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疯子
“吉莉安！”
身体飞快穿梭在屋檐与街道上的女子，听到他的大喊，轻盈的落在了一间院子里。
在院子空地上，已经干枯的葡萄藤缠在藤架上，藤架下的小石桌上落着枯黄的树叶，连生命力最为旺盛的杂草也失去了原本属于生命的绿色。
吉莉安冷漠的看着这番景象，然后抬头看向停在他面前气喘吁吁的阿赛。
“好久不见。”她面无表情的向他打招呼。
阿赛看着她冷漠的脸，原本准备的一系列说辞都卡在喉咙，让他觉得呼吸困难。
“你不是在祷告室吗?”
这句话一出口，阿赛就忍不住想扇自己几巴掌。
说什么不好偏偏说这个。
意料之中的，她脸上勾起一个冷笑的弧度：“你们都觉得我应该嫁给那位神使？然后小镇才能受到庇佑？”
阿赛急忙解释道：“吉莉安，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和我没关系。”她不耐烦的打断阿赛的话，
“对不起，当时我应该在勇敢一点护住你的。”阿赛低声说道。
“护住我？就凭你么？”她上下打量了下阿赛，眼里是满满的质疑：“你和那些人都是一伙的！”
“我…”阿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突然，吉莉安脸上展开一抹诡异的笑容。
她看着阿赛，带着一点儿魅惑，低语仿佛就在他的耳边响起：“你今晚，要是死在这里，我就相信你。”
“吉莉安？！”阿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不敢？那你就别阻止我！”她又恢复了那副不耐烦的模样，冷冷的看着他。
那双眼睛让他感到陌生，让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处像是有一把刀在搅动一样的疼。
他从腿上抽出了那把防身用的匕首，认真的抚摸着上面他无比熟悉的花纹，这曾是吉莉安送他的。
如果，用这把刀刺进胸口，或者割断脖子的话，吉莉安就会相信他了吧？
这么想着，他缓缓的抬起那只还算完好的手臂，向着脖子接近。
“阿赛！！！”
来自背后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神智，阿赛回头，看见了虚弱扶着墙壁的吉莉安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这边，然后体力不支坐在了地上。
两人视线撞上之后，阿赛的脑子终于恢复了清醒，他看了看一脸冷漠的吉莉安，又看向另一边脸色苍白的吉莉安。
虽然搞不懂现在的状况，但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向坐在墙角的吉莉安跑去。
“真麻烦，你为什么就不能在心爱女人的期待中死去呢。”
那位‘吉莉安’烦躁的向他这边甩出一把铮亮的刀片，阿赛还没来得及躲闪，就有一道灰色的细小闪电迅速将刀片击落，然后掉在地上化为了黑水。
‘吉莉安’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讥笑道：“亡灵的力量，你果然是堕落了啊。”
说完，她的身形开始模糊不清，逐渐变成一团黑色的气体，最后在空中翻滚了一会儿就消失了。
阿赛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然后转向虚弱不堪的吉莉安，将她的手臂搭在肩上，扶她起来。
虚弱让她站起来都很吃力，甚至忍不住开始大口的喘气。
阿赛一言不发的蹲在了吉莉安面前，朝自己的肩膀拍了拍。
但吉莉安的手掌下意识的紧紧握住那条尖锐的黑宝石项链，直到尖角刺破了她的皮肤，让她察觉到了一点疼痛，她才将手里的力道放缓了一点点，然后慢腾腾的爬上了阿赛的背。
但她的手依旧没离开项链。
“如你所见，我加入了亡灵的队伍。”她缓了好一会儿，勉强恢复了正常的语调。
“我知道。”阿赛的语气毫无变化道：“你是亡灵的话，能尽快将第二件披风送给我吗？这天气越来越冷了，我有点受不住。”
吉莉安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脑子转了好一会儿才回想起来。
“只差领口的笑脸就完成了，安妮知道在哪里。”她低着头，脸红红的回答道。
“那我等你将它亲手交给我。”阿赛背着她，慢慢离开这里。
“好。”她轻轻的回答道。
月色渐露，阿赛背着吉莉安从院子里走了出来，然后他们遇到了一队十几人的队伍。
“真巧啊。前任护卫队队长。”蓝发的少年从屋檐下的阴影处走出来，苍白的脸色被月光映着像是涂了一层厚厚的面粉。
惨白的可怕。
“温特，你在这里干嘛。”阿赛一边说着，一边缓步后退。
作为小镇的护卫队长，他虽然能单挑所有人，甚至两三个一起挑战也能勉强获胜，可是一旦超过五个人他就没办法了。
糟糕的是这只小队有十几人，而他还背着虚弱的吉莉安。
所以他第一反应是观察撤退的可能性。
但是他刚一向后退步，堵住他们的小队立马将他和吉莉安团团围住。
“队长大人，逃跑是没可能的，除非你将那个已经堕落成亡灵走狗的女人交给我，我就当今晚没看到你。”温特嘴角微微勾起，开口道。
“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阿赛镇定的说道：“而且你并没有她是亡灵族的证据。”
“证据？从我抓她的那天起，我就有了呢。”温特低低的笑了起来，空旷的街道将他的笑声放大了好几倍，显得格外瘆人。
温特挥手，那些围住阿赛和吉莉安的人瞬间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他们。
“因为我就是证据啊。”
温特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把刀片，他狠狠的对着自己的手臂扎下去，黑色的液体从他体内涌出，滴落在地面，然后向着小队奔涌而去。
那些原本双目无神的人，一个个都狰狞了起来，双眼也变成了赤红色，那副模样，宛如猛兽。
“你疯了！”阿赛喊道。
“他一直都是个疯子，从他母亲死在他面前的那一刻就疯了，只是现在爆发出来而已。”吉莉安趴在阿赛的背上，有气无力的开口道。
她的手掌死死的握住那漆黑的宝石项链，手掌的鲜血一点点浸入进去。
温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只是他依旧倔强的直起身子，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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