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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情窦初开乌琦箬


  傅老夫人闻言出声打断她的话:“我明氏一族男丁全都含冤而亡,我连替他们收尸都做不到”老夫人似又想起了当时的情景而声音冷冽:“祖母带着我们一路苟延残喘受尽屈辱,却连自杀也不能!”

  她顿了顿一把抓住穆夫人的手拽住:“沫儿,你知道生不如死是什么感觉吗?”

  穆夫人的眼泪终于止不住的颗颗滚落下来,带着灼热的温度落在掌心。

  傅老夫人轻抚她的手背,眼神悠远:“我那年才十七,却已经流不出眼泪了!我看着祖母含恨而忙,看着母亲受尽屈辱而死,看着家人们一个个都死在了我的面前,我却没有丝毫能力可以救她们!我逃跑,挣扎,抵抗,一切都是徒劳!”

  “若不是留着我能卖个大价钱,或许……”

  ……

  ……

  不待她说完穆夫人便气急攻心握着拳头“噌”的站起来:“他们这些畜生,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

  “他们有什么不敢,当时已经定案,我父亲谋害的是皇嗣,罪无可恕!”

  或许是这些话压在心底太久了,傅老夫人神情黯然:“后来在一次逃跑中我遇到了蕴儿的父亲,他当时还只是个小小的统兵”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神情终究缓和了几分。

  “他救了我,可经历如此大难我已是恨极,更不想独活于这世上,于是我一次次的自杀,他便一次次的救我!”

  她叹了口气禁不住老泪纵横:“再后来,我终于想通了,带着蚀骨的恨才活了下来,我们隐姓埋名,直到五年后魏贵妃满门抄斩,我们一家的冤屈大白于天下,可那又有什么用……”

  傅老夫人看着她欲言又止表情释然:“你是想问我的夫君吧!他名傅彦,在蕴儿十岁那年亲手手刃了流放时欺凌我明氏女眷的那些人……”

  傅老夫人望着窗外的院落声音哽咽:“我带回了他的尸首,就埋在院角那棵榆树下,我答应过他要认真抚养我们的孩子长大,这是我的承诺!”

  “这事他们谁也不知道,今天若不是看到了故人之后,若不是看到岚儿将我送的玉佩珍之重之我也不会将这些告诉你,四十多年了,我始终还是挂念她的!”

  傅老夫人说完后神情重归平静:“让你母亲不要来寻我,转告她,我很好!这都城,终我明兰英一生,绝不迈入一步!”

  穆夫人拭了拭眼角,伸手拿过腰间的玉佩握在手中:“这枚玉佩是我与姐姐及笄之日母亲亲手所赠,并嘱咐莫要离身,如今,我也有了女儿,待她及笄之日我便转赠于她!”

  她放下玉佩上前挽住傅老夫人的手臂:“常听母亲说您与她情同姐妹,我便唤你一声明姨吧!”

  ……

  ……

  第二日,雨一直未停,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午饭后,穆锦歌正捧着本画本子看得入神,于嬷嬷就掀帘进来道:“小姐,乌小姐与苏小姐来了!”

  穆锦歌放下手中的书挑眉朝窗外望去,这么大的雨……

  正沉思间就听乌琦箬咋咋呼呼的在外喊道:“苏雨凝你快点啊!这么大的雨我都湿透了”

  穆锦歌正想吩咐,抬首就见西雪已准备好了两套簇新的衣裙候在一旁。

  南霜,东雨早在门外候着,见她俩落汤鸡似的进来忙吩咐小丫鬟去备姜汤。

  一盏茶后,她们才收拾妥当盖着暖融融的毯子歪在软塌上,乌琦箬喝着姜汤抱怨:“早知道雨这样大就不来了,差点要了我的命!”

  苏语凝美目一瞪气哼哼道:“还不都怨你,谁让你来了,还非得拉上我”

  “你们谁能先告诉我出了什么事能让你们冒这么大的雨跑这一趟!”穆锦歌有些头疼。

  乌琦箬羞羞答答的看着她,拿着块锦帕在手里绕啊绕半天也不说话。

  穆锦歌瞥她一眼也不急,拿起一旁的话本子继续看,说出来的话就轻飘飘的朝她飘去:“怎么,你这是春心萌动了?”

  乌琦箬闻言瞪着双丹凤眼泫然欲泣:“你不知羞!”

  穆锦歌闻言手一抖随手将书往自己脸上一盖朝后仰去,苍天啊……

  乌琦箬见西雪带着众丫鬟都退了出去才拽着穆锦歌的手臂道:“你起来,咱们好好说话!”

  苏语凝就放下手中盛了姜汤的碗噘嘴:“不就是一个刘志浩嘛,你痛快的说完了我才好回家啊!”

  穆锦歌颔首表示认同。

  乌琦箬就红了脸支支吾吾的冲她们撒娇:“说了你们可不许笑话我!”

  “两日前,我带着秀儿去丝绣坊在荣春街遇到他正外出办事,我们相谈甚欢,他说……他说他也是喜欢我的,还……还……收下了我亲手绣的荷包”

  “胡闹……”

  话才堪堪落下穆锦歌就气得直伸手戳她的额头:“他若是真心喜欢你自会待你及笄后上门提亲,现在仗着你对他的那几分心思便收了你的荷包,这就成了私相授受,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要坏了你的名节,你年纪尚小不懂事,难道他也不懂事吗?”

  “我怎么不懂事啦,我都十四了,咱两差两天就是同一日的生辰!”乌琦箬气哼哼的双手叉腰继续道:“他是不会说出去的,他也说了等我及笄便会上门来提亲!”

  苏语凝咬着下唇思量道:“锦歌说的没错,这件事是你太冒失了,万一他不来提亲呢,到时候你可怎么办好?”

  乌琦箬也没了主意的蔫下声来:“不会的,我这么喜欢他他怎么会不来提亲……”

  “我问你,你是在哪里将自己秀的荷包给他的?”

  乌琦箬似被穆锦歌脸上的肃然吓到了,她怔怔道:“就在街上啊……”

  这下连苏语凝也惊得站了起来:“你莫不是疯了,那样的地方人多嘴杂,你想过后果没有,你就不怕传出闲言碎语来你娘剥了你的皮!”

  穆锦歌眼神冷冽面覆清霜:“这样他也收下了……他可是礼部侍郎家的嫡子……可真是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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