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从来就没有救世主，我陆离只是走自己选择的路

　　大海之上，黄金梅丽号泊靠在一座孤岛旁，陆离坐在孤坟边，墓碑上刻着“挚友白卯晨”。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小白，我又回来了，这一次我来实现承诺了。”陆离黯然地说道。

　　曼拉注视着孤坟，悲伤地问道：“她就是为你赴死的小白？”

　　陆离沉默不语，只是不断地用衣袖擦拭着墓碑。

　　“当时她被虎孟德杀死时，是否连妖魂也被抹杀了？”不曾得到回答的曼拉再次问道。

　　陆离摇着头，回忆道：“当时我抱着她来到这里，亲眼目睹着她死在我的怀中。”

　　曼拉颇感意外，坐在陆离身旁，劝说道：“若是魂魄不灭，人死成鬼，妖死成魔。按照你的描述，小白只是化为魔魂。”

　　“你所言可为真？她若是成魔，她是否还有以前的记忆？”陆离略有惊喜地问道。

　　曼拉凝视着转悲为喜的陆离，不愿为了劝慰他而撒谎，如实地说道：“只有心怀执念的妖魂才会化魔，不知道她是否在死前有着何种执念。”

　　陆离沉思起来，小白的执念也许只有两种，一是父母被杀未能复仇的执念，二是愿妖在浮沉大陆上自由的生活。若是她有执念，是否应该继续履行自己的承诺呢？

　　“若是她妖魂化魔，当执念被我消除，她还会继续存活么？”陆离对视着曼拉，期望她不要隐瞒，沉重地问道。

　　曼拉叹息着，委婉地回答道：“天地不认可魔的存在，成魔并不是明智的选择。若是她自愿为魔，只会处于悲伤与痛苦之中。当你实现了她生前的愿望，使她放弃执念，彻底地解脱，这是一件善事。”

　　生与死对于世人来说真的那么重要？若有所求，生是有价值的。若无执念，死也是解脱。可是，对于活着的人来说，谁愿意无故地死去呢？

　　“活着总要好于消失于天地之间。”陆离无奈地说道。

　　按照陆离记忆中的方向，黄金梅丽号继续航行了一日，极西森林终于浮现在众人的眼前。

　　海滩边，零零散散的妖影闪动，或许是远远地望见了黄金梅丽号，慌乱地朝着森林边缘散去。

　　陆离御剑飞去，随手拎起一妖，问道：“你是什么妖？来自于何部落？”

　　一声柔弱的且奶奶的声音传来：“我是兔妖，不属于任何部落，是流浪者。”

　　尚未细看的陆离连忙低下头，恰巧发现手中拎着的还真是兔妖，缘分呀。“你认识我么？我是灾祸剑主陆离。”陆离回忆着是否见过这只兔妖，缓缓地说道。

　　“是你？你居然还活着？你是来救我们的么？”这只兔妖颤抖地问道。

　　陆离很疑惑，这是什么语气？这问题也是常理之中，可是一脸的恐惧是什么意思？

　　“你是害怕我给你们带来灾祸？”陆离不可置信地问道。

　　这只兔妖抱头痛哭，悲伤地说道：“在你未成为灾祸剑主之前，我们兔妖快乐地生活在临渊部落中。后来，一切都变了，临渊部落解散了，成立了傲来部落，灾祸也随之而来。我们的兔子领袖白姐姐死了，熊霸天闭门不出，你也不见了。虎族把怒火发泄在我们身上，我们兔族不是被奴役，就是被迫流离失所，如今，只能在资源匮乏的海边苟活。求求你，不要再给我们带来灾祸了，我们已经很惨了。”

　　陆离沉默不语，放下兔妖，示意她可以走了。从船上赶来的众人来到陆离身旁，望着远去的兔妖，若有所思。

　　“大哥，那不是兔妖么？她是找同伴来迎接你的归来么？”赵奢不合时宜地问道。

　　陆离收敛五味杂陈的心情，向众人复述了那只兔子的抱怨话语。

　　玄友财极为气愤，不满地说道：“呸，不识好人心，这群兔妖真是无药可救。这群妖不可救药，居然安于虚假的安宁之中。大哥你为这群妖谋求自由，处处为他们着想。如今，尚未成功，就把一切的挫折归因于你，还是灾祸这种无稽之谈。”

　　曼拉一脚踢开玄友财，打断了他的唠叨，怒斥道：“就你知道？就你会说！说话要看时机的，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

　　陆离重拾信心，举起斩天剑，说道：“不用为我感到不平。兔妖们怨恨我是对的，我的确只给他们带来了灾祸，但是，不是我陆离非要给他们带来灾祸。事实上，这一切灾祸的根源是虎族的野心，为了权力和欲望，虎族终究会对素食妖下手。灾祸剑主只不过是一个借口，即便没有我，还会有张三李四。虎族会找尽借口奴役素食妖，临渊部落的宁静、兔妖的快乐都是暂时的。我陆离有错，不应该急于求成，但是，小白不会错，她一直都在为了素食妖着想。素食妖必须摆脱肉食妖的奴役，妖们就应该友好相处。”

　　赵奢摇着头，拍着陆离的肩膀说道：“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老虎吃肉，兔子吃草，这是天道定下的法则。不过，大哥你说对了一件事，那就是每一个妖都有选择自己生存的方式。妖不同于兽，谁说妖就必须延续兽的本性，谁说肉食妖就必须奴役素食妖。人起源于兽，但人摒弃了兽性。人因为心中有善才会成为人，人因为追求自由和平等才会追寻价值和意义。”

　　陆离不是孤独的，因为有人懂他，有人支持他，诸如赵奢、曼拉、玄友财和蟹姬佳奈。

　　“那我们就用行动来证明你和小白是对的。”曼拉鼓舞地说道。

　　众人来到森林的边缘，砍伐树木，建起一座座木屋。曼拉喜欢有水的地方，她指挥着船员们挖掘水道；赵奢负责防御建筑，在海滩边建起围墙，暂且弄成寨子的雏形；玄友财负责收集物资，将船中的食材和武器分门别类的记录下来；蟹姬佳奈准备着食物，尽量准备半个月的用度。

　　陆离有着自己的事情，找熊霸天了解他离开之后极西之森的情况，顺便继续跟熊族合作。熊族的变化不大，只是熊霸天有些消沉，看来虎族给他的压力很大。

　　“好久不见，霸天兄！”陆离显露出身影，感慨地说道。

　　熊霸天一直以为陆离被虎孟德杀死了，如今突然见到他，喜极而泣，抽泣地说道：“贤弟，你还活着，不可置信呀！当时我来晚了，都怪我，要不然你也不会如此凄惨。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我与那可恶的虎孟德一决生死，可惜，我不是他的对手。后来，孤山的妖主前来阻拦，我才落败逃回来了。”

　　陆离也为熊霸天的义气感到佩服，劝慰道：“这都是我的过错，与霸天兄无关。你能为义气与那虎孟德交手，我陆离无以为报。今日前来找你，是为了了解当前极西之森的局势，顺便想与你继续合作。”

　　熊霸天害怕陆离为了复仇孤身袭击虎孟德，劝说道：“如今虎族整合了极西之森的大部分部落，又有孤山妖主的扶持，已成气候。我们熊族只能暂避锋芒，屈居虎族淫威之下，不敢与之为敌。贤弟，你势单力薄，还是暂且离开这里吧，万万不能被虎孟德知道你回来了。”

　　陆离本以为虎族的实力会变强，不曾想到扩张的速度这么快，都要统一极西之森了。看来，他必须制订一个完美的计划，重新占领地盘，一举拿下虎孟德。

　　“不瞒你说，我漂流海上时得到了海蛇王曼拉的支持，如今在海边拥有领地，随时会攻打极西之森的土地。既然霸天兄不愿继续掺和到虎族之事中，我也只能希望熊族不要阻拦我。我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顺便使极西之森的妖们不再被虎族奴役。”陆离和盘而出，认真地说道。

　　熊霸天沉思片刻，摇摆不定，叹息道：“当年神魔大战之初，海妖支持魔族，人族支持神族。若不是妖族之主加入战局，击败魔族，也不会结束战争。不曾想，人族忘恩负义，驱赶损失惨重的妖族，造成如今妖族分裂的局面。妖族内部产生分歧，分裂于沉浮大陆各个域，海域妖族与极西之森妖族可以说是敌对关系。即便海妖也是妖的一种，我也不能坐视不管。”

　　又是一段历史秘辛，可是，历史是一面镜子，不是现在和未来的方向。

　　“过去并不能代表未来，海妖也会变的。魔族已经成为了过去，海妖也不会永远支持魔族。最起码，与我前来的海妖不会敌视极西之森的妖，只是为了帮助我对付虎族。当一切结束之后，海妖也不会像虎族那样奴役极西之森的妖。我们为了自由而来，也会为自由离去。”陆离耐心地解释道。

　　熊霸天明白陆离话中的意思，爽快地道：“那好，我熊族支持海妖与你共同攻打虎族。但是，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海妖图谋不轨，我熊霸天不会顾及于兄弟之情，必会斩杀他们。”

　　黄金梅丽号上的海妖怎么会奴役极西之森的妖？只有海神殿的海妖会前来捉拿陆离，间接地说，海神殿的海妖会来攻打极西之森。陆离拍着熊霸天的肩膀，狡猾地道：“若是有图谋不轨的海妖来入侵极西之森，我陆离和与我前来的海妖必会帮助你们击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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