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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告诉我你的名字


  菲雨以为是她买的,和着自己煮的饭,炖着火炉,吃得眉开眼笑。

  后来在元宵夜,为了不让菲雨再哭,她早早的就把做元宵的材料给准备好了,那一晚,两姐妹守着偌大的屋子,吃上了自己亲手包的元宵。好不快活。

  “曾经给妹妹做过,如果你不嫌弃,我倒可一展手艺。”夏秀安也不推辞,爽利地答应,轻笑着挽起衣袖,“厨房在哪里,还请带路。”

  少年似极少见她这等言行洒脱之人,不由深看了她一眼。

  厨房虽然不大,却很简洁。在中间的案板上,果然铺陈着被揉得稀烂的面团。面团虽然揉得不太好,那些各色各样的馅却摆放整齐。

  夏秀安看了看一旁还剩下不多的面粉,皱眉。因为她记得在夏家秋韵准备的元宵是用糯米粉滚成的。眼下这少年把糯米粉全揉成了团,他是准备用包的吗?

  记得秋韵说过,大梁的元宝都是用滚的……差不多是前世北方人的吃法。

  而她是南方人,所吃的元宵会像汤圆一样把糯米和粘米按比例磨成粉打成浆,沉淀之后再揉成团把里面包馅。

  眼下少年把材料都弄成了这样,她好笑道:“谁叫你这样揉面的?”

  黑衣少年道:“我自己想的,有哪里不对?”

  夏秀安摇了摇头,“恐怕要和你以前吃的元宵不同了。没事,给你按另一种方法包,一样也是元宵。”

  她叫黑衣少年重新用碗打来凉水,将面团放进盆里,边加水边揉,气势恢宏,手脚麻利,一看就知是个中老手。

  黑衣少年看着她灵巧白皙的手指像变戏法一样将面团捏遍搓圆,明明两只手臂纤细,却像有使不完的力量般将面团提起来又拍下去,周而复始……

  案板被她有节奏的拍得直响,少女额角垂下的发丝也跟着在她脸颊摆来摆去,让他想起逗着趣儿的猫儿那毛绒绒的小尾巴……

  一时间,这生冷的厨房里似多了一分生气。

  “发什么呆?浆已揉好了,过来包啊。”夏秀安揉得热汗直冒,一抬头竟发现对方居然直愣愣地站在那里无所事事,不禁发号施令。

  黑衣少年并没直接上手就包,而是打了盆凉水,非常仔细认真的将手洗了一遍,用洁白的巾子擦了手,才过来学着夏秀安的手法开包。

  他把揉好的浆捏成一小团,在掌心用手掌辗平了,把备好的馅放在浆里,再捏拢,搓圆。

  案板上准备的馅倒是品种很多,有白糖,玫瑰,芝麻,豆沙,黄桂,核桃仁,果仁,枣泥等。

  毕竟就他一个人,夏秀安嘱咐他把几种馅的一样包三个,就可以去灶台里生火烧开水了。

  可是等她包了五六个,少年还在搓着一个已经溜圆的元宵,她不禁笑出声:“像你这般磨磨蹭蹭,估计明天早上你都吃不上。已经很不错了,请继续包下一个。”

  少年却把那元宵放在掌心看了又看,“不圆,我放不下。”

  这是什么逻辑?完美主义者?强迫症患者?

  夏秀安摇了摇头,将他手心的元宵拿过来,简单粗暴地一巴掌拍扁,然后再搓圆,“这东西即使你把它搓得再圆,等下一下锅,它还是会变形。你总不可能把手伸进开水里去搓吧?你的做法岂不是多此一举?”

  少年看着他的杰作被毁于一旦,然后又变成另外一个样子,开始还紧抿着唇角皱眉,而后眸光一黯,丢下一句,“我去生火烧水。”

  他生火的速度倒是很快,他烧了很大一锅水。等水开的时候,夏秀安的三十个元宵已包好。

  她把元宵全下到锅里,盖好锅盖,拍了拍手,就着少年之前打的凉水洗手,“稍后待元宵浮出水面再煮一会就可以出锅吃了,如果馅的味道好,这锅元宵应该也能勉强对付吃下去。一起三十个,若是吃不完,明天再吃肯定难以下口。所以最好今晚一起吃完……阿嚏……”

  其实正春寒料峭,刚刚出了薄汗,这一盆冷水洗手,立即引得她喷嚏连连,狼狈不堪。

  本来坐在灶台前添柴的黑衣少年起身,从一方盘上取了一条叠得四四方方的白色巾子递到她手里,“擦干。”

  夏秀安有些不好意思,接过巾子,“风寒未去,沾了凉水,就成了这样。让你见笑了。”

  “我没笑。”黑衣少年见她擦干了手,道:“跟我来。”

  夏秀安莫名,跟他步出厨房,到了旁边的厢房,打了帘子,一阵暖融融的热气扑面而来,却是屋子里烧了炭火。

  “你先暖一下身子。等我。”黑衣少年说了一句,转身出去了。

  夏秀安想要说离开,见他背影孤绝,张了张嘴,没能说出来。

  这间厢房只是个摆设简单的小厅,桌、椅,杯盏,炭盆,再就是角落里似是制花灯才用到的剖好了的竹蔑,竹蔑旁边还有一个竹笼,里面似乎关着什么小动物。那物且正警惕地从缝隙里看着她。

  一遇热气,嗓子更痒了,她一边连声咳嗽,一边走到那竹笼前,恰好与一对滴溜溜的小眼睛对上。

  这近前一看,才发现是一只黄皮子。

  “嗞嗞——,小东西,你怎么被关在了里面?”

  黄皮子自然不会回答她。不过似是听懂了她的话,前爪扒着竹笼“吱吱”直叫。

  看它后腿不能动团,想必是受了伤,却不知伤得如何?

  “它偷吃,被捕鼠夹夹住了。”这时门帘又被掀起,一阵冷风灌了进来,黑衣少年已端了两只碗进来,“过来,吃吧。”

  夏秀安没理会他,盯着那黄皮子道:“万物皆有灵,你捕了它,它就失去了自由。何况这还是一只黄皮子?依我看,你还是把它放了吧。”

  想她前世正是兽医,对这些大自然中的小动物,自比别人多了一分怜悯。

  “放它也走不了。”

  “为什么?”夏秀安回头问。

  “它受伤了。”黑衣少年把碗放到桌上,独自坐下,“不要等冷了再吃。”

  夏秀安一脸希冀,“它受伤了你总不能放任它死在这里。不吉利。要不我来帮你治好它?”

  “它的死活又与我何干?”

  夏秀安一怔,这句淡漠得几乎不近人情的话,怎会这般耳熟。

  犹记得在青鸾宫,她在为林贵妃手术时,就有一人曾对容庆说过这句话,因为太过无情,让她记忆深刻,连声音她都全部深记于脑海。

  而眼前这少年的声音与语气……

  她再一次朝黑衣少年望去,少年剑眉星目,鼻挺唇薄,有副干净的俊颜。因为那身家常便服,眼神中或许应该布满的冰冻和锋利都已卸去,本应孤傲紧绷的嘴角也放松的微略上扬,若不仔细看,不过是个不擅言谈内敛的少年郎。

  当这一表象与记忆中的某人重合后,再看他,瞬间就可感觉到他掩在骨子里多年来养就的尊贵和高冷。

  她暗抽口冷气,这皇城,果然是小的,随便走个夜路钻个巷子都可以遇到个王爷皇子什么的,果然有小说女主的潜质。

  夏秀安脸上刹那的凝滞后,立即又变得万分自然。

  她笑得两眼弯弯,“谁说与你无干?难道你没听说过,黄皮子在有些地方被人奉为保家仙。既然能称仙家,自然灵性超然。如果你任它这般死去不管,待它成了灵体,自会让你年年倒霉。这世道本来想好端端活着都不容易,若还有这种东西来使坏,你就离跟它做伴的时间也不远了。”

  黑衣少年眉毛微皱,有些狐疑,“你说的可当真?”

  夏秀安两根手指上举,“我向天发誓,民间真有这么一种说法。”

  黑衣少年想了一下,指着他对面的坐位道:“先坐下把东西吃了再救它。”

  夏秀安不动声色笑嘻嘻地站起来,“你这孩子果然还是慈悲的。”

  黑衣少年眼角抽了抽,把最大一碗元宵推到她面前,“你几岁?”

  夏秀安没有回答他,而是指着那一大碗元宵吃惊道:“怎么给我这么多?你吃你吃。特意为你包的,还是你一个人享用吧。”

  她把那碗元宵又给推了回去。

  黑衣少年却一手相抵,她根本推不动分毫。

  他直视着她眼睛,“你几岁?”

  夏秀安一副无语地样子看着他,“姐姐今年二十有三,小兄弟大概十五六吧?怎么,称你一声孩子让你不舒服了?”

  想来,她只在前世的年龄上对他有压倒性优势。而此时,她绝不能露怯,不然,恐怕她今晚就休想走出这间屋子!

  他黑瞳里尽映着她的身影,“我不信。”

  “为什么要不信?就因为我长了一张显小的脸?”

  黑衣少年默了一下,冷不丁道:“还有,我今年二十,不是十五,也不是十六。”

  夏秀安长长“哦”了一声,“知道了。二十也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多吃点。来,姐姐给你多夹几个。”

  既然推不动,她赶紧用筷子迅速往他碗里夹。黑衣少年把筷子往前一挡,抬起漆黑的眼眸,“三十个,你让我一个人吃?”

  夏秀安扬眉一笑,“怎么可能?我最多吃五个,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她笑得春光浓艳,白皙的脸蛋儿被屋内的炭火温得犹如一片桃花般的粉,两排睫毛小扇子似的一动,一动。小巧挺翘的鼻,丰润的唇粉润光泽,格外的甜……

  整个屋子都似被她笑里的热力感染,瞬时让人脸上都跟着发热。

  黑衣少年垂眸,手上筷子却依然稳如泰山地抵挡,“我不是饭桶,我们一人一半。不急,可以慢慢吃。”

  一人一半慢慢吃?也就是说十五个元宵让她今晚吃完?夏秀安此时已认出他,大抵也知道他是何种人。心知这十五个元宵若不吃完,恐怕也是难以离开此地的。于是硬是装着一副热心的样子继续把元宵往他碗里强夹,“我个头小,肯定吃不完。你长身体,还是多吃一点……”

  两人筷子在半空中胶着,推来搡去,结果,那元宵竟失控地飞了出去,一下子将小几上的一个小锦盒给撞翻在地。只听“啪”地一声,小锦盒被摔开,一个物件随即掉落出来。

  夏秀安一脸歉意地跑过去就要捡起那物件,没想到在看清那物后,她不禁脱口而出,“怎会有块手表?”

  自她在学长谢东晋的车祸现场莫名穿越而来,附身这具身体半年之久,她几乎已经接受现实。准备完全撇弃以前二十多年的生活全身心投入一个小庶女的生活而去为生存拼搏着。

  可是在毫无预兆之下,一个明明只属于她前世时的现代化产物突然出现在眼前,无异于在她平静的心里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这一瞬间,仿佛那被她埋于心底深处的不甘给击中,她仿佛一下子忆起了以前的高楼大厦、汽车飞机、电视电影、手机手表等等各种各样的现代化产物。

  眼前这块锃亮还在滴滴答答走动的手表似乎让她感受到那现代的生活以及那些熟悉的人物并没有彻底离她而去,她似乎还有希望回到以前……

  她颤着手将那块男式手表放到掌心,那金属的质感,精密的面板,机械的震动,简单的数字以及背面的英文……莫不让她感觉那远去的世界就在这指尖一触间……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身后的问话把思绪震颤的夏秀安一下子拉回现实。其实她非常想问这东西哪里来,可是她不敢。在不能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她实在不能走错一步。

  “还以为跟我表姨家的一块玉璧一样呢,结果不是。却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好东西?”她托着手表,心无城府地站起来,转身,把这块沉重的手表托到他面前,“还好,应该没有摔坏。”

  黑衣少年眸光淡淡在她脸面上扫了一遍,随即把四指穿过表拿起,观摩着,“我也不知这是什么东西。这是我一个……朋友从一座神庙里无意中得来的。”

  “你这个朋友真不错。得来的好东西都会送给你。”夏秀安随意夸了两句,没敢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再次把话题引回来,叹气道:“时间也不早了,恐怕家人着急,我还是先把黄皮子的伤诊治一下了马上回去。”

  黑衣少年没再勉强她吃元宵,“嗯”了一声,便去打开了竹笼的门。

  夏秀安把黄皮子拖出来一细看,原来小东西的两条后腿已被夹子夹断,给它接下骨,再用跌打损伤的药给包扎一下,恢复的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问黑衣少年要了一应的物品,便细心为小东西诊治起来。

  黑衣少年把东西放下后,又认认真真坐在椅子上慢慢吃起了元宵。

  屋里的静悄悄,偶有小兽的凄叫声。但它似乎知道夏秀安在为它治伤,不时用一双小眼瞅瞅她,不时又趴在那里哀呼不已。

  夏秀安手下不停,眸光却温柔,笑道:“你个小东西好说也有些灵性,怎么就这么不小心被夹坏了呢?这次遇到我能救你小命,下次再不机灵点,恐怕就没这么好运了。”

  “好在我还懂一点接骨术,勉强能给你包扎一下,尽量保证你以后不成长短腿……”

  “这位小哥哥呢也不是坏人,你只要不乱叫乱嚷,在你伤好之前,他一定不会饿死你……”

  “还有,给你上的这些药性也只管三天。先好好呆着,三天后我再来给你换……”

  黑衣少年听着她似飘荡在屋子每个角落里的絮絮叨叨,微垂的眼眸里隐现一丝温软,这分明是她在以激将的方式让他不伤这只黄皮子。

  他充耳不闻似的继续吃着元宵,这元宵的味道确实也不错,外面糯软,里面香甜,嗯,有点像这自说自话的女子,这是他有生以来吃过最沁人心脾的一次。

  “好,成了。”

  夏秀安一拍手,把黄皮子抱进笼子里,一边收拾着零乱的物件,一边哑着声音笑眯眯道:“已经包扎好了,三天换药。这三天中你可别把它饿死了,到时候这小东西一定会向你报恩的。”

  她把东西一一归位,又去厨房洗了手,出来,见黑衣少年默然站在灯光盎然的院子里,就要说告辞,对方已先开了口。

  “我送你。”

  夏秀安吓了一跳,面上却抬眉浅笑,“不用,不远处还有朋友在等我。被人看到恐怕引来闲言碎语。”

  黑衣少年从树上取下一盏莲花灯,递给她,“路上照明。”

  夏秀安不好拒绝,“那就谢谢了。”

  她转身欲走,他冷不丁道:“名字。”

  夏秀安有些懵。

  “告诉我你的名字。”

  她背脊一僵,她若说出真名,这厮还不当场拿下她?

  “西月。我叫蓝西月。”她笑。

  “蓝姓在我们大梁很少见,你是东临人?”

  夏秀安摇头,“我自小长在大梁,不知东临。”

  黑衣少年低眉凝视,“嗯。三日后黄皮子等你换药。”

  夏秀安暗舒了一口气,总算啰嗦完了。

  等她从那小院出来,冷风一吹,方发现后背已冷汗涔涔。可见这仅是平静状态下的五皇子赵琮玉的杀伤力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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