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苍天证言（已修）
能活着，谁愿意死？
脸上带起一抹僵硬的笑，姬长歌正想说点什么，却见赤狱的笑容沉了下来。
心知眼前这位性情不定不好糊弄，姬长歌只得苦涩一笑，看向自己老爸，目中含泪，哽咽道：“爸，您跟妈回去再生个漂亮的弟弟吧，女儿走了。”
姬云雄仿佛明白了什么，又仿佛什么也不明白，眼神变幻不定，突然对赤狱眉毛一竖怒道：“聘礼呢！”
“……”
“？”
姬长歌和赤狱都同时看向姬云雄，满眼问号！
“不给聘礼你就想娶我女儿？”姬云雄呵斥道，声音却有点抖：“无媒无聘，没合过生辰八字，没办过酒席，没上过大花轿，没拜过高堂，你凭什么娶我女儿！”
这样也行？
姬长歌震惊的看着老爸，惊为天人！
赤狱亦是一怔，目露疑惑，红色的雾霭在他身旁流转，让他本就俊美的面目更显瑰丽。
随即他明白了过来，显是看破了姬云雄的打算，眼中有了愠怒之色，黑发无风而动飘然散开，表情也渐渐有了癫狂之态。
“先订婚！”姬云雄一见不妙，又紧接着赶紧开口：“先把亲事定下来，等三媒六聘走了程序再娶！聘者为妻奔者为妾，凭什么让我闺女跟你私奔！怎么地，我女儿连个正式名分都不配有吗？我家闺女不做小妾！”
听了这话，赤狱的表情倒是平缓了不少，侧目看向姬长歌，目中满是似水柔情，但神色仍有几分癫狂：“我妻从来只有长歌一人，生，她是我妻，死，她亦是我妻！”
“那你给聘礼，三媒六聘正儿八经的嫁娶！”姬云雄咬牙道。
赤狱眸中泛起凉意，看向姬长歌，微微笑了笑：“娘子以为如何？”
他脸色比上次见时还要苍白，苍白得都有些泛着青色，一看便是死气沉沉、阴气森森。
加之他神智一向不大稳定总显得有几分癫狂，这一笑，即使他目光温存、容颜瑰丽，看起来也仍是显得十分狰狞可怖。
姬长歌心头叫苦，虽然老爸这一招缓兵之计用得不错，可老爸是在忽悠她却知道这家伙绝壁会当真，以后想甩恐怕都甩不掉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直觉这是个坑！
但到了这地步，她若反对就是死，好像也没有其他选择。
识时务者为俊杰，姬长歌哪敢抗议？只得干巴巴的僵笑：“这个……结婚是人生大事，还是要有点仪式感比较好！”
赤狱颔首，广袖微抬朝姬云雄一鞠：“敢问聘礼几何？”
“一百……十亿！”姬云雄本想说一百亿，但担心刺激太过又连忙改了口，接着一副绝不退让的模样：“要人间的钱，不要阴间的冥钞！”
“可。”赤狱忽然笑了，笑得仿如夏花盛开。
随着他这一句“可”，漫天忽然涌现出滚滚叠云，隐隐有雷鸣之声，电光亦在云层中闪烁！
周围突兀的刮起了大风，风声瑟瑟吹得树叶乱飞，本是月光正好的夜色也暗了下来。
姬长歌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一切，朝老爸身边缩了缩，当发现视野有些泛红后，她惊骇的仰头望向天空！
不知何时，天空那一轮弯月已变成了圆月！
红月！
雷声越来越大，风声也开始呜呜作响，仿如天怒！
而赤狱却与这一切相反！
他已经有些破烂的火红长袍渐渐化作了洁白的羽衣华裳，散乱披泄的黑发也缓缓拢起束上了碧玉发冠，连身周那仿似挥之不去的血色雾霭也缓缓散去。
如画屏开卷，赤狱脸上一直隐约蕴含的癫狂之态淡去，眼神逐渐变得清明而锋锐，连那本就十分俊秀的面目，也恍如新生般散发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来。
他膝下清光将散未散，羽衣云袍，姿容清雅，姿态仪容如同片尘不染的映月清泉，映照着背后那一轮血色红月，谪尘仙人一般！
这一刻的他不再如鬼，如此生动。
他看向姬长歌，朝姬长歌缓缓伸出右手，掌心向上，手指白皙而修长，满眼都是温存的笑意。
那眸中的温存和之前不同，以前赤狱看向姬长歌的目光从来都柔情似水，但那样的柔情似水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惊悚感。
而这一次，赤狱眼中的温存就好似温润的美玉，闪烁着星辰和太阳，有着浓浓的暖意。
姬长歌僵笑着看着那向她摊开的掌心，老爸警惕的站到了她身前，同样望着赤狱的手掌，如临大敌！
但几秒后姬长歌还是颤巍巍的伸出了自己的小手，踌躇了一会儿，朝老爸摇摇头，一咬牙，将手放进了那掌心之中！
赤狱在她的手放入掌心时便紧紧握住，仰望苍天，声音清越：
“苍天证言！”
“宇宙洪荒宗源乃定：万物凡有七窍者，染无数因果成就姻缘，累无数姻缘而成夫妻，夫妻宿缘为万法正道，生死不辜，轮回不断，喜恶不负！”
“今日！”
“赤狱，姬长歌。”
“得天地见证，得高堂准许，互许终身，心意投契，是以再牵姻缘，搭生死桥、续旧因果、连两命数！”
“言出法随，天地万法不可阻！”
轰！
一阵雷鸣猛然乍响，震得大地都在颤动！
血色苍穹也忽的暗了下来，没有一丝光线，恍如永不见光明。
只听得雷声、风声和大地颤动之声，好似天地都在咆哮！
但这一切姬长歌都没有去注意，也无心去注意。
这些话她听得不大懂，就那一句“再牵姻缘，搭生死桥、续旧因果、连两命数”听得无比清晰。
不知道为何，这一句让她灵魂仿佛都在颤栗！
她脑中莫名出现了一些零散的画面。
一处水榭亭台中，珠帘飘飘随风拢动，薄纱飘然间，露出卧坐云榻之上的稚龄孩童，周围空无一人，孤静寂寥。孩童手里拿着一卷竹简似在诵读，目光却仰望着虚空，随后朝虚空伸出手，掌心摊开……
看不清面目的古装少年，云袖飘飘，在茫茫碧波上踏波而行，水面波光荡漾，不时有鱼儿跃出，水天一色悠悠画面中，少年对虚空伸出手，掌心摊开……
桃花树下数人众星捧月般围绕着一名男子，看不清面目，但神采飞扬。他周围围绕着几名彩衣少女，正吹箫抚琴，轻奏乐语，迎风起舞。男子侧身卧坐以手支额，眼前女子裙裳飘飘，他却目望着着虚空，缓缓抬手朝虚空伸出手掌……
而这每一次虚空伸出的手掌，都伴随着一句同样的话。
“你在，对么？”
－－－－－－题外话－－－－－－
本章之前只有一千字，这次修改将下一章的内容合并到了本章，因为还是觉得这个剧情分两章不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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