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救赎

　　“老伯..我..”小珺张了张口，一时间她仿若坠入深渊，老人不愿听她说话歇斯底里的大吼着“你把我赶出了皇宫，还害死我妻儿！”，说着一把将小珺推了出去，“你最好也处死我！让我早日与她们团聚！”，边说边转身要把墨云一起推出去，小珺把他拦住在了门口，自己一步向后退去，屈膝跪在了医馆的门口，雨水顺着她的发丝滑落，自己从没做过坏事，为何会这样？为何要折磨她所珍视的人？小珺已无力去争辩，她哀求着：

　　“老伯，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一人做事一人当，他对我恩重如山，为了救我才受了重伤的。只要您愿意救他，让我做任何事我都愿意。”墨云绝不能死，绝对不能，她想都不敢想。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搁浅在岸上的鱼一般，那样求救的眼神，不放过绝望中的唯一一丝暗淡的光芒，如此熟悉，可那时她放过了自己与妻儿吗？

　　老人痛苦的闭上眼道“你竟会有情有义。”他咬了咬牙，颤抖着嘴唇“我一生在皇城里兢兢业业，一生奉行着医者仁心，为何，为何落得如此下场？我是不会救他的，也让你也尝尝我当年的滋味。”她的眼中一定充满了绝望吧，就如同当年的自己一样。

　　那时的画面一遍遍闪过他的脑海，一次次压抑着他的神经。

　　“公主殿下，求您不要驱赶老臣，老臣一家都靠老臣的月给了，求求您……”

　　“那我便给你个痛快，让你不用担心月给养家咯。”

　　突然医馆中传来一个略带稚嫩的声音，“师父，发生什么了。”一名小女孩闻声慌张的从医馆里屋走了出来，她满面担心的望着老人，老人缓缓睁开了眼，那是自己失去妻儿后收下的唯一一个弟子，也是自己如今唯一的牵挂。

　　不行，不能让公主看到她。老人惊慌的冲她摆手催促她“阿末快进屋去！”，那名叫阿末的小女孩不解的看了一眼师父，他对面跪着一名少女，细细打量她，阿末眼中突然流露出了惊喜之色“师父师父，这个姑娘就是上回在街边救了我的大姐姐。”，小珺抬起了绝望的双眼，那个小女孩就是那日货架栏下被自己护在身下的孩子。

　　“你说什么？”老人豁然向前走了一步错愕道，冰窟般的眼中仿佛燃起了一丝火苗，“那天大姐姐带着面纱，但是我被她护在身下看的很清楚，就是这个姐姐。”阿末自顾自的说着“师父你不记得了吗？我那日就告诉你阿末被一位好心的姑娘救了。”

　　万籁俱寂，周围似乎只剩雨声。跪在地上的庆宁公主，高高的站在屋檐下的老人，多么像那时的情形啊。老人呆立了半晌，他似乎无法站稳，直直依靠在了门上，接着苦笑了一声老泪纵横，他伸出苍老的手摸了摸阿末的头道“阿末，谢谢你。”，他对跪在地上的小珺道“我会医治他的，但我是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小珺缓缓闭上了双眼，对着老人的背影磕了三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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