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渣男的苦衷
四季大厦，算是江城的新地标。
以大厦为中心，附近一圈都是高耸的写字楼，还有几个很大的商圈，人流密集，很是热闹。
国安人寿作为国内保险金融行业的行业老大，自然在这寸土寸金的CBD有一席之地——一栋气派的办公大楼，离四季大厦不过一条街。
很讽刺的是，张勋就职的投资银行在四季大厦租了三层，用来办公，之前简唯还很开心，想着两人上班的地方隔得近，上下班可以一起，中午也能一起吃饭。
可现在简唯想的是，希望城市这么大，这一面过后，自己能再也不和张勋遇上。
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冬夜咖啡。
咖啡店在四季大厦前广场的喷泉池旁边，装修简洁大方，之前简唯如果打工结束得早，总是会来这里点一杯热拿铁，等张勋下班。
“女士您好——”
站在门口的店员拉开门，微笑着冲简唯鞠了个躬，“有什么能帮您的吗？”
简唯笑了笑，指了一下最里面的位置，示意已经有约了，“给我一杯热的榛果拿铁，谢谢。”
简唯说着把三十块钱递给了店员，她不想喝张勋请的咖啡，也不愿意为他喝的那份买单，所以干脆直接把自己这杯拿铁的钱先付了。
“好的，请您稍等。”
店员训练有素，收下钱完全没有多问，微笑和态度都恰到好处，让人觉得很舒服。
咖啡店里的冷气开得很足，丝丝的凉意真的有冬夜的感觉，空气中弥漫着温热的咖啡的香气，还有烤面包独有的香味，醇厚芬芳。
简唯一眼看到了坐在最里面的张勋，他低着头玩手机，表情似乎有点烦躁。
如果是以前，简唯一定会关心他是不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但现在简唯却连多问一句的心力都没有，以后这个人不论是好是坏，过得顺心或者遭遇困境，都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张勋注意力一直放在手机上，直到简唯拉开椅子坐下，他才发现简唯已经到了。
张勋抬头，看到简唯，眼前一亮。
“喝点什么？”
“我已经点了。”
张勋讪讪地放下举起来准备叫服务生的手，“哦，好吧。”
两人沉默了快五分钟，直到简唯的榛果拿铁端上来，张勋才艰难地开口：
“小唯，筱晓的事情……对不起……”
简唯握着咖啡杯的手无声地收紧，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年，年后……”
简唯点点头，苦笑，和自己猜的一样。
因为今年春节是自己最后一个寒假了，所以哪怕回家并不开心，但简唯还是选择一整个假期都待在家里，想着能多做点家务，辅导一下弟弟的功课什么的。张勋已经工作了，春节只有七天假期，除去主动加班和路上耽误的时间，他回春城只待了两天就匆匆赶回了江城。
假期里两人的联系明显变少，而且自己给他打电话经常都是当时不接，过了好几个小时才回。
张勋说加班太忙，简唯当时也没有多想，现在知道他忙，是因为他要忙着陪苏筱晓，忙着骗自己。
真正把你放在心上的人，就算再忙，也会有时间回复一条消息，说一句晚安的。
见简唯不说话了，张勋抿了抿唇，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好了，不用道歉了。”
简唯说着把随身拎来的纸袋子放到桌上，推到张勋面前，“这件衬衣你晾在阳台忘拿走了，其它的是这些年你送我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小唯，这些东西也不值钱，你不用还我的……”
简唯抿了一口咖啡，“善始善终的东西，留着才有意义去回忆过去的美好，你的这些，留着只会让我想起自己有多失败。”
两人又陷入无言。
简唯本来想很冷静地进行这次谈话的，但看着张勋那张脸，她还是忍不住质问——
“张勋，我们认识十多年，在一起四年，我是什么人难道你不清楚吗？你要是想分手了，想和苏筱晓在一起，只要你开口，我绝对不会死缠烂打的，可你为什么要帮我当成傻子耍？”
“小唯，我没有……”
简唯冷笑一声，“都被我亲自撞破了，你居然还说没有？看来你不光以为我傻，还以为我瞎呢？”
简唯的咄咄逼人让张勋有点招架不住，一直以来他似乎已经习惯了简唯温柔，善解人意的一面，忘了她是那个能举着凳子和班里欺负她男生打架的姑娘。
无所畏惧，强大的姑娘
“小唯，你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我都是有苦衷的！”
“苦衷？”
简唯挑眉，眉梢里有点轻蔑。
做错了事，不敢承认，还拼命找借口的男人，真是让人看不起。
“我不喜欢苏筱晓，更不想对不起你，可是我没办法，管培生一年的考核期就要结束了，筱晓家里有关系，她能帮我留在本部！”
张勋因为激动，语速比平时说话快了很多。
“小唯你不知道，这个社会，特别是在江城这样的一线城市，要想体体面面的生存下去，真的太难了，太难了！”
“是挺难的。”
见简唯肯定了自己的说法，张勋稍微平静下来一点，“之前和我一起参加金融分析比赛的那个学长你还记得吧，你们会计学院的，比你大三届。他也是以管培生的身份进公司来的，我之前还跟你提过。”
“嗯，有印象。”
“你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吗？考核期结束，一个三本的关系户留在了本部，他被调到了江安县支行去，当着一个大堂经理，又忙又累，一个月4000不到的工资，申请了好几次回本部都被人力拒绝了，后来人家直接跟他说，除非有特别突出的表现，不然是不可能调回本部的，在江安那种小县城，能做出什么业绩，能有什么突出表现？他这辈子就只能这样了！”
“所以呢？”
简唯冷眼看向对面的男人。
“所以我不能重走他的老路，我必须考核成绩第一，必须留在本部，我才能在江城扎根生存。”
张勋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微微眯起来，眼神冰冷坚定，为了这个目标，他愿意放弃所有可以放弃的东西。
包括简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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