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Part.12
把今天留的作业都做完了，还做了两套卷子，段栩溶洗完澡爬上床的时候整个人都困得睁不开眼了，但是精神头莫名的还挺亢奋，想抓点什么来玩玩。
今天下午ps2连带游戏都被锁了起来，现在手头也就是一部“旧”款索尼爱立信，游戏也就是什么贪吃蛇之类的，2006的五月份连ps3都还有半年的发售期，比起后来百花齐放的游戏世界，现在真的是匮乏的可以，电脑游戏也都是那意思。
他躺在床上手握着今年新款的手机，想念以后的智能手机——里面的游戏。
时间的转变就连段栩溶也忍不住感叹一下，他以前浑的时候，跟一群同样扶不上墙的二世祖混各种场子，那时候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总是缺点什么，却又找不到点，只能把这种心情的泄愤放在花钱上，怎么不着调怎么来，反正他们段家有钱，只要他不玩出格，该有的都会给他。
但是后来呢？
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王八蛋竟然通过他算计他们段家的家产，他那时候也傻缺，就跟着人家的步调走了，要不是温瑜的出现还敲醒了他，指不定他们家的产业就要改名换姓了。
这么走神的想着段栩溶突然意识到，从他回来到现在是不是还没有见到那个王八蛋？咋摸着回忆自己曾经经历过一遍的青葱岁月，他愣是想不起来那王八蛋是什么时候开始参与他生活的。
这王八蛋也不是别人，算起辈分是他堂哥，但却不是“段家”的堂哥，是他爸赵修明三弟的儿子，因着他爸入赘的身份他喊“表哥”，那边的二“表哥”赵天磊，比他大一岁，跟他倒是一个年级来着，记忆中这家伙好像是初三还是高中出现在他身边记不太清了。
想着自己被人牵着走的傻逼岁月，段栩溶在思考要不还是蹦起来在背个单词语法的，给自己醒醒神。
琢磨着档口，手里的索尼爱立信手机响了起来，周董的歌响起的瞬间还吓了他一跳，段栩溶低头看了眼来电，是他倒背如流的温家座机，直接接了起来。
“喂，阿瑜怎么了？”
打着招呼，段栩溶的思绪又飘忽到了温瑜啥时候买手机的念头上，还蹦出来要不自己送他一部的念头。
“在你回来的那个未来里，我们家同期还出了什么事？”
温瑜还没到变声期，少年特有的透亮嗓音极度悦耳，语气沉稳冷静，但是问题就把段栩溶问得一懵。
段栩溶：“啊？”
“我问你在这个时间点，除了瑶瑶，还有别的事情吗？”
温瑜的声音还是不疾不徐的。
但是还是听出了点什么，他了解十几年之后的温瑜，十几年前的温瑜还很稚嫩生疏，一些习惯已经有了，但是情绪控制却是没有以后来得厉害。
“怎么了？出事了？”段栩溶蹭得一下坐了起来，他抓着头发绞尽脑汁的想着：“我想想、我想想……”
他脑子转得快，耳边的手机传来的是温瑜沉稳的呼吸声，节奏分明吸引了他大半的注意力。
段栩溶对这段时期的记忆不是很全，印象中是同桌温瑜在最后这两个月里频繁的请假，也没了时间跟他斗嘴打架，每次来上学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下了课放了学转头就不见人影，比他这个差生还要人老命，最后的期末考试还考砸了，没有保住自己年级第一的排名，只拿了个第三，他就记得为了这个他那时候还傻逼的嘲讽了温瑜两句，被难得来学校的温瑜抓着又打了一架，在然后初三他们的座位分开了，段栩溶那时候的性子是不可能是关注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的。
所以他想了半天，就只有温瑜不经常上课，他们打架的记忆了。他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跟温瑜说的。
电话那边的温瑜没声了，段栩溶等了半天也不见那边有什么反应，忍不住想出声喂喂两声确认这电话还没断。
温瑜开口了，他的语调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难得想作弊，你这个作弊器却一点也不好用啊。”
段栩溶：“……”
他觉得他要为自己挣扎一下。
“其实，我记得2013年后的股市和一些投资走向，你要不要听……”
“还有整整七年呢，你现在说了也没用，我也不懂。”在段栩溶看不到的那端温瑜翻着白眼，“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回忆了，我觉得我心里有点数了。”
谢谢两个字，自打认识温瑜段栩溶就没听到过，现在猛地听到稚嫩版本的温瑜竟然还会跟他说谢谢，不由得让他产生了身在云里的不真实感，结结巴巴的接口道:“不……不不，你可别谢我，我还靠你呢，大佬！”
温瑜笑了起来：“你之前不是说我以后做了律师吗？”
段栩溶不明所以：“对啊！”
那边的笑声渐渐低了下来，最终他轻叹一声：“我好像明白了，我为什么要做律师了。”
“你家出了什么事情？需要法律方面？”段栩溶的脑子转了过来，明白了温瑜话里的意思，“需要帮忙吗？我可以让我堂哥推荐考虑的律师。”他的脑子还算清醒，明白现在的温瑜并不是以后熟读各项法律能说会道坑得你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温大律师。
“嗯。”温瑜应了一声，“你睡吧，我再想想。”
段栩溶不是很放心，他握着电话犹豫了半天：“这个世界上能让我无条件相信的就是你了，我知道你对于我这种想法觉得莫名其妙……”那些辅导课的折腾，锁住游戏也是，所有的为难都是始于对他的不信任，段栩溶都看在了眼里。
温瑜也没遮掩，被发现了承认的特别痛快，就是对于自己的表现效果持怀疑心态：“我表现的这么明显？”
段栩溶靠在床上，轻笑起来：“那可不，别人看不出来，我可是之后跟你一起好几年，食人花状态的你我都看习惯了，你现在这么生嫩，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你真当我傻啊？”
能看出温瑜的心思，这让段栩溶洋洋得意起来。
温瑜：“对啊，我是当你傻。”
段栩溶：“……”
无情的嫌弃，透过电话传了过来，段栩溶思索了片刻决定不去计较这些小事情：“我希望你能像我信任你那样的信任我，未来我们还要合作很久呢，为了你的将来，也为了我的将来。”
温瑜那端很静，久久没有声音传来，时间长得都让段栩溶止不住的确认电话没有断线，才听到那边低低的应了一声。
“嗯。”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段栩溶进教室的时候，就看温瑜稳稳当当的坐在位置上闷头在写什么，没有他想象中的慌张，提了一晚上的心落了下来。
笑呵呵的跟班里的其他人道了早安，段少爷在回来之后看这群小孩怎么看怎么顺眼，跟以前看谁都是傻逼的状态完全不一样，也乐得跟班里的同学打好关系，平时聊个天打个牌下楼打个球，一时间段少爷的跟班里同学的关系是好了不少，让同学们纷纷感叹脑袋被撞还有这种功效。
他坐在温瑜身边，老老实实的把昨天温瑜给他留的卷子交了过去，他能写懂这卷子的三分之一题，昨天他自己估算了一下120的卷子，他至少能拿43分呢！
以前都拿十几分的段少爷美滋滋的想。
“给！我做完啦！”
温瑜接过卷子，看得很快，一目十行，不过为了对得起段少爷写在上面的一些解析步骤，他多看了几遍，随手把错的地方给他勾出来，面色不变半晌才出声：“行啊，比上次高了14分，满分120你这有41分了，三分之一的分数拿到了。”
“才41？怎么都能拿43吧？我再看看？”与自己估算的不一样，段栩溶拿过自己的卷子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哎？这个是错的？”
“公式没错，你少算了个小数点。”温瑜给他解释，“这是粗心的锅，好好背着。”
段少爷懊恼的闷头把这题重新算了起来。
坐在他们后面围观了全程的徐胖子忍不住啧啧称奇：“老鱼，少爷的成绩真的让你拉起了二十多分啊，你也帮我看看呗。”他的成绩也就比现在的段少爷好了个二三十分，在及格的边缘反复试探。
温瑜倒是不拒绝给同学讲题：“行啊，你别嫌我烦就行。”
“那怎么敢嫌弃你，每次考完试开家长会，我妈都恨不得在你的座位上给我沾沾你的仙气，回来就念叨我能有你的一半她就知足了。”徐胖子赶忙把自己乱糟糟的卷子丢了过去，上面还有油痕。
温瑜盯着他递过来的卷子看了一会儿，忍着甩回去的冲动翻看了起来：“你这卷面太乱了，肯定有分数扣得卷面分，还有你这道题思路是对的，但是这里的公式不对，应该是……”
年级第一讲题，周围注意到的都忍不住围了过来，探头探脑的随着他的思路看题。要不说人家是次次稳拿年级第一，这讲题的思路比老师的还要通俗易懂。
围观群众纷纷一脸醍醐灌顶的感叹，温瑜也就顺着徐胖子的卷子往下讲，段栩溶也早早扭过头听了起来。
等到早自习的铃声响了，这边还没散开，赵老师抱着一打习题册进门的时候还喊呢：“课代表怎么不来拿下作业啊？”
结果走进来就发现所有人都聚集在班里焦点那边没人理他，赵老师也不恼把习题册放在讲台上，自己也走了过去，走进了才发现是温瑜在讲卷子，一圈同学听得比他上课还认真，他也跟着听了几题，虽然他不是数学老师，但该有的知识还是有的，这解题思路可比他强了好多倍呢，忍不住啧啧了起来。
他这一近距离一出声，都发现他了，一个个慌慌张张的跑回了自己的位置，速度快得赵老师都来不及说两句，就散干净了。
赵老师笑呵呵往回走：“你们怕啥啊？温瑜是讲得好啊，他讲得那数学题我可不会这么多解法，我当年能解出一种我就阿咪陀佛了。”
学生有人忍不住的低笑了起来。
“我觉得你们私底下交流下做题经验啊挺不错的，别站着上课时间就行。”赵老师在这方面一直都特别好说话，“哎，课代表别光着学数学，英语练习册你要记得去办公室拿啊！”
几句话就把班里的气氛带的轻松愉快了起来，然后就安排着课代表把练习册发了下去，让他们拿出语文看，说是一会儿他们语文章老师要直接给他们默写。
温瑜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他在学校的书一般都只是教科书和一些习题册，替换最多的书就是各种辅导类书，做完一本就扔回家一本，偶尔还会蹦出几本课外小说来看，他文科不是太强，作文更是不如妹妹温瑶，他妹妹建议他多看点课外书增加一下阅读量，以量堆质，目前几次作文批改来看，是挺有用的。
不过他这次拿出来的却不是那些习惯的东西，而是一份只有三四张的复印纸，他推到了段栩溶的桌子上，在段栩溶询问的眼神投过来的时候笑道：“帮我问问你家律师，这个合同有什么问题。”
段栩溶拿过来翻了翻，落款看到了“温建设”三个字。
“你爸？”他注意到这是一份合伙做生意的合同，这种类似的东西他之前没少看，算是熟练工，倒是轻易的就看出了这份合同的不合理处，“这条件你爸怎么会签？”
这合同里明晃晃的是给他人作嫁衣，利益都流进别人的口袋了，这种合同怎么会有人签？！
“嗯，老头被坑了。”温瑜说的平静，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现在那个人跑了，钱是暂时拿不出来了，但是这合同我要搞清楚。”
“行，我晚上回去找我堂哥。”段栩溶把这份合同收了起来，“就陈律师吧，他跟了我堂哥十几年，人靠谱这种合同他专业。”
温瑜听出他话中的含义点点头。
两人安静的开始做自己的事情，就在段少爷被课文的时候，旁边的温瑜又开口了。
“嗯，可能还需要麻烦陈律师一些别的事情。”
段少爷脑子里转的还是课文应声的漫不经心：“啊，你说。”
“想请他推荐我一些初学者看得法律书籍。”
温瑜声音不大，却惊得段少爷一个激灵。
“啊？”
长得好看的少年扒拉着自己短寸的头发，缓缓笑了起来：“我认为很有必要现在就学一学法律知识了。”
那笑挺好看的，眉眼弯弯，柔和了整个人的气质——可惜笑意不达眼底，让段栩溶回想起了这位长大后在法庭大杀四方的笑脸。
简直，一毛一样。
段少爷搓了搓手臂，觉得有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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