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定城的小事
贺幽兰徐徐地说起了事情的起因：“麦卉说想和我做朋友，但是要我帮她做件事，还说要保守秘密，说如果做不到的话，就注定不能和她交朋友。”
贺敬歆内心感叹着贺幽兰的单纯，同时又忍不住问出了那个她有点纠结的问题：“她刚到你们班的时候你不是说过不喜欢她吗？为什么还要做她朋友？”
贺幽兰低头。
贺敬歆暗叹，估计是贺幽兰在班上没几个人和她好，所以有人提出要和她做朋友，她的心就飞了，接着屁颠屁颠就追着人家跑了。
“我不问那个了，然后呢？”
“然后……我就没经过姐姐的同意开了你的电脑……姐姐，对不起。”贺幽兰抬头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了贺敬歆一眼。
贺敬歆轻轻推开她：“再然后呢？她说要你看什么？”
“日记，看看你有没有在哪里写日记。”
贺敬歆愣了愣：“然后你找到了？”
她虽然没有长篇大论的习惯，但她一直都有在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发发心情、发发感想什么的。
那是一个没有加密的网站，家里有电脑那天她就开通了，关注她的都是陌生人。她偶尔发的东西会有人来评论，不过她也没有怎么回复别人，更没有关注别人。那个网站对于贺敬歆来说，只是一个很单纯的情绪垃圾桶。
贺幽兰摇摇头：“我没找到，她就让我开远程了协助。”
贺敬歆心里骂了声“我了个去”。
“行了，不用说了。”贺敬歆摸摸贺幽兰的头，表示了然。
“她也没找到。”贺幽兰继续补充。
“……”贺敬歆总算明白，麦卉为什么会盯上贺幽兰，这两人的脑电波应该是一致的。
这有那么难找吗？不就打开浏览器的收藏夹，那个叫“定城小事”的网页……好吧，贺敬歆现在只能承认她这名字起得蕴含着障眼法。
“之后我乱点，无意间点到那堆照片，她就让我发给她。姐姐，我不知道那些照片对你那么重要，司珵都告诉我了。”
“他告诉你什么了？”贺敬歆有用不详预感，下意识认为司珵说的理由绝对不在正道上。
“他说……那些照片是你一个已故的好朋友留给你唯一的东西。”
“……”
果然！贺敬歆嘴角抽了抽，握紧了拳头。如果不是贺幽兰在面前，她真会直接冲上楼让他体验一下“已故”的滋味。
“麦卉说那些照片不算什么，要我告诉她一件关于你的大事。”贺幽兰没有在意贺敬歆即将爆发的情感色彩，继续说下去。
“好了，我知道了！”贺敬歆有种想把已经捏着的拳头挥过去的冲动。
贺幽兰突然眼泪打转。
贺敬歆叹了口气：“我不生气。”才怪！
“呜~姐姐。”
贺敬歆再次长长地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应该教育一下这个被父母过分保护的孩子。“幽兰，如果一个人真心想和你做朋友，她是不会对你提出什么考验的。知道吗？”
“嗯。”贺幽兰点头。
“姐姐，我是不是很笨？”贺幽兰又问。
“……不是啊，你学习名列前茅，还琴棋书画都会。这些我都不会。”贺敬歆抽了块纸巾，这回没有直接递给她，而是慢慢地帮她拭去脸上的泪痕。
“可是司珵说我蠢……”
贺敬歆心里话是“好吧，我也这么认为”。然而她嘴上却说：“那神经病还说你什么了？”
“司珵不是神经病。”
“好，你说不是就不是。”贺敬歆眼珠一转，“司珵平时在你们班里都干些什么？”
贺幽兰愣了愣，说：“上课啊。”
贺敬歆昏厥：“下课的时候呢？”
“看书。同学问他题目他就讲讲。”
“不闹腾？”
“啊？什么？”
“没什么。”也是，在一中的氛围里，哪怕是贺敬歆也闹腾不起来吧。
“他很少跟同学聊天的。”贺幽兰似乎把“闹腾”二字理解出了一个新的高度。
贺敬歆愣了一瞬，接着诡异地笑笑：“你想不想看看司珵是怎么闹腾的？”
“诶？”贺幽兰不解。
“今晚是他奶奶的……呃，司珵奶奶的生日，我们打算去他家制造点惊喜。”贺敬歆指指楼上，“你要不要参加？”
“你们？”
“嗯，一些朋友。”
贺幽兰眼睛里闪过一道光芒：“我去！”
“……嗯，好。”贺敬歆觉得，自己的脑回路是不是比平常人要清奇，不然怎么正常地说话她的第一反应都是那系列的语气词。
贺敬歆看了看时间，在秘密群里发了条消息：你们准备好了就来我家集中吧。
苏曈：你家在哪？
陆离：难怪我刚才就觉得定位特别眼熟。突然想起司珵似乎是住你家楼上吧。
贺敬歆：嗯。
苏曈：陆离你怎么知道得那么多？
陆离：歆说过。
贺敬歆：我不记得我说过。
苏曈：陆离，你是不是跟踪敬歆了？
陆离：歆……你明明跟我说过你家住哪……
贺敬歆：我不认识“你明明”。
苏曈：噗。
陆离：……
陆初晴：月月你真有意思。
陆离：姐，叫她敬歆，或者可以叫歆歆。
苏曈：姐？
陆初晴：是我让他这么叫的，叫姑姑多老，小时候叫习惯了。
陆离领着苏曈和陆初晴来到贺敬歆家门口时已经入黑。
陆初晴大大方方地直接按了门铃，把陆离吓了一跳，苏曈更是后退了半步。
“怎么了你们？她家里有什么了？你们都那么害怕？”陆初晴回头看了看两人。
“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我们校长是敬歆的妈。”陆离说着拖着苏曈又后退了一步。
“……怎么不早说？”
“我一时忘了。”
“不过无所谓，反正又不是我的校长。”
“……”
慢吞吞地走来开门的是刚洗过碗的贺幽兰，看到三人一人捧着蛋糕盒，一人提着一大袋零食之类的东西，一人躲在那个提着零食的男生后。
“你们……”
“那个……贺老……校长在家吗？”陆离上前了两步。
“哪……哪个？”贺幽兰疑惑。
“啊？”
“不在。进来。”贺敬歆探头出来说了声，又缩回房间。
听到贺敬歆说校长不在，陆离和苏曈都顿时自在了许多。
贺幽兰乖乖地给三人各倒了一杯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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