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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2暗瞳的付出,不记得了?


  渐已消散离去的乌云再度重叠成厚厚一叠,起先下起毛毛细雨,继而温柔似水的中雨,最后成如倒水般的瓢泼大雨。

  湿了干燥的灰尘,凉了微微发热的心,增添几分无助的悲伤。

  天,在哭。

  雨,在落。

  他,在痛。

  他好了,她却不好了。

  他来了,她却昏迷过去。

  他救了她,她却失了生机。

  他和她,总是在错过和被错过。

  她和他,总是在寻找,却终是无果。

  苍天,如果真有神的存在,为何听不到他的呐喊嘶鸣声?

  无数年了,他带着必死的决心穿梭在无尽的宇宙空间中。

  三千世界,无数可能,他寻寻觅觅,凄凄惨惨,哭哭笑笑,停停走走。最后,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找到了她。

  在现代所见的第一面,她好像很伤心,疲惫的他并没有察觉到。

  身体极致的疲惫,他昏睡了数年。

  数年之后,他再找到她,她已是黑暗世界中的杀手。手起刀落,枪响灯灭,所有的难题,在她眼中不是问题。所有的问题,在她眼中,能够变大为小,变小为无。

  再见,她不认识他,伸出指尖正在滴血的手,笑道:“你好,欢迎你成为我的伙伴。”

  他笑,不答,抓住鲜红揉夷,起身,紧紧拥住她,张口,无声地诉说着:“终于找到你了。”

  那时的她,是怎么反应的呢?

  她,貌似很排斥他,不,排斥别人的肢体接触。可即便如此,她依旧忍耐了下来,笑着拍着他的后背,见他的身体在颤抖,以为他很害怕,试着安慰。

  可惜,她实在不怎么擅长安慰人,除了说“别害怕,我给你买棒棒糖吃,好不好?”之类的话,再无新意。

  想想,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怎么会喜欢吃棒棒糖?

  他点了点头,心想:只要是她送的,他都接受。即便不喜欢,也要尝试着喜欢。

  时间如梭,更如手中细沙,越是担忧,想要紧紧握住,越是流逝的飞快。

  那段无拘无束的快乐日子,那些没有悲伤的幸福生活,那句说不出口的我爱你,让他深深沉浸在现代生活的假象中。

  然,假象终究是假象,他和她笑着看日升月落,笑谈人生乐事,笑听世界美好的声音。

  深夜,听,百花在争放,明日又是一个山花烂漫。

  白日,听,风筝在飞翔,它正在顺风而行,划出自己的轨迹。

  清晨,听,露水在滴答,迎来新的一天,带来新的光明。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多么希望所有的一切都停止在那一刻,只有他和她的光景,只有他和她的回忆,只有他和她的未来……

  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旋转,他听到了名为命运的召唤,似真又似假。

  百般不愿,千般挣扎,万般无奈,他选择放手。

  她属于那里,现代的这个她是不完整的。

  无人知晓她在落水后,他的悲伤和无奈。他用一半的生命之力,破了虚空,消耗过多,回到这个让他爱,又让他恨的世界,所面临的依旧是漫无止境的等待。

  他昏迷了,魂魄游走在各个世界,回顾着他的经历,他和她的艰难,他的痛苦。

  他醒来了,第一眼见到的却是担忧无比的弟弟无痕。许久不见的兄弟二人之间并没有因为时间长久,而生出隔阂,反而更加紧密和信任。

  无痕说:“你终于醒了!”

  他笑:“我也该醒了!”

  兄弟两彻夜饮酒,却是怎么喝也不醉。

  这是一件让人烦恼的事情,因着家族血脉的关系,家族内所有人对酒精有自我净化作用。

  顷洛曾说:“无痕,你酿的桃花酿真好喝!”

  无痕不答,只笑。

  她不知道酿出如此好酒的人对酒根本没有味觉,酿酒,无痕用的是心,注入的是感情,添加的是执着。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日日夜夜,星辰雨露,浇灌出世上最美味的滋润良液。

  暗瞳放下杯盏,看向耀眼的红月星空,感受着空气中凝滞的气息。“我要去见她了,你呢?”

  无痕不答,摇头。

  暗瞳并没有看漏他眼中的闪躲,却故作不知,和自家弟弟喝着仿若冷白开一般的最美酒酿。

  他见到她了,内心激动无比,一时之间,所有的话都哽咽在喉咙之处,无处释放。

  她让他离开,他假装离开,却是悄悄跟在她的身后。

  半路之上,一不小心弄丢了隐息灵器,被天道发现,被劈了数道天雷,差点被强制送回那个地方。

  好在,他支撑着,终于找到了隐息灵器,摆脱了天道的追踪。

  他想:才分开没多久,应该很快就能追上。

  殊不知,这短短的没多久,却是她最致命的时候。

  他找到她了,可他又看到了什么?

  她受伤了,男人的手掌穿过她的胸膛,鲜血染红了一片,红了她的紫色衣袂,也红了他的眼。那一刹那,他内心的恶魔被释放出来,他想:我要杀了玄苍。

  可……他还是失败了。

  同时,他却暗暗庆幸,如果当时当真杀了对方,顷洛醒来之后,会不会怪他?会不会伤心难过?

  他最害怕的就是看到她的泪水,她那悲伤的面孔,唯这两样足以让他痛不欲生。

  玄苍走了,留下重伤到随时会死去的她,走了。

  该死的男人,该死的玄苍,如果上苍有眼,为何不消除了他在你心中的位置,删掉你脑海中关于他的记忆?

  洛洛,你好好睁眼看一看我……暗瞳,一直都在你身边,守护着你,看着你快乐是我最大的奢求。

  看看现在的你,被伤的体无完肤。尝试着忘了他,不好吗?

  不好吗?

  凌天宫失了主子,兰楚和清言有心取而代之,却在实力强大的暗瞳面前,掀不起一丝浪花。

  他痛恨那些伤害过顷洛的人,不问理由,不问结果,一剑挥出,剑起头落。

  两人直到临死之前都是懵懂状态,大脑更是丧失了思考。在见到白晃晃的剑身之时,这才反应过来,跪地求饶。

  然,天青子自是不会给这两个罪孽深重的女人翻身机会,一五一十地将二人对小妮子的伤害说出来。

  两人死了,死后魂飞魄散。本着替小妮子报仇,顺便发泄怒气的原则,誓不吞噬魂魄的他破戒了。

  因此,天青子强大了不少,魂魄凝实了不少,就算不依靠引魂木供养,也能生存好一阵子。

  看着本应无比熟悉,却被换了摆设,从而变得陌生无比的环境,天青子生平第一次,对这个所谓的“家”产生了厌恶之情。

  “小妮子?”

  凌天宫被遣散,宫内只留下少数人,都是天青子的旧部。那些旧部甚是衷心,即便天青子实力接近散尽,依旧被众人尊敬地称呼为“宫主”。

  他觉得讽刺,“宫主”可以是任何一个人,不一定非要是他。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个孤独的魂魄,无依无靠,唯有一个小妮子。

  他看着自三个月前就紧闭不开的房门,内心焦灼不已。

  顷洛被重伤的场景历历在目,暗瞳的血泪,他看的清楚。

  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多好,如果这突然出现的暗瞳能够救回顷洛,那么,他决定帮这个暗瞳,放弃那个玄苍。

  失忆,不是伤害的理由。

  房间内,白发女子闭着眼,忽缓忽停,忽慢忽块,毫无节奏地呼吸着。

  胸口血窟窿之处,鲜血已被控制住,在九转回魂丹以及生骨融血丹的作用下,长出了新肉,开始缔造新的经脉。

  暗瞳端坐在她的身后,双手紧紧抵住女人的后背,所接触的地方绽放出点点红光。

  男人的脸上慢慢爬满青筋,夹杂着丝丝血色,仔细一看,那青筋之下,好似在蠕动着什么。

  那是生命之力在攒动,男人在将自己的生命之力渡给女人。

  女人的呼吸渐渐归于有序,苍白的肌肤有了一丝红润,唯那白色的发,一成不变。

  片刻后,女人紧闭的眸子颤了颤,滴落出晶莹的泪珠,掉落在床榻之上,快速渗进软而滑的棉被之中。

  男人似有所感,睁开双眸,看了看,心下更痛,闭上眼,不乱想,一心一意地继续手中的事。

  一日一夜,一夜又一月,当顷洛睁开双眼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场景。

  奢华到夸张的装饰摆设,诺大的房间之内,诺大的紫灵木床横放在正中间。一张绣有山水画的屏风将诺大的房间隔成两半。

  氤氲热气蒸腾而上,自屏风之上飘出,新鲜淡雅的花香味迎面扑来,舒缓了她酸软的筋骨。

  头还是有点痛,有点晕。

  她索性什么都不想,退却浑身算不上脏的衣服,将身体沉浸在温暖的水中。

  “好舒服!”她轻呼出声。

  为何会生出一股熟悉的感觉,舒服是很舒服,但和她印象中的舒服又很不一样。她突然想起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

  “我怎么在这里?”她不是刚刚和暗瞳打赌,谁若是输了,谁就当着大众的面,跳江么?

  她输了,也履行了承诺,跳江了,可为何跳到这里来了?

  周围这些古色古香的装饰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自己穿越到古代了?

  不对,这里不是古代。即便曾经的她历史学的不好,但是正常的思维还是有的,这床不是简单的床,这里的空气和正常的也不一样。

  太过激动,太多疑问,太多焦虑,她胡乱地给自己擦了擦,随手拿起屏风之上早已准备好的衣服,胡乱地穿了起来。

  可惜,这些衣服的设计太过复杂,什么内衫,外裳,外袍,腰带什么的,她不会穿啊。

  胡乱打了个结,披在身上,一身歪歪扭扭地出了门。

  提前准备好的洗澡水,虽说衣服是古风,但是依旧是她喜欢的款式,和电视剧里的那些个古装相比,简洁了不少。

  她直觉:这是暗瞳安排的。

  果然……

  她一出门,便对上一双含笑的红眸,心也跟着定了下来。

  “暗瞳,我们怎么都在这里?对了,我不是跳江出意外了?你呢?你也出意外了?”

  “嗯,怕你一个人上路太孤单。这不,陪你来了。”

  暗瞳还是那个暗瞳,她所熟悉的话意深深的暗瞳。陌生的地方,有一个熟悉的人相伴,总是觉得安心不少。

  “暗瞳,你简直是太好了!想不到你这么好!”

  “我知道我很好,不要太感动,感动也没用。”

  顷洛撇了撇嘴,在见到对方一头长发就已经惊讶,可在见到那头发却是白色的时候,更加惊讶。

  一手指着对方的发,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疑惑:“你的头发怎么白成这样了?”

  暗瞳不答,拿来一面白水晶镜面,递到顷洛面前,嫌弃道:”先别急着嫌弃我,看看你自己的。”

  “啊!”称得上是惨叫的声音响彻云端,惊飞一众飞行野兽。

  还未来的及缅怀逝去的白发,便见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顷洛熟练地跳近暗瞳怀中,指着一群人不人,兽不兽的生物乱叫。

  “暗瞳,快跑,我们要被怪物吃掉啦!”

  刚赶来的天青子:……

  这脱线的女人究竟是谁?

  看了一眼暗瞳,天青子瞬间想起后者之前提醒过的话,便也没有多惊奇。

  飘到顷洛身前,还未来的及说话,就迎来了对方的一巴掌。

  “鬼啊!”

  暗瞳:……

  以前见你真正碰到鬼的时候,也没有吓成这样。

  顷洛本不怕鬼,夜路走多了,难免会遇到一些科学知识无法解释的现象,再加上她天生能见鬼的体制,倒是见怪不怪。

  如今之所以如此大惊小怪,无非是因为在陌生的环境,看到莫名其妙的生物,这实在太出乎她的意料,以至于神经紧绷,见到个不是人的东西就大喊大叫。

  暗瞳只得一一跟顷洛解释了一番,眼见着对方好像很容易就接受的样子,这才拎着顷洛,将她拽进房间,手把手地,一件一件地,教她怎么穿衣服。

  顷洛觉得:丢人,真丢人。

  再见天青子,顷洛面色甚是淡然,好似之前一惊一乍的女人不是她一般。

  “前辈!”

  天青子心下放松,还好,还是那个熟悉的她。虽说没了记忆,但只要还是这个女人就行。

  “小妮子,你感觉怎么样?”

  “头发太白了……”

  “你可以染成黑的。”

  “算了,太麻烦了!”

  “小妮子,你还记的你答应我的事情吗?”

  “不记得了……”她只有穿来之前的记忆,想必前辈所说的事情是原主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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