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新年
张灯结彩，处处灯笼横幅密布，逛灯会，寺庙祈福成了一大热门场所。
十九岁了，苏曦看着日历上的数字，没想到她入秋之时来到这个世界，至今也有小半年的时间了。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战神与神女。”
屋檐上，苏曦看着满天繁星，问他。
“没听过，但是，本王想，我们就是那个故事。”
“战神与神女最后北上，不知所踪，你不觉得这是一个悲剧故事吗？”苏曦回眸看向他，目光中有些抱怨之色。
“为什么是悲剧呢？最后他们不是在一起了吗？”
“好像也是啊。”
“本王决定了，以后红门就是本王的敌人。”
“为什么？”
“因为他们想抢走你。”
苏曦脸颊上浮起一朵红晕。
天空纷纷扬扬的，下起雪来，柔软洁白的雪花轻轻飘落寂静无声。
“御司瑾，下雪了。”
“嗯，我们回屋吧？”
“可我还想再待一会。”苏曦伸出手，雪花落在她白皙的手上，青丝之间。
“本王陪你。”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平安夜下着好大好大的雪，她因为家庭贫困在新年被家人驱赶出门，她步履蹒跚小手冰凉，身上只有单薄的打着补丁的衣裳。唯一给给予她希望的，只有手里那一盒火柴。平安夜，大家都舒服的待在温馨的家里，小女孩饥寒交迫，没有人买她的火柴。她只有光着脚在冰冷的雪地上走着，用仅剩的一点声音叫喊着。
她在屋檐下擦亮了第一根火柴，火光中她看见了喷香的烤鹅，但是细微的柴火很快就熄灭了；她擦亮第二根火柴，看见了美丽的圣诞树；她擦亮了第三根火柴，看见了久违的外婆，她想让外婆留在自己身边，擦亮了一整把火柴。然而当火柴熄灭的时候，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见了，小女孩就是这样在圣诞之夜悲惨地死去，没有人知道她在生前最后一刻看到的美好情景。”
“你的故事，很契合极北之地的场景。”
苏曦惨淡一笑：“是吗？曾几何时我也和她做着同样的事，天寒地冻连灯光都是冷的，冻到已经快要失去知觉，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那样一支火柴。只是我比她幸运那么一点点，我被人救下了。”
“很奇怪，这副身体，不怕冷。”苏曦站起身，解开了披肩，风雪大作将她的发吹到空中，但她丝毫感受不到冷意。
“内功深厚之人，都有抗寒之躯。”御司瑾勾唇，看着她微微红润的脸颊。
“这个故事告知人们珍惜生命尽头才想到的那些美好，同时也在讽刺当时的黑暗统治以及人们的冷血无情，在新的一年里我想改变逸州，我想让逸州成为人人向往的乐园。”
“本王与你一起。”
“好。”
“曦儿，你的人生蓝图里，可有本王？”御司瑾看着她孤单的背影，问道。
寒风凛冽，大雪纷飞，似乎无意间隔开了两个人的距离。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近在咫尺的她，其实离他差了十万八千里的距离，远出了时空，无论如何都无法弥补。
“一直都有，如果没有你，晴凉凤曦这个名字的存在，就没有任何的意义。”苏曦回眸一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用雪捏成的皇冠。
她说：“以冰雪为名打造属于我的国度，冰封千里不堵，是留给你的，我的挚爱通往宫殿王座的路。”
“很美的承诺，是冰公主语嫣送给浮屠大帝的承诺。”
“你也听过这个传说？”苏曦疑惑，她的眼眸中有些暗淡，“可是后来，通往中心区域的冰痕却消失了。”
“谁知道呢，说不定故事的结局，未必像我们想象中的那样糟糕。不早了，该睡觉了。”
极北之地消失的冰痕，南岛彼岸花海尽头忏悔之地，她羡慕冰公主与浮屠大帝的爱情，却又不得不惋惜悲剧重演。或许恋爱就是这样，让理性的人变得感性，让人忘记自己也遗忘他人。
这个冬天，是温暖的，对于晴凉凤清而言。总好过在晴凉恪守那些规矩，看着自己的年华不断散尽。
“咳咳……咳……”
“小姐，天冷奴婢帮你把窗子关上吧？”
“让我再看一会。”晴凉凤清看着眼前白茫茫的雪色，语气虚弱。
“那奴婢再给你拿件披风。”
“麻烦你了。”
光秃秃的只剩下躯干的枯木，经过冬雪的洗礼明年还会继续发芽，可是她晴凉凤清，还能看到明年的白雪吗？人总是在生命的尽头才会想起曾经的那些美好，可是出现在她记忆里的却不是在晴凉被夸赞的时刻，反而是她离开晴凉时，黎萧为她拼命的身影……
只是可惜都回不去了，她与她的幸福，擦肩而过了。
晨曦初照，街头白茫茫的雪泛着晶莹的光。
“早，这么早起床练武吗？”苏曦揉着朦胧惺忪的睡眼，看着花园里练剑的几人。
自从她回府后，御司瑾，黎萧，无霜三人就成了逸王府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晴凉凤清倒是早起，宇文寒起的比她还要迟。
“凤曦，我想我们可以在逸州设立一个练兵所，看他们三个天天闲的无事也可以带点新兵，以备不时之需。”晴凉凤清在一旁看书一边道。
“你在看兵书吗？”苏曦落座在她身侧，拿起桌上的糕点，嘴上含糊不清的问。
“只是一位长胜将军的自传，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晴凉凤清翻出书名给她看。
“自传好无趣，关于用兵，我倒是略知一二。”
“那你给我讲讲？”晴凉凤清来了兴趣。
“你有没有看过一本书《孙子兵法》？”
晴凉凤清茫然的摇摇头。
“这用兵打仗呢，绝非是以数量就能够取胜，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来人，拿笔墨来。”苏曦大手一挥，又开启了学霸模式。“我曾经在机缘巧合之下读到一本关于兵法的书，初看之时理解尚浅，仔细反复才懂得其中奥妙无穷。
此人以五方面判断双方实力的强弱以及战争胜负的可能性。这五个方面分别是：道，天，地，将，法。
行兵打仗重在速战速决，时间拖得久人民愁苦不堪，还容易遇到第三方的趁火打劫。因此巧而速是胜利必不可缺的，我们凡是出谋划策都应该围绕这两点开展。
智者的用兵原则是，能使敌人屈服投降，双方都不用战斗流血付出代价是上策，而击破敌人（必然付出一定的代价）取得胜利则就次一等。
出兵切记三点禁忌：自大贪胜，错失良机，敌情不明。”
“善于作战的人，必先让自己处于不败之地，然后不会错失敌人失误的时机。”御司瑾不知何时来到他们身边，目光落在苏曦手中的兵法之上。
“王爷说的极是。”苏曦嘴角上扬，“依王爷所见，南城兵败，可是为何？”
御司瑾微微一愣，心中有些痛处，南城兵败是他的耻辱，可却被她毫不掩饰的说出。
“凤曦没有别的意思，我们现在只是在探讨学术问题，如果无法从错误中吸取经验，我们就永远无法成长。”苏曦解释着，有时候的她，理性的让人害怕。
“百万大军压城，本就是背水一战。”御司瑾无奈道，“本王并不知道京城有多少兵力以及晴凉凤琴的部署，就连她，本王都极少接触过。”
“不仅如此，王爷还忘了虎视眈眈的启魏国与南临国。晴凉凤琴是留有兵力的，一旦战败，自屠全城，她要大宛国与她陪葬。虽然我不知道她是用什么办法，但是到时候就算王爷胜了大宛国连一点渣都不会多剩。这时启魏和南临再趁虚而入，王爷照输不误。”
“晴凉凤琴当真这般部署？”晴凉凤清微微一惊，“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哼，她不残忍的话，也不会弑杀亲妹妹夺取后位了。”黎萧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对晴凉凤琴的厌恶。“就连先帝驾崩一事，恐怕也是她搞的鬼。”
“这般残忍，她要的到底是什么呢？权利，财富？”晴凉凤清疑惑。
“不，死亡和失去是每个人必须经历的，她之所以苟延残喘，不过是为了晴凉佐罢了。我们也不能把她逼急，必须要逐一击破。”苏曦落笔成书，写下一页又一页。“想要国富民强，除了善政的统治者，优良的军队外，我们还需要一样东西。”
“什么？”晴凉凤清疑惑。
苏曦勾唇，打了一个响指道：“money，钱。”
“减少税收，停止兴修工程，劳役，这样够吗？”晴凉凤清问。
“这些都只是基础的，一般的君主都懂得的道理。凤清，我教给你的，一定是晴凉无法企及的。”苏曦勾唇，模样自信高傲，天才同样也是自负的。她拿起笔，重新取了一张纸，上面只简简单单的写了一个字“商”。
“商？这是什么意思？”黎萧不解的挠了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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