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雪神
结界里白灵低着头，这孩子竟在她怀里睡着了，浅浅的轻轻的呼吸着空气。全然不知这人间以经为她而动荡，天下即将大乱。
看着这张小小的脸，白灵越看越越觉得，和他…真的是很像呢…
视线从那张小小的脸上移开，直视着前方，心里想着只要将这孩子送到极西的灵山也就不令西门失望。
只是西门那家伙分明可以自己一个人逃掉…
他究竟在想什么呢？
白灵又将视线从遥远的天边拉了回来，侧头看着身边的花无。
她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全部表情，只能看见她侧着的半张苍白脸上渗出一层薄汗。
她用手按压在自己的心口，困难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像是在极力强忍着什么？
“…花无…”
半响，花无等到自己心口传来的痛觉不在那么强烈，呼吸也顺畅了些，才开口“不妨事，已经习惯了。”
白灵沉默着没说话。
她并不能理解，不管是花无亦或者辛城，她们对上官的那份执着…
明知道是自取灭亡还要飞蛾扑火。
花无缓缓抬头，侧过脸来看了眼白灵怀里的孩子，眼里痛苦而复杂的神色，渐渐归于平静，她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淡淡的忧伤，又有些像是看到了希望而释然。
随着那一声清啸传来，花无的笑容立即僵在嘴角。
闻声回首望去，那巨大的身影横展双翅直掠而来，那么真实的存在，一股不见其形强大的威压感迅猛迫近。
从天边的彼端划出一道流光直射而来，笔直貫穿那巨物。以至于那巨大的身影昼然间消失在碧空，只见一道碧蓝色的月轮结界远远的飞了出去。
一人衣袂飘飘，自空气里缓缓飘落下来，丝丝缕缕的夕阳的光线射落在她脸上，竟也不能为她映出一丝其它的颜色。
她不像辛城有张令江山失色的颜，也并不像花无有张及尽妖艳的脸，却自有清华。
足尖轻轻点在树枝的木叶上，木叶在她脚下瞬间结成一层晶莹剔透冰来。
很快就连木枝上也结出了厚厚的冰，故而低压形成了看似脆弱的弧度。
一瞬之间竟将这连绵起伏的山脉，深豁涧谷染到几无杂色。
望处皆是一片银白。
原本晴明的碧空忽然变得灰蒙蒙的，有些阴郁，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落下来，漫天飞雪，恰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白灵和花无的结界缓缓飘落下来，悬滞在雪神后方的半空。
修歌远远的落在了一株古木的横枝上，木枝瞬间结冰，天地竟在眼前转瞬变色！他还未从这巨大的震惊中回神，结界外灵光倏然大亮！一道流光直射而来笔直刺穿了结界！竟是一道冰凌，如剑刃一样锋利，透着冷冽刺骨的寒气。
剑走偏锋，反其道而行之，却是行云流水般自然，完全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这样的剑法应该早就已经见过，看起来明明没有什么不同，却又是这般不一样？！
剑气之强！速度之快！已经远远的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
接近死亡的感觉原来是这么的，清晰而真实…
真是嘲讽!
上官秋也寻着辛城的血腥味一路追来，她果然以经重伤在修歌剑下，血流一地。
所幸还有赤灵剑自行张出的结界护住了她。
看见她倒在结界里贴着泥土露出来的那半张苍白的脸，觉呼吸一窒，心脏又开始疼痛起来。
不知道自己的心脏是不是还能够承受得住？看见辛城这张苍白的脸就想起了另一个女人那张温婉的脸，心脏就更加疼痛，因为知道再也见不到她。
总以为也许疼习惯了就好，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难受？以至于这么失控的哭了出来。
滚烫的液体从眼里滚落下来一滴一滴打落在辛城苍白的脸上，感觉到了怀里的人单薄的身子微微的颤了颤。
辛城缓缓的睁开眼帘，好像，看见了上官？！
还来不及看清楚他的脸，眼帘又重重的压了下来，视线就变得模糊…最后什么也看不见了…
浅意识里辛城努力的让自己再次费力的睁开眼睛，果然，就看见了上官。
他哭了？！
为什么呢？
因为我？
辛城在心里这么想。
却实在觉得很碍眼，于是费力的抬手想要替他拭去，只是还没有碰触到他的脸手就被他反握住，那么用力，手掌收拢的力度有些失控，握得她发疼，疼得几乎就要落下泪来，可是从那微微颤抖着的手掌心里传过来的和血液一样温烫的又是什么呢？
眼里有些温热，视线变得模糊，一切变得有些不真实。
大地顷刻间被染到几无杂色，天空忽然变得灰蒙蒙的，有些阴郁，随之大片大片的雪花旋转着自空气里飘落下来。
寒风冷冽。
辛城由于抬臂的姿势使宽松的袖口滑落下来露出一节纤细光滑雪白的玉臂，一条一条血色的脉络如同脉藤一样从纤细的手腕一直延伸到袖口的最深处，直达那处最柔软而脆弱接近锁骨的地方。
冷风刮过肌肤，透着刺骨的寒。
辛城本能的抽了抽自己的手，上官却握得更紧，更紧紧的将她搂进怀中。
辛城的脸贴着他微微起伏的胸膛，听着里面心脏一下一下而沉闷的跳动声…
周遭丝丝缕缕的灵气不断的朝着此处聚拢而来……
辛城自知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这里浪费或停留。
赤灵古剑似能会意，自行收了结界，便自雪地上忽然弹飞而起，流光一闪，剑以入鞘。
辛城低头，她身前的剑伤已经迅速愈合，若不是薄衫被血浸袍，又哪里像是受过伤的样子。
踏步。辛城正要离开，手腕忽然被人拉住。
于是辛城侧头看他，神色竟有几分漠然，沉默着什么也没有问。
到是上官显得很无措，是不舍？还是想要挽留？其实更多的是不放心。
总以为…自己足够努力，足够坚韧，足够不认命…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以及别人的…
…可是…最终…
还是什么也做不了！
辛城踏步走出，在雪地上留下一行浅浅的的足迹。
在这冷冽的寒风中她清瘦单薄的身影显得格外的孤独和脆弱，可是有些东西是永远也不会从她的身上流失。
上官踏步跟上，虽然不知道究竟能走到哪里，但是绝对不能在这里就停下。
风依然刮得很狂，冷冽的寒风卷起大片大片的雪花，漫天飞雪。
忽然，两个人竟然非常默契的停下脚步侧头仰望天空。
从未见过如此强大洁净的力量几乎是占据了半边天！
即使离得这么远也能感觉到那灵光的洗礼。
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竟让人忽然有种春风又绿江南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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