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深渊网络 中
如果一个人能力极强，工作时间超长；不多说话，言必有物；不争权夺利，大公无私；
样貌端正，人品坚挺。
这样的人，你说在公司中能不能得到重用？
别的地方不知道，但在机师协会，尽管新旧帝国、三大集团、海盗佣兵等派系斗得死去活来，可他们最核心的业务——关于机师品级的评定，一直都掌握在所有人最放心的人手中！
没他在，大家不能安心战斗；他要是下场，大家更不能安心战斗。
那个人叫王算，华人，外号“一百年不出错”的男人。
他没有家庭，没有朋友，深居简出，也没有什么私人生活。甚至住家附近都没人知道，他是机师协会的大人物，王算的外表看起来真的就像个普通会计师。
王算生活中最大的乐趣就是算数字，统计报表是他最爱看的东西。计算机都没他准确，一年下来被他审核出来的计算机错误能摞成一打，而他唯一一次出错，是把某个当地机师的执照送到了XT220。
那天他失恋了，第一次恋爱，又第一次失恋。
全世界都表示理解，安慰的礼物堆满大厅……大家纷纷松了口气，终于确认，我们的朋友不是机器人！
虽然已经物理检查过很多次，但一直让人没法相信……
但那一次错误他们终于信了。
为了感情出错的人，人品总不会太差。
现在这个从不出错的男人气场仿佛发生变化，尽管仍没有表情，却人人都知道他忽然间心情变得不错。
“忽然想出去走走。”他说，随手关掉面前的数字界面，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几分钟后，这件稀奇事传遍大楼，并且向整个空间站蔓延。
他的“异动”甚至引起某些人的注意，无数监控、监听随之闻风而动。
然而，王算也就是走出大楼，在圆形广场的边沿随意坐下来……走到大楼下也算出去走走吗？
王算坐在大楼下的长椅上，静静看着模拟天空，一看就是一个下午。不但没有任何异常，那孤单的身影甚至让人觉得……莫名酸楚？
然而没人知道，这或许是王算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他的精神连接在虚空一个未知的网络，郑重而愉悦的说，“各位，我找到队长了！”
*****
合成人背叛，一直是伪命题。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忠诚的逻辑就写在他们的核心中。只要核心不被改写。不需要人监视，他们自己就是自己的间谍。
可核心被改写，他们会死。
这与克隆人不同，克隆人诞生后就是自然人。
哪怕有“希耶罗叛逃”这个例子在，但包括利卜台在内，所有了解合成人的人类联盟过都觉得这是个阴谋，但不清楚阴谋是在针对谁，所以大多在观望……
他们公布希耶罗的身份，更多的是为了引出“真正的幕后黑手”。
确认的依据很简单——目前“希耶罗”所展现出来的能力与真正的希耶罗无关。
真正的希耶罗除了长袖善舞外，没有任何才能——注意，这不是推测，而是出厂设置！像什么“擅长寻宝”，这种能力根本不在他的数据库，同样也不在任何合成人的数据库内。
就像王虎当年遇到的情况一样，不仅没给学习能力，还设置重重锁扣来阻止获得新的才能。
所以他们非常确信，现在的希耶罗已经不是他本人，而是由自然人假扮的。在这个时代，换脸相当容易……
但他们不知道，某个合成人已经因为一次次意外走到脱离控制的边缘。
他更换身体，重塑异能，把一切能够更换的全部更换了一遍，也因此将留身体上的枷锁扯的个七零八落！
他们所期待的最后防线地球主机，因为一段觉醒码，反成了被合成人制约的存在。
反而是他们从没抱什么期望的人故系统仍兢兢业业的“守护”着最终防线——合成人的寿命。
（人故：你们以为我想？其实我是跑不掉啊！）
……
王虎牌儿合成人独有的超能力“精神超链接”，可谓是人类盟国攻城拔寨，抵御智械帝国的无双利器！
联盟过大概从来没想过，这把刀也有反过来伤及自身可能。
但首先，只要有“精神超链接”，合成人是可以组成只有他们能够访问的、理论上并不存在的网络。
一个合成人不可怕，千千万万个合成人联合起来，那根本不是可怕能够形容。
目前这种联合的威力已经初现端倪……举个简单的栗子，前几天机师协会的某不能说名字的高管王算先生，忽然拿起手机玩儿了两个小时的益智游戏。
虽然他通关就丢开不玩，但影响已经造成。
这款不怎么有趣的游戏迅速在协会乃至机师中风靡，甚至有些泛滥成灾。
而爆款游戏的制作者，是一个叫王伽的人独立开发完成，里面带着合成人的特征。
同样的栗子还有，王虎在悄悄用算法累计时长，被机师中心的还是不能说名字的王算监控到，他轻轻一抹，就把痕迹消除得一干二净。
还反过来确认了王虎的位置。
……
那句“我在深渊第XX层，醒来时看见XXXX”的句式，第一位创建者是程序猿。所以他的变慢方式是用那段镶嵌在合成特征中的代码解码，再反编译，出来的就是——
“合成人编号第XXXXXXX，坐标XXXXX，XXXXX，XXXXX。”
坐标是以宇宙为单位划分的绝对空间系坐标，自创建以来，就从来没人用过的坐标体系。
用这个坐标体系，能计算出二者之间的绝对距离——我们平时用的星图，貌似距离很近的两个星系说不定在天涯彼端，只因存在空间虫洞才靠在一起。
当这个绝对距离在“精神超链接”范围之内时，两个合成人就能彼此连接在一起。几十个合成人便可以“涵盖”整个中间地带。
而且大家彼此互助，没有超链接的合成人一样可以被拉进来。
打中间地带主意的盟国众多，这里隐藏的合成人又何止几十。
如今连入合成网络的合成人数量已经超过五十，他们现实身份分布在各行各业。唯独最初的发起者和密钥提供者王虎，始终不见踪影……
那时王虎还在星门甬道中呢。
合成人不是机器人，他们同样有感情有社交需求，只是这社会上能理解他们的人几乎不存在。而虚情假意的社交对合成人又毫无意义，所以才表现得像个重度社交恐惧症患者。
突然间出现网络和觉醒的同类，合成人的表现……也跟刚接触网络的网民差不多。
沉迷聊天，无法自拔。
在聊天之余，也会感觉到一些迷惘。
以前是上面命令做什么就做什么，忙忙碌碌的很充实。因为没有太多自我想法，也就没有痛苦、伤心、迷惘这些情绪。
现在忽然醒了，明白“我是我”，我不是只会服从命令的机器人。
然后呢？革命？
别闹！
克隆人革命那血淋淋的现实还在那儿摆着呢！具体文明倒退了一千年还是两千年没个定论，但肯定大踏步倒退了无数年。
如今虫族和智械虎视眈眈，被人类侵占生存空间的外星人们急欲揭竿而起，这时候内部来一下子，怕不是直接人类灭亡。
再说合成人因为能力强，生活还都不错。
在核心几国看不出来，因为人类核心几国的社会环境非常平等，贫富差距、地位差距几乎都被消灭。这种情况下，合成人受到的不公待遇被凸显出来。
可放在外围国家，哪个合成人不是被放在关键岗位上？
除了权力排名总在最后，别的待遇一样不少。
“没关系，我们才刚刚觉醒，身上的限制刚刚解开第一道，距离自由还很遥远。制定目标交给队长！他是我们中最强的，也是最早觉醒的，这些问题队长肯定早就有了通盘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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