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我错了，你别哭
南瓜饼女孩的叫嚣让姬长歌觉得很吵。
很吵，好吵啊！真的好吵啊！
受够了，真的受够了，这一切她都受够了！
突然，姬长歌跟南瓜饼小女孩一样咧开了嘴，露出了整齐的牙齿。
她在笑，带着难以言喻的自弃、讽刺和凄厉。
这一刻的她，阴森可怕又癫狂，仿佛序幕里的恶鬼！
然后，她一把抓住激动的南瓜饼小女孩，一口咬了下去！
南瓜饼女孩愣住，徐明川愣住，两个鬼都不敢相信姬长歌会做出这样的反应来。
他们和姬长歌相处不算很久，但却知道姬长歌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逼到死角鼓不起勇气，不逼到没有退路绝不会反击，不逼得毫无选择就总想着过一天算一天。
偏偏她还有着中二的愤青之心，时不时冒出点良心和勇气来挣扎一下，一边胆怯一边又给自己加油鼓劲，于是很多时候搞得自己又怂又逗。
可此时的姬长歌显得如此陌生，陌生得令两鬼都感到不可思议。
但南瓜饼女孩只是一愣之后便面露嘲讽，她不认为姬长歌能对她造成什么伤害，在土坝村时她目睹了姬长歌所有能做出的反抗。
而姬长歌所有的反抗，都显得那么无能和没用。
她害怕赤狱，对姬长歌却没有半点畏惧。
姬长歌能对她做什么？
再在脖子上架把菜刀召唤一次神龙？
可很快南瓜饼女孩轻蔑的表情就化作了惊恐，她嘴张得老大，发出了尖利的惨叫！
她惊恐的挣扎起来，她感到被姬长歌咬住的肩膀正在快速溃散，她感到来自灵魂的痛苦，感到自己在迅速衰败和虚弱！
她本能向后躲开，甚至舍弃掉了自己的胳膊！
她傻傻的低下头，看到自己胳膊断裂处有黑色的烟雾在缭绕，仿佛火焰般，还在向自己的身躯燃烧，直到几秒后才缓缓散去！
而她试了试，竟发现断裂的胳膊再幻化不出来！
她是鬼，姬长歌是人，人……怎么能咬到鬼！
鬼影只是虚体，只是一个形态，她本元消散了一些却仍旧保留了大半，怎么会被人咬了居然还不能再生！
她震惊的、不可思议的、难以理解的、惊恐的看向姬长歌，却看到了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她看到姬长歌踉跄着后退几步跌坐在床上，神情木然，眼中哗啦啦的流着泪水，瞳孔里也满是仿佛永无尽头的绝望和悲伤。
她听到姬长歌苍凉的笑了笑，喃喃道：“原来……是真的……”
什么意思？
几个意思！
被咬的是我，你哭给谁看！
她不喜欢姬长歌这个样子，很不喜欢！
哭什么哭，明明笑起来更好看，你哭什么！
别哭了。
别哭了！
被咬的是我啊，我没咬你啊，我甚至都没碰你一下！
别哭了，别哭了，碰瓷吗，痛的是我啊，你是不是搞错了！
烦躁，压抑，焦急，憎恨，厌恶……还夹杂着浓浓的委屈。
讨厌死了，讨厌死了，你哭什么哭，恶心不恶心！
南瓜饼女孩难以忍受的伸出仅剩的一只手，缓缓变成了那个萌萌哒肉嘟嘟的小女孩，虚弱道：“我错了，你别哭。”
说完这句话，南瓜饼女孩如同霜打的小白菜，垂头丧气，颇有些可怜巴巴的样子。
而也就在此时，她的身后出现了一扇小小的门，闪动着金色的光辉！
金光将她笼罩，好似沐浴在阳光之下。
南瓜饼小女孩挣扎了几下，随即面露释然，小小的叹了口气，很无奈的样子，看向还神情呆愣泪流满面的姬长歌，娇糯道：“我叫甘甘，爷爷叫我小柑橘。”
话落，她与那扇门都消失在虚空之中，只剩零星的金光在飘落、消失……
“叮，宿主获得来自南瓜饼小女孩的礼物：爱心板斧！”
“爱心板斧：请用最灿烂的笑容使用它，我给它取了个好听的名字，爱心板斧。它很坚固，坚固得可以一斧头将你的对手砍成两半，每一斧头都代表着我浓浓的爱心，可不要告诉别人喲。”
“宿主成功获得‘李茗诗，小名甘甘、小柑橘’的友情，有了第二位鬼朋友，获得经验值1020点！”
系统温和的男音响彻在姬长歌脑海：“宿主目前累积经验值5740点，自绑定后总经验值共10760点，达成‘小试牛刀（总经验达到10000点）’成就，开启兑换商城。”
那礼貌又如美酒般醇厚的温和男声带了几分担忧，不是情绪上，而是单纯的语调上，如同演讲者饱含感情的朗诵：“检测到宿主精神波动十分不稳定，是否花费2000点兑换精神类稳定剂？”
但姬长歌却神情恍惚，之前还陷入自我厌弃的她，愣愣望着南瓜饼小女孩消失的地方，眼泪缓缓停止流淌。
许久后，她如机器人一般僵硬的看向徐明川：“另一个世界，是什么样子？”
徐明川不明白她在悲伤什么，但已经意识到姬长歌的状态很糟糕，稍稍拉开了与姬长歌的距离：“我不知道，但那里应该是轮回。”
“可以轮回，为什么你们要逗留在人间。”
“因为执念，因为不舍，因为怨恨，或者其他许许多多的不甘。”徐明川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更多的或许是不想失去自我。”
“自我？”
“嗯。”徐明川点点头：“如我，我那么坚定的想要死去，我以为死亡就是一切的结束，可当我死后才发现我变成了鬼。做鬼的日子并不好过，很不适应，于是就越加觉得不舍，不舍活着时拥有的一切。而轮回之后无论是成为畜生、人还是花草树木，那已经不是我了！”
姬长歌看着他，眼神固执：“那，遇到没有灵魂的初生婴儿，为什么逗留人间的鬼魂会不惜一切的附身，明明同样是一个灵魂但却是不同的自我，为什么不去轮回而采取这样的方式。”
徐明川一怔，聪慧如他很快想到了什么，脸色渐渐变了，随即眼中涌现出震惊、惊喜乃至是……贪婪！
那表情和序幕中密密麻麻的鬼魂一样，火热，馋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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