可是再看的时候，却看出了端倪，目光瞬间就变了，看着萧玉儿，眼中带着审视。
而白悠悠确实爽朗的把玉箫还回给萧玉儿，问道：“萧姑娘可认识某位上位神尊？”
萧玉儿手一颤，嘴角的笑意有些牵强，迅速的把玉箫收好，道：“不，并不认识，怎么了？白姑娘可是看出什么了？”
白悠悠咧嘴一笑，道：“你们都知道我就是魔女白悠悠，那想你们也听说过亮玉白剑吧。”
霄凡皱眉，亮玉白剑？这他确实是听说过，听说威力惊人，是从魔道而出，依他看，亮玉白剑不一定比君泽的武器弱，君泽能这么大方，也真是奇迹。
想着，就听到白悠悠接着说：“这玉箫的材质和手法，几乎和亮玉白剑如出一辙，我昨日得知亮玉白剑来自于一位上位神尊，萧姑娘失忆了，不记得，那芸姬上神应该知道一二的吧。”
“毕竟你千年前下凡待到今日，可手持亮玉白剑的上位神尊却一直存于神界，就算芸姬上神没见过，那应该也有所耳闻吧。”
芸姬眼神有些忧虑，手指慢慢的蜷缩起来，上位神尊？亮玉白剑？
这两个词还真是既熟悉又陌生呀。
笑道：“当然有所耳闻，只是这位神尊只是和三尊同时出现过一次，此后再也不见踪迹，我所知也是甚少，不过听闻，他和女娲一族有些关系，这件事，白姑娘应该去问问戚宴族长。”
白悠悠一时语塞。
她能知道亮玉白剑的来历和那位上位神尊，就是来自于戚宴，现在跑过来问芸姬，自然是戚宴不肯说。
可是芸姬也是搪塞不清，说几句话就将自己推的一干二净，让人无法反驳，难道真的就听之任之吗？可是真的好不甘心。
这时温言出声问道：“神尊既然与龙族萧玉儿有关系，而看芸姬上神的态度，下凡之前应该也是和萧姑娘相熟，怎么现在反倒是一概不知了？”
本以为温言问的很尖锐了，可是没想到这芸姬只是笑笑，说道：“温言尊上也说了，那是芸姬下凡之前的事情了，我已经在凡尘辗转千年，事情又怎么会知道的详细呢？”
“至于对待萧姑娘，只不过也是同类人的好感而已，尊上不也是对霄凡的能力心生尊敬吗？是一路人自然会情切些，这也不足为奇吧。”
温言目光深邃，看着芸姬，又看着萧玉儿，忽然也不说什么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萧玉儿见冷场，一切都是那么的不自然，便打着圆场说道：“难怪我会觉得这玉箫不同凡响，原来是神尊所铸。”
霄凡看了看白悠悠手上的无名，说道：“关于伽雪青蝶，我也是尽力了，而且据我所感受到的，伽雪青蝶和无名已经被人修复过，所以我能帮上的忙也不多。”
说到此处，看了眼沉默不语的温言。
今天晌午白悠悠就跑过来让他赎罪，可是他看那个无名明明已经没什么事了，可是碍于芸姬，只能怪怪遵从。
现在看来，能悄无声息的修复无名，应该也只有温言了吧，可是，怎么没有听说过温言会铸器？
接着说道：“尊上过来应该不只是淡淡给白悠悠送吃的吧，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
温言也不磨叽，直接说明来意，道：“你之前说的那件事情，洛城主已经答应了，他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但是你所说的代价也必须实现。”
霄凡一笑，道：“这件事情是我提出来的，我自然说到做到。”
......
白悠悠和温言走在路上。
白悠悠玩弄着手上的无名，时不时的抬头看看温言的背影。
就在视线回到无名上，不注意间，温言忽然停下脚步，白悠悠毫无防备的撞到了温言的身上。
“？”白悠悠疑惑的看着温言，不明白怎么突然停下了。
温言走到白悠悠的身侧，然后动作有些局促不安，最后再无言中，拉着白悠悠的小手，慢慢走在小路上，树荫在两人头顶上划过，两只手也越握越紧。
看着紧紧相握的两只手，白悠悠不禁偷偷笑了出来，笑的很甜很甜，脸上也出现了一点点红晕，抬头看了眼温言，又迅速低下了头，像是做贼心虚似的，又像是不好意思。
温言看着白悠悠这一系列的动作，微微一笑，道：“想看，便看，怕什么？”
白悠悠嘟嘟嘴，道：“我还没有见过师父这么主动呢，当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温言挑眉，不好意思？原来白悠悠还知道不好意思是什么呀。
打趣道：“也不知道是谁整日缠着我，怎么现在知道害羞了？我可记得悠悠说的那些话。”
白悠悠想起以前说的话，做的事，又是老脸一红，连忙道：“我那不是涉世未深嘛，又只认识你一个。”
越说越小声，然后直接嘟囔道：“还不是被你的脸骗了？本以为是个小生，谁知道是个三百多岁的老头。”
温言皱眉，又停下来脚步，问道：“悠悠说什么？三百多岁的老头？”
“......”怎么就听最后一句，不听前面的？立刻嬉笑道：“嘻嘻，师父最好最好了，师父的脸能让我一见钟情，也定能让我迷恋一生。”
温言现在心中又是气又是想笑，当初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今天这副样子，否则，当时......
白悠悠接着说道：“师父，你觉得萧玉儿恢复记忆了吗？”
温言一笑，反问道：“悠悠觉得呢？”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虽然萧玉儿的那一系列动作很快也很隐秘，可是对于一个一直观察的人来说想要发现并非难事。
每当白悠悠问到有关那位上位神尊的事，萧玉儿总是会先看看芸姬，至于为什么会这样，那当然是两人都知道这些事情的原因。
白悠悠努努嘴道：“那还用说吗？看她那个样子就知道了，不过她是怎么回复记忆的？那位上位神尊会不会就是策划这一切的幕后使者？”
温言道：“神尊是不是幕后操纵者，我不知道，可是萧玉儿恢复记忆，应该和那个水莲有关系，你可别忘了，她可是得了圣姑娘娘的点化。”
“一个将死的小妖，忽然受到点化，如果没有作用，那为什么还要留在这世界，而不是踏入轮回之路？”
白悠悠点点头，对温言的也很认可，既然她们不想说，那又何必问？什么事情，什么真相总会有一天浮出水面。
问道：“师父，你和霄凡说的代价是什么？”
温言回答道：“霄凡摧毁了洛城数半，屏障也是化为乌有，然而这一切都像是闹剧一样，最后什么都不是，所以他决定用他所有的修为，为洛城重新炼化屏障。”
说来，都是受了君泽的蒙蔽，其实芸姬说了，她在魔道中躺着的那些日子，其实能感觉到周围的变化，本来没什么，可是她后来失忆，却是魔道君泽所为。
为的就是利用霄凡帮他抢夺天极剑。
可是这件事情他要从百年前就开始策划，他又如何会知道他用魔种控制的那个人能使用亮玉白剑呢？
白悠悠也想到了君泽蒙蔽霄凡的那一点，想想不由得就觉得心寒，百年大局，能一步一步经营到今天，这种执着是多么的可怕。
而且君泽为什么要抢夺天极剑？
难道戚宴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不管她怎么逃避，她都必须要面对这个现实吗？
......
在水莲池边，水莲赤脚站立在水面上，看着水面上的倒影，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容。
“生与死，执着与放下，是不同的。生死不由人，心境却由人控制。”带着笑意看向了岸上。
峳峳从树的后面走出来，不屑道：“你和我都是妖族，可是身份却天差地别，这不是由你我控制的，却也是能控制的，居然向死屈服，真的是有损我上古凶兽的颜面。”
水莲微微垂眸，道：“上古凶兽，我们这些小妖自然是不能攀比的，可是凶兽又如何？妖又如何？只要心中有道，又有什么区别呢？”
峳峳刚要说什么，可是信却突然出现，冷冷的撇了一眼峳峳，然后看向水莲，说道：“我要的东西，你现在应该给我了吧。”
谁知水莲轻轻一笑，然后身子慢慢化作荷花。
“自由天定，顺其自然，就好。”
说完之后，荷花慢慢枯萎，枯萎的花瓣一片片的落在水面，沉入水底，应了这秋天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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