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狂野的德克萨斯

　　“你知道吗？”断指汤姆边走边叹着气：“从前，汤姆还不是那个老汤姆，也没断手指……”

　　“是的。”雪莉点头同意：“只是个单纯的赌狗而已。”

　　“不，没那么单纯。”断指汤姆又被噎了一下，似乎相当伤心：“在开始沉迷赌博之前，我其实混过帮派呢……其实直到被迫抛弃那身份前，我都还没成为赌欲的俘虏。”

　　“那酒精呢？”何南问道。

　　“呃……酒嘛，是一直喝的。”汤姆揉了揉脑门，无奈地如此说道：“这没办法。从小我就喝。一天不喝身上就难受啊……”

　　“酒精成瘾，你不慢慢戒掉的话迟早要死在上面。”何南皱起眉头。

　　“我知道，也想过戒，可那种醉醺醺的感觉……太爽了，你知道吧？可以暂时帮你忘记忧愁。”汤姆说到这里，又自嘲了一番：“哦，当然。以前我喝酒就是单纯的爱喝。不愁也喝。那种微醺的感觉……我能在酒吧里一连享受上两天！”

　　“嗯……其实你这样的在酒吧确实不难见到。”何南被勾起了好奇心：“所以，汤姆，你说你之前是混帮派的？那可得好久以前了吧。我记得小时候纽约的黑帮还是比较收敛的，直到金并的犯罪事业越做越大，各方面矛盾才激化起来。你难道也曾经给他打过工？”

　　“哈！每个纽约早期的黑帮都要么对抗金并，要么跟他站一边……然后不能及时站对方向的帮派就这么消失掉——不过，不。”汤姆看了看天空，随后低下脑袋摇了摇头：“我混帮派时不在纽约，而是在德克萨斯。”

　　“哦……原来你从前是德州人。”何南觉得更加感兴趣了。

　　德克萨斯民风彪悍、尚武。

　　不过一想起汤姆上次在黑帮追车枪战时极其拉胯的表现，何南又顿时觉得槽点更多了。

　　……虽然，让一般人打，也很可能纯靠运气决定能否命中就是了。

　　“呵，我现在也是德州人！在我心里，德州是我永远的故乡……辽阔的大地、柴油发动机的爆鸣……那他妈的才叫带劲！跟纽约这边的小破车一点都不一样……只不过回不去了，就只能这么烂在纽约啦。”说到这里，汤姆显得一脸失落。

　　就在何南以为他产生了思乡之情时，这混蛋却突然来了一句“哎，想喝酒了。讲这种故事的时候怎么能没有酒？我要高度数的，一点就着还能抹子弹上打爆野鹿屁股的那种。我就喜欢这个。”

　　……用高度数酒抹子弹？

　　德州人打猎都这么带劲的吗？

　　何南想了一下会发生什么。

　　然后发现，其实什么都不会发生。

　　最多就是子弹可能会被点着罢了，就一点点外壳的火焰。

　　也许视觉上能享受一下，但其实屁用没有。

　　鉴于何南想听听他过去经历了什么，于是汤姆便在进入餐厅前打开了话匣子，简单讲讲他并不怎么传奇但是好歹也有点刺激的人生经历。

　　他声称，从这个故事中，你们可以见证一个前途无限辉煌的帮派成员是如何一步步堕入人生低谷，成为流浪汉的。

　　可何南听完了只感到无比唏嘘，同时并没有觉得这算什么“前途无限”。

　　因为他就是个很普通的黑帮小弟而已，批发价一美元三个的那种。

　　他是十六岁加入帮派的。

　　这个帮派，最开始其实只是个年轻人自发组建的民兵组织罢了。

　　为的是弥补不充足的警力，抵挡来镇子劫掠的盗匪。

　　他们经过长期的奋战，终于将匪徒们彻底赶出了这里。

　　这时候，附近镇子的帮派找到他们，觉得这些年轻人很有前途，想要把他们吸纳入帮派，并将这个小镇也接管下来。

　　汤姆他们表示拒绝，因为小镇是属于他们的，不能这么拱手相让。

　　于是，新一轮械斗就开始了。

　　德克萨斯民风淳朴。

　　……也极度的好斗、彪悍。

　　但和纽约这边乱的情况不一样，那边是有秩序的混乱，且全民都处于秩序与混乱的矛盾叠加态之中。

　　从决斗文化依然盛行就能看得出来。

　　什么是美国的决斗文化？

　　就是类似西部牛仔那一套，但又不完全一样。

　　真正的决斗中，双方除了空手或比拼刀法以外，往往不会约好用什么武器，而且绝不会傻站在原地比谁拔枪、瞄准、开火这一套流程的速度更快。

　　不管怎么干，只要不偷袭或叫人，能弄死对方就行。你愿意用RPG都可以。

　　在德克萨斯，你把人惹恼了，对方就可能要求决斗。

　　有时候把对方打趴下就行。

　　有时候则是你们之间不死一个不算完。双方杀个你死我活，谁赢谁赢得荣誉。

　　你也可以拒绝。

　　但是这会被人取笑。

　　尽管法律没有明确规定，但通过决斗造成的死亡，往往不算杀人案。

　　因为无论法官哈斯陪审团都是德州人，一概觉得这就是决斗输了而已，是荣誉击杀，某种程度上，也是死者自杀的，那怎么能算杀人呢？

　　无论从文化还是行政、法律来说……德州的治安长期处于有秩序的混乱状态。

　　民众持枪率也居高不下，甚至许多人都持有机枪、榴弹炮等重火力。对于这种两个镇子的战争，州政府一向睁只眼闭只眼，不闹大就懒得管。

　　但他们也都很有节制，从来都礼貌的不闹大。这跟纽约这边丧心病狂的罪犯比起来，堪称清流。

　　总之，汤姆的帮派就这么在战争中击败了对方的帮派，还接管了他们的镇子。

　　此举为帮派赢得了名声，大有就此壮大之意。

　　然而，帮派的毁灭经常是毫无征兆的。

　　他们在扩张过程中遇到了一伙更强的帮派，就像当初他们灭掉别人的黑帮一样，这次也轮到他们还账了。

　　汤姆为了保命，不得不和创始者们一起解散了帮派，并从此不再染指帮派行业，没想到对方依然不肯放过他们，汤姆就只得这么一路逃到了纽约，并在此染上了赌博的恶习——酗酒，也同时变得更加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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