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以命换命
徐烟因为药物的关系，还睡着。
肖潇将手里的袋子在徐烟的面前晃了两下，她勾着红唇笑着，眼睛里跳动着兴奋的光。
站得久了，伤口会痛。
一阵抽痛，提醒她，这是谁给她留下的，肖潇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
将手里的袋子往徐烟的身上一扔，她抓住徐烟受伤的那条胳膊，把人用力的一扯。
徐烟吃痛，从昏睡里浑浑噩噩的醒过来。
看到面前处在光影里的人，她睁大了眼睛。
“看到我很惊讶吧？”
肖潇扯着嘴角，凑到徐烟的面前，龇着牙，两边嘴角往上勾，露出怪异的笑容。
徐烟闻到腥臭的味道，她想要将胳膊往后缩，一拽，骨头开裂了一般，痛得她打哆嗦。
肖潇看她蜷缩着发抖，心情就好。
往后，在一张靠背椅上坐了下来。
把下巴往袋子上一点，肖潇道：“打开看看吧，我特地给你带过来的，你肯定喜欢。”
徐烟看着她那阴测测带着笑的脸，心跳得很快。
“打开啊！”
徐烟不动。
肖潇突然变了脸色，冲上前来，抓住徐烟的手，逼着她去拉袋子的拉链。
“我让你打开！”
她自己身上的伤口裂开了，血涌了出来，疼得很。
可是这疼，像是另外一种刺激的催化剂，令肖潇感觉到一种诡异的快感。
徐烟把手往后缩，比不过肖潇可怕的力量。
她掐着徐烟的指尖，将那旅行袋的拉链拉了下来，里面滚出来个血肉模糊的肉球。
徐烟哑着嗓子，尖叫着往后缩。
那肉球滚到了地板上，露出一张似乎是人脸的五官。
是一个孩子！
徐烟的心“砰砰”直跳，她脸色惨白，僵硬的缩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有什么在脑袋里窜了出来，她越来越慌张，盯着那沾满了血污，紧紧闭着眼睛的小脸，呼吸急促。
“怕呀？你怎么能害怕呢？那是你自己的孩子，是从你肚子里拿出来的，是你儿子啊，徐烟！”
肖潇吊着嗓子，轻幽幽的说道。
“我突然又不想要吃这个恶心肮脏的丑东西了，特地把他带过来，还给你，喜欢吗？”
徐烟簌簌发抖，眼泪不受控制直往下掉。
有什么在刹那间崩塌。
她的孩子！这是她的孩子！
郁南行骗了她！
他们杀了她的孩子！
痛，痛得周身遍体的骨骼都在叫嚣，没有发泄的余地。
她受不了，比被人活生生开肠破肚，五马分尸还要剧痛。
“你们不是人！”
徐烟尖叫，疯了一样的从手上拔下正在打着的吊针，跌下床，往肖潇身上冲过去。
她眼中满是恨意，一心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杀了这个女人！她要杀了她！
肖潇来之前就猜到她会发疯，在徐烟扑过来的时候，她起身，任徐烟因惯性冲过去，摔在靠背椅上。
肖潇从后，一只脚踩在徐烟的腰上，抓住了她的头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水果刀来。
“你在我身上捅三个窟窿，别客气，我今天赏你六个！”
说着，手上的水果刀避开了要害，对准了徐烟的骨骼缝隙处扎了下去。
她是学护理专业的，知道扎哪些能够既让人痛不欲生，又让人查看不出来。
徐烟仰头惨叫出声。
肖潇在她身上扎了六刀，把徐烟丢到了地上。
徐烟的病号服已经被血给染红了。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那个模糊的孩子，攀爬着过去，想要将孩子抱到怀里。
伸出去的手被人一脚，踩在了脚底下。
痛到极点，人的痛感会麻木，徐烟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已分不清是哪里更疼，看着被碾在脚下的手掌，她嘶哑的嗓音里，发出微弱的呼声。
“孩子，我的孩子......”
“不过是一个死婴，你也这么在意。”
肖潇故意将那孩子踢得远了一点，让徐烟够不到。
徐烟拼命的想要将手从她脚下挣出来，血在地板上拖出长长的印子，怵目惊心。
“想要吗？”
徐烟痛苦的伏在地板上，呜咽哭出声来。
“啧啧，真是可怜。”
肖潇将脚挪开。
徐烟立即喘着气，往前爬，将那孩子抱到了怀里。
他已经僵硬，一点温度都没有。
这是在她腹中待了八个月的孩子，已经能看到清晰的五官，他紧紧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自从知道他的存在，她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他的降生。
他是她的希望，是他在这世上最最亲近的人，是老天给她的恩德，可是现在，没有了......
忽然，怀里一空。
那小小的一团被人拎着脖子抢走了。
徐烟惊叫着来抢，肖潇站了起来，像是拎着一个布娃娃一样，卡着婴儿的脖子晾在半空中，故意晃了两下。
徐烟眼睛赤红，她的恨堆积到了极点。
“把孩子还给我！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肖潇来到窗户边，看着她趔趄挣扎着要爬起来，来抢被晾到了窗户边的死婴，疯狂的，迷乱的。
“想要孩子，来抢啊！”
肖潇说着，就将孩子丢了出去。
徐烟惊恐的嘶喊：“不要！”
她爬上窗户，紧跟着跳了下去。
这里是二十五层楼，摔下去，必死无疑。
肖潇根本连往外看都不用看，愉快的解决了这个棘手的女人，她这才感觉到伤口裂开的疼痛。
低头一看，腰腹上的衣服都已经沾到了从纱布渗透过来的血。
肖潇将装死婴的袋子带走，擦掉了现场有可能留下的，她的指纹印，然后快步离开了病房。
阿奇还未回来，外边的长椅上空无一人。
肖潇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自己动手换好了纱布，躺在病床上，打开了电视机。
电视台上正在报道，北城看守所有人逃跑的新闻。
徐楠那个蠢货，知道徐烟为了帮他求情，自己主动送到了郁南行门上，果然坐不住，跑了出来。
肖潇牵了牵嘴唇，鄙夷的哼了一声。
他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徐烟从医院逃跑的那一次，只有他跟着她来了医院，他以为借口有事回公司，找了个不在场的证据，她就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他是忘了，他能进入徐氏的董事会，拿到徐氏的股份，都是因为她在郁南行面前说好话。
她可不是一个会帮人做嫁衣的，既然送了他那么大的礼物，怎么可能不在他身边安插点自己的眼线，来保证自己的利益。
这一次，她要他们姐弟两人，一起上路。
肖潇计算得很准确，却算漏了，住院部正在进行外部维修，脚手架没有完全拆除，二十五层楼的辅楼顶上还铺着塑料薄膜。
徐烟摔下去，并没死，她撑着千苍百孔的身体，紧紧将那个血肉模糊的婴儿抱在怀里，蹒跚从辅楼的脚手架爬了下来。
她走了很远的路，来到另外一家医院，想要让医生救救她的孩子。
广场上，露天的屏幕上，播放着北城看守所有人逃跑的新闻，打出来的照片虽然涌了马赛克，可也能看得出来，那是徐楠。
徐烟抱着孩子哭，绝望到了极点。
忽然，她擦干净眼泪，跑到刚停下车的一个男人跟前，从口袋里拿出了所有的钱给他。
“先生，我想借用你的车，我的钱都给你！”
那男人想要拦住她，她已经钻进了车子，用力踩下了油门。
郁南行在警察局销案，另一方面，也在让人紧急追查徐楠的下落。
就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郁南行无意去接的。
可是那个号码一直在打他的手机。
郁南行拧眉，鬼使神差的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里传来呼呼的风声，还有汽车开到飞快的轰鸣声。
郁南行的心猛的揪了起来，他感到一丝心慌，嗓音紧压了下去。
“喂！”
“郁南行，是我。”
徐烟微弱的嗓音响了起来。
“你在哪儿？在干什么？”
郁南行脸瞬间拉了下来。
徐烟看了看身旁的孩子，脸上露出恍惚绝望的笑：“我在开车。”
“马上把车靠边停下来！徐烟！听话！”
“郁南行，你骗了我那么多次，你骗我和你结婚，你骗我说你会和我好一辈子，骗我你爱我，我都信了。可是，为什么你不信我一次呢？我没有对不起你，我没有背着你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我的孩子，是你的。”
她声音很轻，说得很慢，风声很大。
郁南行额头沁出密密匝匝的汗来：“徐烟！我让你停车！”
“我没有杀冯少，我爸是无辜的，是肖潇，她才是罪魁祸首，你为什么不相信，就因为，你喜欢她，所以你相信她所有的谎言，你包庇她犯下的所有罪孽。”
“徐烟！”郁南行哑了嗓音，心口在抽痛。
“郁南行，你说你徐家三条命，我爸，我妈，还有我，还有我两个孩子，五条命，换我弟弟，够不够？”
“砰”
电话那边的声音戛然而止。
“徐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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