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第四十四坑 钱是赚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

　　回来的路上，我有点恹恹的，牛二一边开车，一边看着我不吭气的样子，他笑着问我：“怎么啦？”

　　我忍不住说：“我感觉太败家了，那么多钱一下子都花出去了。”

　　牛二笑着说：“可是我们买回来一个潜力值很大的宝贝呀。”

　　他神神秘秘地告诉我说：“小惠，我舅舅得到内部消息，这周边马上就要开发了，区府要搬迁到河对岸公园旁边，到时候学校、地铁、商场全部都建起来，你说我们这楼到时候会不会火起来？”

　　我狐疑地问他：“你舅舅真的有内部消息？”

　　他点点头，我马上开心起来了，拍拍自己说：“哎呀，我可把心放下去了，我都担心我害了你了。”

　　后来我才知道哪里有什么内部消息，他舅舅，一个将军，才没有那么屈尊降贵帮助我们倒腾这些消息，不过是牛二安慰我罢了。

　　牛二说：“小惠，怎么办，今天把钱花光了，而且现在已经晚了，我们晚饭怎么办？”

　　我马上说：“没事啊，牛二，我们就在你那个房子里煮点面条吃吃算了。”

　　他说：“你会做吗？”

　　我马上牛掰地说：“会啊，我会做饭啊，从小我爸爸妈妈都不在家，我弟还是我养活的呢。”

　　他说好，那今天就吃小惠做的饭。

　　去了一趟外国人开的大型超市，买了面条、蔬菜、肉、蛋，我很怀疑地问牛二：“你到底有没有钱？没钱怎么还能买这么多东西？”

　　牛二说：“这些东西能值几个钱？去饭店肯定比这花钱多。”

　　是啊，饭店多贵啊，我想到高二那次来京都，牛二请我吃饭，一次花了一千元，我说：“那次你花一千元钱，我都快心疼死了，我想着我将来要是找男朋友，一定不找你这样的，太败家了。”

　　牛二听了我的话，僵了一下，黑黢黢的眼睛看着我：“小惠，我不是败家，有时候，尊严比钱重要。”

　　我知道啊，你不就是为了许聪瞧不上我土气，争那口气嘛！

　　牛二一边走一边对我说：“小惠，钱是挣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你赚不到，只靠省，那就会从身上、从口里、从社交上省，最终，降低生活质量，降低人际关系，你会身体受损，外部关系减弱，画地为牢，越来资源越少。”

　　我懂他意思，这不是很多人赚不到钱嘛，你不省，不留一点，遇上事了，指望谁雪中送炭呀。

　　我们谈论着就到了他的那个房子，我看了烂尾楼，再看这个房子就觉得特别的好：“牛二，你经常带人回来做饭吗？”

　　牛二说：“你看看，我厨房里连蟑螂都没有，我的电表和水表每月都没有走读数，你说有没有人来？”

　　这倒也是，这房间明显没有人气。

　　我在厨房里欢快地做饭，他在旁边帮助我洗菜，俩人分工合作，倒也做的很快，然后俩人坐在桌上吃饭，我自己先尝尝自己做的菜，觉得还不错，牛二拿了饭碗，夹菜，我看着他眼睛，等他评价。

　　我其实很简单的脑子，就是那种小孩子做了事，眼巴巴地等着大人表扬的那种眼神。

　　牛二吃了一个菜，然后又夹另一个菜，脸上连点表情都没有，吃的很是认真，仿佛美食家在评判厨师手艺。我索性把饭碗放下，等他发话。

　　吃了一圈，其实只有四菜一汤，但是我觉得我好像等了好几年了，如果他再不评价，我把菜和汤都倒他一脑袋。

　　看我不耐的样子，牛二把饭碗放下，口里菜咽下去，终于舍得说话了：“小惠，你的名字不错。”

　　啥意思啊？

　　我摇头说：“不错什么呀，我从初中就想改名，曼小惠，曼小惠，一听就是个反应迟钝的家伙。”

　　他笑得有点大：“我是说，你这个惠字很好。乃贤惠之意，嗯，做的饭菜很好，比我吃过的任何菜都好吃。”

　　不是吧，夸人不真诚会被雷劈的哈！

　　牛二认真地看着我懵懵的样子，点头：“小惠，我买这套房子的时候就憧憬着什么时候能叫你在这里做饭。”

　　我感觉这话有点热，赶紧拿起碗：“牛二，快吃饭吧。”

　　他低垂了眼帘：“嗯。”

　　再无话！

　　晚上，我们自然就住在这套房子里，省钱啊，我还是个好孩子，我不会为了面子去外面住宾馆的，再说，牛二，你们觉得他会是个坏孩子吗？

　　所以，两相无事，各自一室，睡觉。

　　周日，他已经买来了早点，对我说：“小惠，吃饭完，我教你操作电脑。”

　　啥，电脑？

　　不就是我们学习的计算机吗？

　　那得多贵啊，可是我又觉得很好奇怎么办？

　　其实我没有什么反对的余地，他早就把电脑买好了，几个纸箱子拆开，还是崭新的，显示器，主机，键盘，鼠标，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大叠u盘。

　　说起u盘，就老式的，那种正方形，带磁片的，牛二给我买电脑那会，这都是最先进的了，除了我们学校电教，我都没有见过电脑。

　　显示器比我们学校学习用的计算机体积小一些，而且不是那种大屁股的，已经很薄的台式机。

　　我在学校里学习是学习过，而且成绩也不错，但是我们学习的都是编程，真的用于打字操作什么的反而很少。

　　牛二说上午教我一上午电脑，然后下午开车送我回学校，我坚决反对：“不行，我们学校那么远，你明天也要上课，来回驱车两千公里，不要命了是吗？如果你这样，那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他拗不过我，我们两下里商量后，今天我自己先走，下星期他来我学校把电脑送来，我勉强同意了。

　　临走前，他拿出一个盒子，很精致，很结实的那种纸盒子，打开，里面是一部崭新的手机，他说：“小惠，号码需要你去学校那边申请，我在这边只能申请京都的号码，否则漫游费到时候太贵了。”

　　我看这手机小巧玲珑，长不过15厘米，宽不过5厘米，带个短短的天线，精致的不行，就知道是个昂贵的东西，我心疼地说：“牛二，你咋这么败家呢！”

　　电话费又很贵，你买这干啥？

　　他说：“你必须拿着，因为这手机是女式的，你要是不要，只好扔了。”

　　扔了，扔了，又是扔了，明明知道我穷苦出身，你们男生都这么威胁人吗？

　　他开车把我送到火车站，似乎很是不舍：“小惠，我给你买了卧铺，你可以放心大胆地睡，手机上定了闹钟了，到时候会叫醒你。”

　　我把手机紧紧地捂在怀里说：“我还是啃辣椒吧，万一这玩意儿叫起来，没有把我叫醒，把别人叫醒了，给我偷走就麻烦了。”

　　他很无奈地说：“小惠，物件都是为人服务的，你不能为物所累。”

　　我扔给他一句：“谁叫你给我买那么贵的东西了？害得我卧铺也要啃辣椒。”

　　得了，回程，辣椒再次把我嘴巴辣成了香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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