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海的味道我知道，陆离牌人工湖

　　有些人在长时间的奴役中都会习以为常，当有人试图挑战奴役者时，他们都会为了努力向奴役者靠拢，主动帮助奴役者消灭挑战者。极西之森的某些妖也是如此，例如刚刚被杀死的猫族妖修。

　　本以为猫妖们会知趣地离开，陆离不想赶尽杀绝，可是，一只猫族妖修还是出手了。

　　一道黑色的身影朝着陆离袭来，猫爪闪着白光，应该是一种强化性法术。

　　“这里是猫族的领地，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不管你是不是灾祸剑主陆离，我都要杀你。”一只肌肤黑色、头戴白色虎巾的猫妖说道。

　　陆离横着剑鞘挡住攻击，抽出斩天剑，直接斩向这只似虎非猫的妖修。血光闪过，那只猫妖连退数步，诧异地望着那摊鲜血之中的猫爪。

　　“你究竟为何而战？身怀虎族血脉、猫族的荣耀还是甘于被虎族奴役的羞耻心？”陆离甩出剑上的血渍，好奇地问道。

　　那只猫妖嘴唇干涩，左臂鲜血直流，颤抖地亮出右爪，五指化为钢刀。严阵以待地望着陆离，眼中充满着悲伤和必死之意。

　　“你是孤身一人，可我身后有着一群猫崽子嗷嗷待哺。猫族若是毫发无伤的离开，只会遭到虎族的怀疑。我必须将命留在这里，只有这样，猫族才会继续延续下去。”

　　那只猫妖犹如迟暮的殉道者一般决绝地说道。

　　勇者应该死在最强大的招式之下，这是对勇者的尊重，也是对勇者的敬意。

　　陆离凝现出杀意，黑发飘零，犹如杀神现世一般出剑、收剑，动作一气呵成。杀意犹如莲花一般从剑尖飞出，飞掠那只猫妖处绽放，又折回于剑尖之中凋零，其过程只在眨眼之间。

　　“丈夫立于世，知其所为，不敢弃之。我用最强一剑终结你的性命，祭奠你的勇者之心，愿那群猫崽子如你一般，知其所为。”

　　陆离眼中带着敬畏之意，庄重地说道。

　　生命正在流逝的猫妖望着族群离去的方向，犹如无家可归的孩子一般痛哭流涕，伸出右爪似乎要抓住那不可触摸的命运。

　　“未来应该很美好吧！希望，我来了，请敞开你的怀抱吧！”

　　奄奄一息的猫妖缓缓闭上了眼，呢喃道。

　　陆离来到小白替她抵挡住虎孟德致命一击的大石前，划出一道线，立下一块木板，上面写着“前方傲来部落领地，越界者死！”。随后，在水渊前挖了一座坟，将那只猫妖葬入其中。

　　“即便你离去了，我也会让你见证虎族的末日。勇者不能平白无故的逝去，活着的人总要证明勇者的死是有意义的。”

　　陆离望着远处的盆地，对着坟冢里的猫妖坚定地说道。

　　一连三日，陆离都坐在那条线的大石之上，凡是前来袭击的妖都被他一一斩杀。线外血渍淋淋，线内只有一人，正如他预料的那样，曾经生活于临渊部落和傲来部落的妖不敢回来，只是在藏匿之处观望着，不到胜负已分的时候决不露面。

　　出乎意料的是，被陆离搭救的赤酉妹手中提着鸡毛掸子，孤身来到陆离身前。

　　“我不曾被虎族压迫，但是被同族的妖欺凌。若是你不曾解救于我，我已经死去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其它的妖不敢来这里，我敢来。”

　　赤酉妹大义的说道。

　　即便她颤抖的手已经暴露了内心之中的恐惧，她还是来了。陆离微微一笑，递给她一根胡萝卜，说道：“来了就好，还带什么礼物。给你一根胡萝卜，还你送礼的人情。”

　　原本紧张的她被陆离的调侃逗笑了，接过胡萝卜就啃了起来，顺便将鸡毛掸子送给了陆离。

　　陆离观摩着手中的鸡毛掸子，抬起头，问道：“这鸡毛是谁的？不会是你的吧？”

　　赤酉妹转身朝着树屋走去，冷不丁地回答道：“那是负心汉的毛，你可以随意使用那把鸡毛掸子。”

　　陆离扬弃嘴角，甚是欣慰，弱者会用行动证明自己，她有着自己的故事，这把鸡毛掸子便是证明。这个礼物似乎很符合他的心意，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徒劳无功。

　　七日后，晴朗的天空转眼间乌云密布，陆离的处境与这天气极为相似，黑云压城城欲摧。

　　赵奢风尘仆仆地来到陆离身前，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胡萝卜，边啃着边抱怨道：“你不是说那个叫白夜的狐狸精长得貌美如花么？不是诡计多端么？呸，全是谎言。长得犹如老妇一般就不说了，还神经兮兮的。一路上给她那么多逃跑的机会，就是死活不敢动弹。天天喊着不要杀她，耳朵都长出茧子了。”

　　“那她到底是被你押回去了，还是半路跑了？”陆离不耐烦地问道。

　　赵奢觉得胡萝卜很甜，吃了一根之后又朝着陆离伸出手，意思是不给就不说。

　　“最后一根，赶紧说，吃完之后跟我在这等待猎物上钩。”陆离无奈地从怀中取出一根递给了他，望着天空中不断下沉的黑云，凝重地说道，“我想虎孟德也该沉不住气了，不出半日，他必会来这。到时，一起来见证这场奇迹吧！”

　　赵奢就喜欢这种惊心动魄的场面，当时在东临城那场戏中出尽了风头，如今又有机会扬名，怎么会坐着板凳吃瓜。

　　“那狐狸精在快要走出森林的时候借着解手的机会逃跑了。你也知道，这种货色提不起我的兴趣，假装追了一会儿就来找你了。”赵奢如实回答，紧靠着陆离坐在大石上，讨好地说道，“大哥，你知道我的理想是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十日里，你一直忙于杀敌，根本不曾好好地歇息。接下来你养精蓄锐，我来抵挡来袭的妖。若我不能力敌，你再出手可好？”

　　陆离理解赵奢心中的想法，点头应是，盘坐起来，继续蓄养剑意。

　　天空中落下细雨，犹如精灵一般在树叶上跳起舞，发出“滴答”的欢快之音。远处浩浩荡荡的虎族妖修身影逐渐清晰，空气中迷茫着肃杀之意，与欢快的雨声格格不入。

　　“你还是回来了！”

　　虎孟德站在远处叹息道。

　　陆离静静地坐在那里沉默不语，周身围绕着浓烈的杀气，根本就不需要回答，一切都在剑意之中。

　　“喂！老家伙，懂规矩么？我大哥在那掠阵，我才是应战之人。”赵奢祭出灵剑，指着虎孟德大咧咧地说道。

　　“她为你抛弃了兔族，甚至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你还要自寻死路么？”

　　虎孟德根本就不搭理赵奢，而是继续对着陆离问道。

　　赵奢恼了，大喝道：“聒噪！要打就打，不打就离开，啰哩啰嗦！听着，本人海贼王路飞，兵器是沐水剑，此剑乃寒精铁所铸，剑长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六两，尔敢接我一剑。”

　　虎孟德的小儿子虎子建直接亮出虎爪，朝着赵奢就是一招“虎爪掏心”。赵奢目光骤然变冷，左右一划，使出“仙人指路”。

　　只听“叮当”一声，势均力敌，不分胜负，二人继续对打起来。

　　“轰隆”一声雷响，三十招不见胜负的二人纷纷退回，皆是警惕不已。

　　大雨倾盆而至，雨水顺着陆离的发丝流下，却遮不住他那猛然睁开的双眼。

　　“当小白死在我的怀中，你我就已经不死不休了。”

　　陆离缓缓地站起来，眼中杀意凛冽，剑指虎孟德，仇恨地说道。

　　“我自知那个鬼迷心窍的儿子是被白夜算计，他死的不怨，但是，杀子之仇我必须报。我儿子被你所杀，白卯晨替你而死，我们两清了！”虎孟德解释着，命令手下将白夜的首级扔给陆离，劝说道，“这个罪魁祸首已经被我杀了，放下仇恨吧。为了妖族的大计，我不愿杀你，你不应该死在仇恨之中。你是难得一见的天才，我虎孟德愿意容忍你、招纳你。只要你有本事，即便是品行败坏、杀戮成性、身负灾祸，我都可以替你掩盖。”

　　陆离闻言狂笑起来，其声甚至压过了雷声。

　　白夜死不面目的样子极为瘆人，睁大的双眼露出不解、后悔、愤怒以及不甘的神情。赵奢指着白夜的首级，怒斥道：“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她有机可乘逃跑了，你居然就这么把他杀了。你大爷的，若是要杀她，用得着你动手么？我当时就一剑斩了她！”

　　陆离扬手示意赵奢停止那无意义的谩骂，嘴角扬起邪恶的微笑，对着虎孟德说道：“你知道泪水的味道么？那是咸中有着悔恨。你知道大海的味道么？你不知道，但我陆离知道。让你见识下充满怒意的海水如何洗涤你那肮脏的内心吧！”

　　话音刚落，一阵坍塌之声传来，与骤然响起的雷响汇聚成“交响乐”。轰隆~~的海水之声越来越近，只见海水从地下河中喷涌而出，与远处流淌的海水汇合，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摧毁着阻路的树木和石块，十息之间淹没了众人。海水奔流不息，直接顺着水渊冲入了盆地，找不到发泄口的海水停下肆虐的脚步，最终汇成湖泊。

　　森林中那“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琵琶声骤止，换成了由惊天的雷声、海水的咆哮声、树木的坍塌声与妖的呼救声谱成的“命运交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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