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收买人心
掌柜道：“以前是，但由于地处偏僻，生意冷清，后来就被钟管事给卖了。”
“如此说来，这个庆东茶庄已经和我们楼家没有关系了？”
“是这样的。”
“既然没关系了，这账目上，怎么会有庆东茶庄的记载？”
“回小姐的话，这庆东茶庄虽与我们楼家没关系，但偶尔也会有生意上的往来。”
一个地处偏僻，又生意惨淡的茶庄，能和楼家牵扯上什么关系？更别谈什么生意往来了。
“多谢掌柜解疑。”楼淳音将账簿交还给对方，随即对楼远道：“大哥，我们走吧、”
“这就走了？”好像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嗯，走吧。”楼淳音虽然还不能确定，但心里已经有数了。
离开茶庄，楼远迫不及待问：“可有收获？”
楼淳音脸色有些沉郁，“基本上已经明白了。”
“明白了？”楼远一头雾水，他怎么什么也没听出来，看出来？
楼淳音目光深远，天气严寒，但她的眸底，却似乎有火光燃烧，如明烈朝霞，“大哥可知道这个庆东茶庄在什么地方？”
“有些印象。”那个茶庄，他只去过一次，后来就被卖了，所以记忆不深。
楼淳音在原地站了片刻，随后看着楼远道，“我们去庆东茶庄。”
看小妹的样子，应该是觉得这个庆东茶庄有问题，楼远也没多问，立马驾车朝记忆里西市的某个方向赶去。
七拐八绕的，终于在一个不怎么显眼的门面前，看到了庆东茶庄四个大字。
“就是这里了。”楼淳音下了马车，站在门前，四下环顾了一圈。
这个地方果然偏僻，西临护城河，周围连住家都没有，被卖掉也是理所当然的，她只是奇怪，这么一个僻静的地方，楼家是怎么找到的，又怎会在明知地理位置不佳的情况下，将这里买下，这不是楼老爷的作风。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一切都是早有预谋，买下这个铺子，也是为了日后方便自己私吞楼家财产。
原来，背叛从一开始就存在。
茶庄里黑漆漆的，但音乐可以看见一丝昏黄的灯光，从乌蒙蒙的油纸窗户里渗出，她抬手，叩响了茶庄的大门。
“吱呀——”
门开了，一个驼背的老跛子站在门前，警惕地看着她：“你是哪家的小姐，有事吗？”
“这里不是茶庄吗？我要买茶。”
老跛子咧嘴一笑，仰起脸来，眼底一片浑浊，像蒙了一层污秽，与此刻阴沉的苍穹，倒有几分相似，“小姐，这里的确是茶庄，但您来的时辰不对，这个点儿，该有的没了，不该有的，也没了。”
“是不是没了，总要看过才知，老翁您说是吗？”楼淳音不肯作罢，态度明确。
老跛子眼底的光越发暗沉，向后退了一步，将半个身子缩进了阴影当中：“小姐既然要看，那就进来吧，外面的风可真大，怕是暴雪将至，小姐耽误了时辰，切莫后悔。”
“老翁多虑了，不过一场暴风雪而已，晴天总是会来的。”
老跛子呵呵地笑，不置可否。
楼远望着那漆黑黑的屋子，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见楼淳音走了进去，只好跟上。
可还没走近，一阵狂风蓦地刮过，半开的门扉，便“砰”地一声合上了。
他再次伸手拽门，却发现门被人从里面顶住，怎么都拽不开，顿时急了：“开门，快把门打开！”
可是，里面无人回应。
楼淳音听到动静，抚在柜台上的手顿了顿：“你背后的主使是谁？”
身后传来桀桀的怪笑：“小姐的胆子真大，可比起小姐的胆子，老朽最佩服的，还是小姐的才智。”
“能雇佣起你这样的人，对方出手必定阔绰。”
“既然小姐知道，又为何特意来送死？”
楼淳音眉心一拧，慢慢转过身来，“我死了，你也逃不掉。”
“逃？老朽为何要逃？”
楼淳音伸手，一样物事从手中跌落，砸在地上，发出巨大响动：“那人能给得起的，我也能，甚至比他更多。”
老跛子看向地面，原来，那竟是一块金光闪闪的金条：“小姐想要收买人心？”
“不，我是生意人，自然是和你做生意。”
老跛子一双隐在黑暗中的眼，似藏在草丛中阴毒的蛇类，诡异阴森，“小姐难道就没想过，金钱，并非是万能的。”
紧拧的眉头挑了挑，不禁想起北冥轻说过的话：你当真以为，有钱就能为所欲为？
作为一个在商场打拼多年的职业女性，金钱的重要，根本毋庸置疑，至少，在她的印象中，还没有什么事情，是金钱解决不了的。
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身份，地位，生活质量，一切的一切，都能用金钱来作为交换。
然而现在，她却有了一些动摇。
或许，钱，真的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重要。
“好吧。”她似乎妥协了，将地上的金条捡起，小心翼翼收回怀中，再伸出手时，掌心里握着的，不再是金子，而是一支做工精巧的袖弩。
她慢慢扳动机括：“我数十声，这十声之内，我大哥必将破门而入，你的时间不多了，好好考虑清楚。”
老跛子眯起窄小的三角眼，目中阴毒气息愈重，楼淳音手中的那支袖弩，并非凡品，一看便知是出自蜀中唐门。
唐门在机关暗器上的造诣，举世皆知，听说他们曾以门中的独门暗器，将江湖上臭名昭著的螳螂会一网打尽，两百多号人，死的不明不白，直到现在，都没人知道，那个惊天大杀器，究竟长什么样子。
一般来说，唐门所制的武器，是绝对不会出售于外人的，但凡事都有例外，人要吃饭，也要银子，有钱能使鬼推磨，楼家坐拥金山银山，区区几件暗器，对他们来说不是问题。
楼淳音握紧了手里的袖弩，想到花费的那些银子，也是肉痛得很，不过看到老跛子那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便也觉得，那五千两银子没有白花。
“怎么样？你想好了吗？我可要开始数了。一、二、三……”
“老婆子，杀了这丫头！”
当数到九时，老跛子一声震吼，屋内阴风大作，楼淳音扣下扳机的同时，亦感觉刺骨杀意，瞬间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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