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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奇怪的邻居


  作为新生的第一学年,被惩罚禁闭的哈利、罗恩、赫敏以及德拉科在禁林里遇到了一个带兜帽的身影,它当时正在吸独角兽的血。

  当然后来大家都知道那是被伏地魔附身的奇洛,不过当时大家都不知道,所以还是很吓人的。

  德拉科第一个跑了,紧跟着就是牙牙,另外三个格兰芬多的幼狮子不知是不是被吓傻了,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直到马人费尔泽出手相救。

  马人不是半人半兽,而是一种完全独立的物种,他们不喜欢被冒犯,特别是在这种冒犯关乎于他们的宗族时。他们的宗族里没有马,称呼他们为“混血杂种”的下场会和乌穆里奇一样。

  马人一般很少会主动干预人类的事务,用他们的话来说是“天意不可违”,费尔泽插手人类的事务,还有他在霍格沃滋任教的事让他在马人里是个异类。

  在人类的眼里,不穿衣服的马人是野蛮人,但在马人眼里,自己远比人类有智慧。

  由于人类将吸血鬼和母夜叉分为“人”,他们宁可被划分为“兽”,像神奇动物一样被保护,也不愿与二者共享“人”的身份。

  很难让麻瓜明白“高贵的血族”在魔法世界是多么劣等,永远年轻貌美有什么不好?

  所以马人和一部分人永远都没有共同语言,虽然马人也会说人类的语言。

  如果说文艺复兴的摇篮是佛罗伦萨,那么文艺复兴时期的帕多则吸引无数的外国人来到这里“吮吸哲学的甘醇”。

  当医学生、游客为解剖剧院而欢呼喝彩的时候,人的思想也开始发生转变。

  中世纪时曾经流行过一段时间“生机说”,人们相信生命是由一种和非生命不同的神秘物质组成。

  后来人们在人的骨灰中利用磁铁找到了铁,这种“生机说”在文艺复兴时期开始瓦解,17世纪开始泛灵论开始盛行。

  在15-17世纪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学者对工匠的偏见逐渐消除,反而将他们的工作方法纳入对理论知识的研究之中。他们打破了中世纪绵延下来的社会阶级壁垒,将两种构成科学方法的要素隔离开来:上流社会的学者们精通逻辑和理性论辩,而实验、对因果性的兴趣和量化方法则属于平民工匠。

  不论是列奥纳多·达芬奇还是伽利略,乃至牛顿也能设计机械辅助自己研究,工匠的地位显著提高,而这也是封建社会中最难打破的一种思想。

  想不明白的人永远都想不明白,第谷·多多纳斯所处的时代,人们在占星算命上用的钱比改进望远镜要花得多,开普勒没有第谷那样超人的眼睛,他需要望远镜才能观察夜空中的群星。

  伽利略除了用望远镜观察月亮以外,还用它观察了太阳,他发现了太阳黑子,但长期观测阳光这也致使他的眼睛瞎了。

  现在的天文望远镜上都会有一层镀膜,它会过滤一部分有害光以保护观测者的眼睛,这一次昏睡波莫娜错过了日全食的观测。

  但那也和她没什么关系,毕竟日全食发生的地方是南美,正好就是新任教宗弗朗西斯所在的洲。

  说起瞎眼,波莫娜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有多眼瞎。

  阿不思曾经跟她、米勒娃、辛尼斯塔说过,马人有篡改星象的能力,她一开始觉得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天空的繁星距离太阳系最近的半人马座比邻星也有4.2光年,马人怎么有能力让比太阳还大的恒星发生位移呢?

  乌鸦座Gienah  Corvi派生于阿拉伯语,源自蒙古天文学家乌鲁伯格,意为“乌鸦的右翼”,但是在现代天文图像中却是左翼。当年蒙古入侵欧洲不仅带来了黑死病,还把东方的天文知识给带了过来,古代人观测天象是将星星想象成天球上运行的,就像是一个球形投影仪,承载着各种星体。

  圣诞树的顶端会装饰一颗星星,虽然现在的孩子们都只关心树下的礼物是什么,但圣诞树顶端但那颗星星代表着伯利恒之星,这颗星星引领着三博士找到了马厩里出生的耶稣,它就宛如在天球上移动。

  乌鸦座Gienah  Corvi又刚好是一颗伯利恒之星,还象征着贪婪和诡计。

  马人能篡改星象,却好像无法更改人类天文观测的记录。中世纪时候的人是用的铁做墨汁,铁不能裂变也不能聚变,是恒星生命的终结,似乎马人无法操控这个力量,然后这个知识就被人类继承下来了?

  这个猜测波莫娜根本就不敢跟西弗勒斯说,别说他,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这是个“童话”,太难以置信了。

  天上的星星那么多,艺术生根本就懒得画,拿着画笔在画布上撒很多点,这就是代表的星空了。

  天体制图学并非霍格沃滋的必考科目,但星象图却是观测星空必须的工具,它就相当于地上的地图,表现的是群星在天球上的位置。

  从乌鸦右边翅膀到左边翅膀在天球上不是很远,又或者是那个蒙古人左右不分,或者辨别左右的方向和现代人不一样等等原因。

  但这个发现撼动了波莫娜长久以来的认知——马人不可能篡改星象。从某个角度来说,更改了星象也改变了某些人的命运,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星,不一定是国王就一定对应狮子座的王者之星,也有可能和查理二世般对应的是猎犬座α。只是大多数人的命星过于黯淡,完全观测不到,大气会干扰光线,再加上现在的光污染,那就更加看不到了。

  因此人类才要将哈勃望远镜送上太空,在大气层外去观测星体。

  她这一上午不止旁听了英雄的故事,还偷听了一些哲学。

  希腊人提倡“裸”是为了消除对身体的神秘感,苏格拉底在理想国里还提倡男男女女脱光了训练,在某些人眼里这是一种非常荒谬的想法。

  苏格拉底在理想国中提倡取消私有制,他想把“自己的”和“别人的”这个概念从雅典公民的思想里根除掉,女子不能和单独某个男人成立“自己的家”。

  没有私人家庭就没有私人财产,也就没人会把公有的财富往私人的家里搬了,或者一个男人将别人的财产给抢夺来,放入自己的家里,男子们因为私人财物而发生私人喜怒。

  苏格拉底的设想马人也做不到,他们的社会结构类似斯巴达人,夫妻是固定的,孩子是群体的。又或者像是鬣狗的社会结构,狗群里其他成员出去猎食的时候总会有一只或者几只鬣狗在巢里带孩子,和人类的托儿所差不多,马人不轻易伤害幼驹,但他们从能奔跑开始就在训练射箭,训练时总免不了受伤,马人的医药也很发达。

  当人类建议马人穿衣服的时候,马人表示了严厉拒绝,他们为自己的文明感到骄傲,反而对穿了衣服依旧能激起爱欲的人类表示不理解。

  裸体已经是终点,面对毫无矫饰美化的身体还能有什么想头?甚至还会感觉到现实和想象的落差感到失望。就宛如一个带着面纱的美人,她有一双如蓝宝石般勾魂的眼睛,看到她的人无不想象她长了怎样的美貌。然而把她的面纱扯下来,却发现美人长了大龅牙,看起来像是马,谁还会多看这个丑女呢?

  希腊人也不是完美的,他们也会说谎,也会放纵,长期节制自己动物本性的一面,人会积累很多压力,到了酒神祭这天通过狂欢全部释放出来,那场面简直不忍直视,如同一群动物,毫无人类的样子。

  独角兽也会当着众人排便,马人却不会,这一点和人类是共同的。

  忍住“就地解决”的欲望也是节制的一种,排便也能和繁衍般带来愉悦感,这是本能的一种,但是排便并不是原罪,中世纪时期的城市卫生糟糕极了,也不见哪个宗教人士去整顿,这成为瘟疫的温床。

  “lust”是原罪之一,亚当和夏娃吃了禁果后能分别善恶,知道羞耻,因为胆小而屁滚尿流会被耻笑,那么为了追求爱欲而大胆何以会被耻笑呢?

  河谷草地广场有很多游人,绝大多数人都是青年男女,其中有不少是情侣,他们亲热得靠在一起,偶尔还会接吻,这让波莫娜想起了拉文德·布朗,一个和罗恩·韦斯莱到哪儿都会亲嘴的女孩。

  波莫娜以前对她也有批判的心,觉得她的行为非常不合礼,而且欠缺考虑。

  拉文德被人嘲笑为笨女孩,后来她还被狼人咬了,虽然那一天不是满月。

  “给你。”就在波莫娜坐在草地上看着别人发呆的时候,西弗勒斯递了一个冰淇淋给她。

  “什么口味的?”波莫娜看着他手里的另一个冰淇淋问。

  “不含3-甲氧基-4-羟基苯甲醛,只有天然香草醛的香草冰淇淋。”西弗勒斯自以为幽默得说。

  “我没找到笑点?”她面无表情地说。

  “3-甲氧基-4-羟基苯甲醛就是香草醛的分子式,这种说法就和饮料里不含二氢化氧(H2O)是一个道理。”

  她还是没觉得哪里好笑的。

  满脸笑容的魔药教授脸一下子就僵直了,他躺下后直接将头镇在了她的大腿上,很不高兴地吃冰淇淋。

  “你刚才在想什么?”

  波莫娜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巧克力冰淇淋,很明智地撒了谎。

  “如果有天你遇到了造物主,你会问他什么问题?”

  “你相信有造物主?”

  “我是说的假设。”

  “那你觉得创造人类的是上帝还是普罗米修斯?”

  “这不是重点,我问的是你要问什么问题?”波莫娜有点气急败坏地说。

  西弗勒斯沉吟着思考。

  “我已经知道普罗米修斯为什么要创造人类,所以我不会问他这个问题。”片刻后西弗勒斯说“而且我也知道为什么上帝创造我们,所以我也不会问他这个问题。”

  “你这么说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我会问他,当神痛苦又孤独,你想不想当人?”西弗勒斯吃了一口香草冰淇淋“当罪人有时很有趣。”

  波莫娜愣住了。

  “三强争霸赛那一年,你明知道和我在一起是罪,还故意去犯,是不是觉得很开心?”西弗勒斯笑着说“虽然我差点被送到阿兹卡班被摄魂怪吻了。”

  “你在想什么?”她表情怪异得说。

  “我什么都没想。”西弗勒斯叹了口气“只想及时行乐。”

  她想把手里的冰淇淋砸在他的脸上。

  但鉴于这么做是浪费粮食,所以她还是不高兴地吃了。

  “可可豆的化学式是什么?”波莫娜问。

  “我怎么知道。”

  “你刚才都说出来香草醛的分子式了。”

  “这里是大学城,有化学系的学生很奇怪吗?”

  “你是听人说的?”波莫娜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

  “我是听麻瓜说的。”西弗勒斯淡漠地说“我告诉他珍珠粉和隐形兽酊剂混合在一起会有什么反应他也不知道。”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什么我能找到笑点,你却找不到?”西弗勒斯又问。

  “我怎么知道。”波莫娜咬了一口他手里“不含3-甲氧基-4-羟基苯甲醛,只有天然香草醛的香草冰淇淋”。

  “我的天,太甜了!”她哀嚎着“比都灵的巧克力还甜!你怎么吃得下去!”

  “一点甜我还能忍,巧克力的颜色我可受不了。”西弗勒斯看着她手里的巧克力说。

  “你敢说那个字!”她以最凶恶的语气说。

  “狼毒药剂的工厂没开成,欢欣剂的工厂开了,欢欣剂的专利是我的。”西弗勒斯转移话题“我们可以买都灵的那个房子了。”

  上一次离开都灵,他们不仅买了巧克力,还看了几所公寓,最后看上了一个带葡萄园的农庄,只是以他们当时的存款买不起,现在似乎可以买了。

  “钱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住在什么地方无所谓。”波莫娜面无表情地说“我能适应游牧生活,那个画箱就是我们的蒙古包。”

  “有礼物送给你。”西弗勒斯从变形蜥蜴皮口袋里取出一个点烟器。

  “这是什么?”波莫娜结果了

  “熄灯器的复制品,没有邓布利多做的那么好,吸收不了太多光源。”

  波莫娜愣了一下。

  “这才是你上次安菲尔德球场作战计划的真正目的?”波莫娜惊呼。

  老蝙蝠油滑地笑了:“可惜罗恩·韦斯莱受伤错过了,反倒让万事通小姐出了风头。”

  “罗恩受伤了?”

  “他现在已经痊愈了,不过暂时要杵着拐杖。”

  “天啊。”

  “有了这个画箱里就有光源了,我听说麻瓜在用灯光培养农作物。”

  “我很喜欢这个礼物。”波莫娜看着西弗勒斯的眼睛说“但我不会对你说谢谢的。”

  “你不高兴?”

  “那天死了很多人,还有那么多恐慌。”她平静地说“我不会批评你,也不会鼓励你,但我感激你对我做的一切。”

  “你说不会感谢我。”

  她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但你能感觉得到,对吗?”

  他的黑眼睛盯着她。

  透过那双眼睛,波莫娜仿佛看到了他眼底深处幽蓝色的光。

  据达芬奇说,人的灵魂就藏在脑岛附近的位置,那里正好就在眼睛的后面。

  西弗勒斯的灵魂依旧是干净的,只是有一些黑点,就像太阳的黑子。

  也许,他只是和孩子一样没有认真地判断,并不是故意为恶。

  “我知道这很难,但请你尽量做一个好人。”波莫娜柔声说。

  “如果我成了一个坏人,你还会爱我吗?”西弗勒斯问。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求你的原因。”她哀伤地说“我不像邓布利多,有别的手段阻止你。”

  “我不会轻易答应你了,上一次我答应了老傻瓜,你看他怎么逼我的?”

  “我说了不会逼你做任何你不喜欢做的事……”

  “等一切结束了,我们找地方隐居,就只有我和你。”他打断了她“你看看周围。”

  波莫娜环视四周,发现有不少好奇的视线。

  “猜猜他们在想什么?”西弗勒斯说。

  “我不知道。”她颤声说。

  “他们在猜我们的关系。”西弗勒斯苦涩地说“对你来说,我太老了。”

  “我可以……”

  “你变老了一点。”西弗勒斯又打断了她“不再是15岁,而是20岁的样子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伏地魔?”

  “我恨他。”西弗勒斯阴森地说“他就像是寄生虫,除掉他是哈利波特的责任,这是他的命。”

  “别把责任推给别人!”

  “这不是推卸责任,而是他的宿命,从他成为被选中的人都开始。”西弗勒斯笑着摇头“不论是普罗米修斯还是圣子都被缚受难过,他也应该一样。”

  “他遭受的还不够多吗?”

  “你同情他,为什么不同情我呢?我遭受的还不够多吗?”他控诉般说“我的灵魂是不是变脏了,所以你刚才才那么问我?”

  “太阳也有黑子,我也没指望你的灵魂能发光发热。”波莫娜像小时候那样拧了一下他的鼻子。

  “那我是谁?”他又问。

  “你是个明白当好人乐趣的坏人。”她想了一下说“我是个想当坏人的好人。”

  “不,你不是好人。”他双眼放光笑着“你和我,都不是什么好人。”

  波莫娜看了一眼周围带着评价眼色的视线,然后低头吻了他。

  这毫无疑问是情侣之间才有的举动,不会存在于父女和叔侄的关系间,她看起来就像是找了“Suger  Dady”的女大学生。

  但她已经不在乎那些评价了,因为他尝起来甜极了,那“不含3-甲氧基-4-羟基苯甲醛,只有天然香草醛的香草冰淇淋”到底放了多少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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