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月光洒了一地
“？？？”
祝佳子蓦然瞪大双眸，呆若木鸡地望着脚边那个马上就要炸开的红色小鞭炮，明明心里面恐慌的一批，那两条腿却好像被人拿着铁锤钉住了一样，怎么也挪不动！
呜呜呜救命啊！！！她以后再也不吐槽狗血偶像剧里面那些眼睁睁地看着车朝自己撞过来，却只是瞪大双眸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女主角们了……
原来人害怕到极点时，手脚是真的可能会脱离大脑支配的！
算了，要炸就他娘的赶紧炸了吧。她最多也就疼一下，喊一声。两眼一闭就过去了！
于是祝佳子真就选择放弃了挣扎，听天由命般把两只眼睛一闭。明明她都害怕到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里，却还要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面把那几个坐在树上随地乱扔鞭炮的熊孩子堆一起狠狠骂了一顿。
“佳子？”谢绿然闻声转头，却看见她一脸如临大敌的惊恐表情，头顶瞬间冒出十万个黑人问号。
额……她这是怎么了？
红色小鞭炮即将炸开的那一瞬间，祝佳子突然感觉到有人走过来轻轻拉了她一把，并带着她往前走了两三步，刺耳的鞭炮声倏忽响起时，她的耳朵边还多了一双冰冰凉凉的粗糙大手。
咦？是谁帮忙捂住了她的耳朵？
这人身上似乎有一股淡淡的中草药味，所以肯定不是她的绿然姐。那是谁呢？
祝佳子面色发白，满脸疑惑地转过头看向身后那个好心人。
好心人是个长得挺清俊的少年，只不过他把额前的头发留得稍微有些长了……长到都快把眼睛给遮住了，所以显得他整个人的气质略显冷郁。
祝佳子看着他卷到裤脚上方的宽松校服裤，精准猜测他应该是在自己支教的那所学校读初中或者高中，但是人家的个头却已经比她这个当老师的高了不少……
可恶！为什么滇北这边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长那么高那么壮？！祝佳子羡慕极了，同时也忍不住暗暗在心里面感慨了一句：果真是人间处处有真情！
算了反正也是虚惊一场，一事抵一事，那她就原谅那几个故意扔鞭炮过来吓她的熊孩子了，不气呼呼地叉着腰过去骂他们了。
“同学，刚刚谢谢你呀！”祝佳子暗松一口气的同时，连忙弯起好看的眉眼向好心少年真诚道谢。说着还把手里那几个月饼和糖心苹果往他面前递了递，示意他快拿走，就当作是她的谢礼了！
虽然这些也都是别人送她的……
余烬在她转过头看他时，便把小心翼翼放在她莹白耳朵边的粗糙双手放了下来，并迅速往后退了好几步。
他低着头瞥了一眼她手上的月饼和苹果，旋即语气冷淡地回了她一句“不用”，便转身迈步准备回大院了。
居然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难道自己刚才傻比兮兮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样子被他给嫌弃了？
呜呜呜俺也不想的嘛。可是这两条废腿它不听话呀！
祝佳子一脸受伤地望着他快步离开的清冷背影，想了想还是让谢绿然找个安全的地方躲好等她一会，自己则迈开她那两条小废腿小跑着追了上去。
“同学你是不是也在柏乐山第二民族中学读书呀？”祝佳子明知故问，没话找话，微笑着试图跟眼前这个清冷少年搭话。
“是。”余烬见她小跑过来，于是不动声色地放缓了脚步。
他也没有不理自己，但就是态度稍微冷淡了一点。唉，祝佳子纳闷了，像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不应该活泼好动，元气满满的吗？可他给她的感觉怎么那么压抑呀？
“那你现在读几年级了？”祝佳子不死心，继续笑着追问他。
“高一。”余烬继续面无表情地进行机器人式回答，也依然还是没有转头看她的眼睛。
“那我以后可能会教到你噢。你应该有在学校里见过我吧？”祝佳子微眯起含笑的灵动鹿眸，准备逐渐带着他步入正题。
“嗯。见过，在您作为支教代表上台发言那天。”
好嘛，还挺礼貌的。祝佳子心里面那点以为被他嫌弃的小疙瘩一瞬间就被他这个“您”字给打消了。
“噢噢，对了同学你叫啥呀？”祝佳子脸上的笑意忍不住又多了几分。
他低头沉默了几秒，才用很低很低的声音回她：“……余烬。”
“那你平时在学校听老师的话吗？”祝佳子别有深意地说着，伸手扯了扯他黑色风衣外套的一角，想让他停一下。
别走了，再走她就要跟着他重回那个，她刚刚又白吃又白拿人家柏乐山老百姓一针一线的大院了。
余烬微挑起眉头，目光灼热地盯着她扯自己衣角的白嫩小手，哑声刚道出一个“听……”字，便被祝佳子迅速打断了后边的话。
“那就听我的，快拿着！”祝佳子倏忽收起脸上的笑容，故意换上一副认真严肃的表情，然后学着大院里那些阿姨不久前给她们塞东西的动作，将手里的月饼全部塞到了余烬的风衣口袋里。
余烬呆呆地望着手心里那个红通通的糖心苹果，一时间居然没反应过来：“……？”
不是，他怎么可能要啊，这特么说不定还是他早上上山帮忙从树上摘下来的！
“老师，我不要。”余烬抽了抽嘴角，刚想还回去给她，抬头却见祝佳子塞完之后拔腿就跑，眨眼间便迈着她的小短腿跑十几米远了。
“好吧老师坦白了，老师不喜欢吃五仁月饼，所以就拜托你解决啦。”祝佳子边跑边笑着转过头来朝他挥了挥手。
“绿然姐走走走，别让他追上来了……”
暮色消声，那个落在她脚边的红色小鞭炮最终沉闷地在少年的心上爆燃开来，后于死水一般的湖面上漾开一层又一层温柔又柔软的波澜。
回到大院时，长辈们已经收好了碗筷，正拥着自家小孩坐在一棵百年老树底下闲聊赏月。
“阿烬来，都给你装好了，快拿回去跟你爷爷一起吃吧。”
余烬点点头，伸手接过他手里的保温盒，真诚感谢道：“好。谢谢方叔叔。”
“甭跟你方叔叔那么客气。在这忙半天了，快回去照顾你爷爷吧。”男人爽朗地冲他摆了摆手。
余烬点头又应了一声，才转身快步离开。
他拎着手里那个沉甸甸的保温盒，想起祝佳子抓着他的手腕强行给他塞苹果的动作，忍不住轻弯了一下干裂的唇角。
澄净月光温柔匍匐在乡间小路上，静悄悄地洒了一地。
【作者题外话】：余烬：可是我也不喜欢吃五仁月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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