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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胡月上(七)


  “我年幼的时候被神族的圣主所救,你问我是否还能找回来,那个手无腹肌之力需要被教养的,需要被保护的孩子,那么我也诚然的告诉你,我一点也不想找回他,我一点也不喜欢自己当时的那个样子,我无比的庆幸,我能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能够站在你的身边,为你筹谋成为你的臂力,所以你在怀疑自己什么,你再不相信自己什么是因为你不相信我,还是因为你不相信你自己?我见过的清河公主,可以不相信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但是唯独从来没有怀疑过他自己,我见过的清河公主,可以否定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但是从来就没有否定过他自己,我见过的清河公主,从来都不因一人之言的卑妄,而扭曲过自己,清河,定国侯府是做不了一艘大船,载你在这汪洋大海中航行吗?你是晕船了,还是看见了别人家的航帆,而心生疑虑”

  苏陌遗酌字酌句地说道,每一句话都在心口反复的思量上很多遍,才说在慕金橙的眼前,小心翼翼的像踏着钢丝一般向走过悬崖一般,就怕一个不小心便跌得粉身碎骨,就怕一个不小心慕金橙就钻了牛角尖,然后任凭谁都拉不回来,

  “你朔风的圣主,你男身女心的五妹,就是让你这样怀疑自己的,如果连你都开始怀疑你自己,你要他们两个怎么办的?长羊山好不容易定格在这世人的眼中,什么时候又开始自我的消耗了?如果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那么要如何让这天下的百姓信你们呢?”

  苏陌遗说的这些个叫话,着实的太老套了,她可能不知道在长羊山的时候,这些个信自己便是信永生,这些个信自己,便是信真理,便是别人信你,再也坚定不移,早就被刻在了骨头里面,是几世的毁灭也都忘不掉的经纶。

  但总归也难为他了,这样苦苦的相劝,像是捻着一朵火苗,就怕一口粗气喘来,突然间的就灭了,而担心不已,小心翼翼,所以到最后也只得笑着回声道

  “苏侯爷是不是从小没有被吓过,所以,我稍微有一点的不如意,便叫你如惊弓之鸟,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本宫在此就先行道歉了”

  终在三言两语当中,清河公主早就已经回过神来,谁还曾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时候呢?谁还曾没有否定过自己的时候呢?可是即便怀疑过又怎么样?否定过又怎么样?日子终究要过,明天的太阳终究还要升起来,就像苏陌遗所说的那样,朔风,还有他们新封的圣主,朔风还有她的五妹慕檀。

  慕檀从来都没有对她哭过,闹过,言过一丝一毫的苦,她又如何来怀疑自己呢?这豪没有道理的怀疑,好没有道理的否定,才不是慕金橙,才不是清河公主。

  清河公主,天下海清何晏之时,才是他安身立命之时

  “青藤这次捅的篓子大了,那一点小把戏,既然我们都能够看得出来,又如何能瞒过上做的唐建元呢?看来咱们是该筹谋筹谋,怎么保下慕青藤了?”

  “恐怕我的夫人你是小看了你三哥的手段,看着慕金橙转身的,就提到了正事当中,甚至没有任何的转折点,就生硬的掰了过来,将原来的那一丝丝的疑虑全都打消,重回归到了正题当中。

  苏陌遗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这样的小女儿家不应该躲在他们这些男人的身后,享着这十世的温柔吗?

  可是如今每当这一点点思绪流露出来,都叫他们集聚的害怕,最后也不得不亲自的掩了下来,再次的变成了拖着淤泥往前走的清河公主。

  于是这样的回复,“你可能不知晓,皇帝陛下与宰相府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和睦,宰相确实是宰相,也确实是纯臣,从来都不拉帮结派,从来都不结党营私,甚至没有做过什么贪墨犯法的事情,可是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在民间的威望,日渐的增高,有时候甚至可以当庭的嘲讽皇帝陛下,尽管他们两个人从微末相识,一直相扶相持到现在,可是有的时候胡月上这个宰相做的终究还是过大了,这天下只有一个人能说了算,只能依着一个人的心意走,而这个人只能是唐健建元,或许你现在该考虑的不是该如何的保下慕青藤,而是看着这宰相府究竟是怎样一步一步被慕青藤拉下着木的大马的

  卸磨杀驴,狡兔死,走狗烹,向来都是那些个朝政当中最常见的手段,慕青藤不是没有见过,但是一直都理解不了,手中的权利有时候会成为享受的筹码,当然有时候也会成为脖梗之上的利剑。

  如果真的如苏陌遗所说,那么现在的宰相府最好是该韬光晦暗,哪怕是丢弃这一个儿子做祭祀,也好过拉着上千人都陪葬进去,如果两个人都有同样的目的,起码现阶段的目的是一样的,那么是不是就说明了慕青藤和唐建元可以达成暂时的阵营。

  那些个唐建元想除去的功高盖主的对神木来说的功臣们,那些个在慕青藤眼中看起来万万该死应,该以死来偿长羊山鲜血的罪臣们,是不是都是一波人?

  所以她与苏陌遗现在该做的事怎么收拾慕青藤留下的烂摊子,这些个罪臣如同钉子一样,被一颗一颗的拔去之后,那么这满目疮痍的神木的王朝呢?是该就此的重生,还是该就此的毁灭?

  百姓们如今还流离失所在黄河两岸,这官员又一批又一批倒下,像是一棵大树,从树根底下烂了一样,怎么也扶持不好。

  贪官污吏们一茬又一茬而生,像是韭菜一样,怎么割也割不完,究竟是哪里出了错?是神木的立法出了错,还是这些个人心出了错,还是唐建元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荒谬的错误而已,后半月就在这烛光摇曳中而过。

  果不然如苏陌遗所说,在宰相府安葬好公子以后,在宰相夫人大病不起,一命呜呼以后,老宰相终于忍无可忍,素衣上朝,跪在了皇帝陛下眼前,声泪俱下,要杀人凶手以命相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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