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学生守则
刚回到教室苏曈就迎面扑来：“敬歆敬歆，你太帅了！”
贺敬歆推开她，视线扫了班内一圈：“靳红梅有问过你们了？”
班里的同学都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于是所有人沉默。
“为什么不阻止？”话音刚落，贺敬歆马上沉了口气，说，“算了，事情都发生了，追究责任毫无益处。”
教室里凝固的空气总算慢慢地开始重新流动。
“歆姐，我们说了等你回来再处理的。”一个同学上前说。
贺敬歆不耐烦地挥挥手。
苏曈又攀了上来：“你真的不认识司珵？”
“现在认识了。”
“刚刚，刚刚还差点以为你说谁都不能欺负他，因为你喜欢他呢！”苏曈一阵激动。
“咳！”贺敬歆感觉她要想个方法整治一下身边的这个人物。
靳红梅出现在教室里，所有人下意识看了看贺敬歆，然后避之如瘟疫。
靳红梅一跺脚：“你们都怎么了嘛。我……我那里想得到他真那么弱，早上服装厂让他自我介绍的时候不是很拽吗？我……我以为……”
感觉到那道冰冷的目光，靳红梅越说声音越小。
“请高二计算机一班的贺敬歆速到校长办公室，校长有事找你。”校内广播响起，这句话足足重复了3次。
教室里所有人都看向贺敬歆。
“我自己去！一人做事一人当！”靳红梅转身，大义凛然地出去。
贺敬歆上前两步抓住她的衣领把她扯了回来，指了指那边的窗：“你给我乖乖呆着。下次再整出什么来你一个字都不用解释，我直接从这把你丢下去！”
靳红梅知道贺敬歆那是威胁的话，但她还是大气都不敢出。
“哦还有，刚刚那十个人当中有几个是男生？你赶紧挑一个做你男朋友，省得一群人老跟着你惹是生非！”贺敬歆说完，毅然走出教室门口。
目送着贺敬歆的背影，班里所有人带着敬意轻轻地呼唤了一声：“歆姐……”
贺敬歆一脸坦然地站在贺亦琴面前的时候，贺亦琴忍不住用力地拍了桌子。
“我跟你说的话是耳边风吗？！不对，你是故意跟我对着干的吗？刚跟你说完你转个身就给我弄出事情来？！”贺亦琴压着声音低吼。
贺敬歆一言不发，但视线一点也不偏移，直直地对上贺亦琴的眼睛。
贺亦琴从她的视线中理解出了深深的不忿：“好！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贺敬歆依然保持沉默。
“如果你埋怨我安排去一中的是麦卉而不是你，这毫无意义！”
贺敬歆冷笑一声：“那种地方给我一百万我也不去。”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那种地方？你在这种地方还好意思说人家？”
“你还不是一样在这种地方？”贺敬歆悠悠吐出一句，接着又补充道，“别装作很了解我的样子。”
“你……好！那你说，我听。”
“没什么好说的。”贺敬歆望天，却不知道自己的目光含着凄戚。
贺亦琴咬牙：“行！那你给我把学生守则抄一百遍！”
“怎么抄都可以？”贺敬歆脸上还挂着那抹凄然的笑容。
贺亦琴愣了愣，没有理解出其中的意思，说：“随你。”
“应歆姐的要求，本周校内广播的主题是交换生与插班生的区别……”校长室天花板一角的喇叭响起。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学。
贺亦琴呆住。
贺敬歆有些尴尬。
“在进入主题之前，我斗胆转达一下歆姐的意思，鉴于交换生司珵同学非本校学生，本校的规矩在他身上不适用，以后请大家注意自己的行为，以免招来不必要的损失。”广播中那道软软糯糯的声线持续传出，“接下来，我给大家讲讲什么是交换生……”
贺敬歆看到贺亦琴吃了苍蝇一般的表情，嘴角微微翘起。
贺亦琴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什么：“敬歆……”
“对了，有多余的校服吗？男生，L码。”贺敬歆回头说。
贺亦琴反射性地指指角落的那堆纸箱。
贺敬歆过去胡乱翻找了一轮，拿出两套合适的，也不顾被她扔在地上的那些，头也不回地走出校长室。
贺敬歆刚走到教室后门，一群人簇拥了过来。
“干嘛干嘛干嘛！你们干嘛呢！”贺敬歆扭动着身子躲开那些伸向她的手。
“你还好吧，贺老太有没有暴击你？”陆离替她挡了挡人，问。
听到陆离的声音，贺敬歆的视线越过人群看了看后门的座位，那个白得半透明的人好好地端坐在那里，不经意间松了口气。
苏曈攀上贺敬歆的手臂，担心地看着她。
贺敬歆用另一只手拍拍她的手：“没什么，就是学生守则一百遍罢了。”
“我帮你抄，哦不，我来抄！”靳红梅大叫。
“抄什么抄！你觉得贺老太会收货吗？你少惹点事，我家歆歆就安宁了！”陆离一手挥过去pia开她。
“没事，让她抄吧。”贺敬歆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们也一起抄可以吗？”苏曈问。
“可以。”
“啊？！这样不怕？”陆离瞪大眼。
“是她自己说了怎么抄都可以。”贺敬歆说得有气无力。
“OhYeah！呐！班里的所有人一人抄两遍，剩下的靳红梅找人负责！”苏曈跳上凳子上说。
“好好好！”靳红梅高高兴兴地领罚。
“是怎么抄都可以吗？你们谁有多余的笔，借我，我负责五遍。”苏曈从凳子上跳下来，坐回位子上。
陆离伸着手虚扶她。
大家陆陆续续找笔给苏曈送过去。苏曈有一个绝技，可以五支笔拿一起写字。
贺敬歆又感到太阳穴发胀：“那什么……明天再抄吧，已经放学了。”
教室里所有人安静了几秒。
“你不说我都忘了。”突然有人说了一句，大家才开始收拾东西回去。
贺敬歆走到后门那座位旁，把手上的那两套没开封的绿白搭配运动服扔到司珵的桌面上。
“咔嚓”一下塑料袋的摩擦声，把司珵吓了一跳。他在校医室洗过脸把那些擦伤处理好了之后回到教室，一个人也没理，当然班里也没有一个人理他。他觉得这样还挺好。
司珵从校医室回来就坐在那里翻着书，实质上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他听着同学们挤在走廊上你一句我一句地边说边等着贺敬歆回来，心里竟然生出了些许羡慕。
“一中的校服别穿到这里来，如果你觉得我们的校服失礼你了就穿自己的衣服。”贺敬歆冷冷地说了一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收拾她的单肩包。
“离。”贺敬歆叫了一声。
“在！”陆离马上跑过去，毕恭毕敬的，就差没有敬礼了。
“今晚上游戏，我想虐人。”
“遵命！”
司珵手上摸着桌面上的校服外包装，听着两人的对话，脸上又白了一层。
“对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广播站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
陆离想了想，摇摇头，转身对班上没走的同学说：“你们有谁认识广播站的那个女生吗？就是刚刚说话的那个。”
大多数人茫然。
“歆啊，你问这个做什么？”陆离说，“明天我再帮你查查。”
“好像……好像叫什么木木的。”那边有一个女生说。
贺敬歆回头看了看回话的人，皱眉。
那个回话的女生往后缩了缩。
“你是谁？”贺敬歆问。
“我……我……我……”女生我了半天我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教室外面跑进来一个男生，飞奔到女生身旁，说：“歆姐，这是我女朋友。我刚刚放水去了，让她来帮我拿点东西。她是三中的。”
“嗯。”贺敬歆发了个鼻音表示知道了。
“啊我想起来了，叫穆沐，穆桂英的穆，沐浴的沐。”女生并不知道贺敬歆是谁，就是单纯地觉得她的眼神很恐怖，但既然自己男朋友来了，她也就不怕了。
“你三中的怎么会认识她？”男生问出了贺敬歆想问的。
“我初中同学，不同班的。她初中也是广播员，我认得她的声音，很特别。”女生说。
“好了好了，我们走啦。”男生对贺敬歆歉意地笑笑，“歆姐我们先走了。”
“嗯。”贺敬歆送他一个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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