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心埋之恨
“谢主隆恩。”赫连玄安带着众人叩谢道。
孟公公将赫连玄安扶起，笑着说道：“左右卫可是天子近臣，恭喜侯爷隆宠不衰啊。”
赫连玄安笑着将一块玉佩塞到孟公公手中，说道：“劳烦公公跑着一趟。”
孟公公也不推辞，故意提高声音说道：“不妨事，对了，还有件事要告诉侯爷，袭爵文书不日就会下来，都信侯世子之位非赫连乐公子莫属。”
然后又看了看站在赫连玄安身后的赫连乐，笑道：“这就是赫连乐公子吧，果真虎父无犬子，一表人才啊，过了晌午就快去左右卫报道吧，明天可是有份重要差事。”
孟公公正打算回头，忽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笑道：“看我这记性，真是人老不中用了，赵王对陛下说赫连公子身边有个姓楚的公子，才貌非凡，举荐他与赫连公子一同入左右卫当值，陛下允了。”
楚绎心微惊，侧脸看向赫连乐，赫连乐也正朝她看来，给她递了个眼色，楚绎心这才反应过来，走出人群，深深一揖道：“谢陛下恩典。”
五族老闻言看向楚绎心，与身边的三族老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是藏不住的嫉妒，自家子孙求而不得的职务，赫连乐身边的一个小小奴才竟然也能轻易得到，他忙走上几步，在孟公公面前将身子弯得很低，说道：“孟公公可能有所误会，这个阿凡不过是乐儿身边的一个护卫，哪里是什么公子，左右卫哪里是他这种身份可以进的……”
孟公公蹙起眉头用拂尘扫了扫衣袖，淡淡道：“要说奴才，这天下谁人不是陛下的奴才，我不是还是你不是？别把自己个儿想得太高，陛下的话也是你能置喙的！”
五族老闻言脸上一白，连连称是咬牙退到了一边。
众人又寒暄几句才将孟公公送走，赫连玄安看着脸色阴沉的赫连玄伟，问道：“这世子之位是陛下亲封，大哥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赫连玄伟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深吸了一口气道：“二弟，你可以将世子之位传给赫连乐，但赫连家的秘本你必须拿出来，那秘本关乎我赫连家命运，乐儿还小，不能交给他保管。”
赫连玄安上下打量着赫连玄伟，嘲讽一笑，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大哥，有我在一天，我就不会把秘本拿出来，你也说那关乎我赫连家的命运，你想用它换你的锦绣前程，我劝你还是歇了这份心思。”
“好，好，二弟，你以为这事就这么了了？哼，这才刚刚是个开始而已。”说罢甩袖迈出了议事堂。
……
常德观。
毕国公看着正殿中摆放的莲花宝座，对明清道长问道：“一切可都准备妥当了？”
“请国公爷放心，绝对万无一失。”
毕国公点头，“此事一过，你能将痴儿治好一事必将传扬天下，大燕国师非你莫属。”
“全赖国公爷提携。”
“安庆这丫头命硬得很，当年清风庵那场大火烧死了多少人，她一个刚刚出生的奶娃娃居然能够活下来，你行事要谨慎一些。”
明清道长忙道：“这计划我已经与我徒儿演练多次，她不过一个小小痴儿，如何逃得出国公爷的五指山。”
毕国公满意一笑，转头瞥见殿中供奉的三清祖师，退后了两步，将身体躲到一根柱子后面，才接着道：“你好好帮我做事，我必亏待不了你，你若是能将四大家族的秘本都拿到手，我可许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明清闻言眼中一亮，忙道：“贫道一定竭尽全力。”
……
都信侯府，赫连玄安的书房中。
赫连乐将怀中的紫檀木盒递给赫连玄安道：“这是我娘让我交给您的信物。”
赫连玄安接过木盒，将上面的盖子抽开，里面放着一只玉镯和一块腰牌。
看到那只玉镯，赫连玄安的眼里涌出几分暖意，喃喃道：“这玉镯是你祖母最喜爱的，本是一对，她临终前将一只给了我，另一只给了三弟，想必这只是三弟送给你母亲的。”
赫连玄安将玉镯放回盒子，又将木盒还给赫连乐，叹了口气，“大哥散播谣言，说你身上的信物是赫连家的秘本，陷你多次遇险，这都是我的错，不过你身上携带信物之事却非空穴来风，你身边的人，你要多注意些。”说罢看了角落里的楚绎心一眼。
赫连乐也未转头，只淡淡道：“她可信。”
楚绎心立在一边口观鼻鼻观心，在心里默默表示自己并不想听到这些秘密，好奇害死猫，可是她还说忍不住的好奇了。
本以为赫连乐这盒子里装的是无数人想要得到的“秘本”，却原来真的是赫连乐的母亲交给他的信物。
也不知这秘本是不是像《鹿鼎记》里《四十二章经》那样记载了龙穴宝藏，还是类似《武穆遗书》般地兵法阵法，还是《九阴真经》《葵花宝典》之类的武功秘籍。
“你母亲还好么？”赫连玄安眼睛看向烛台，眼神并没焦点，似乎在回忆什么。
赫连乐想起母亲的样子，将唇抿成一线，淡淡道：“母亲说，我手刃仇人之日，才是她能开怀之时。”
赫连玄安闻言神情一滞，重重地咳了几声，“魔障！”他叹了口气，接着道：“你若只想着报仇，那便回蜀地去吧，鱼死网破的事，我还用不着你，我要你好好活着，要赫连家香火永继。”
短暂的沉默过后，赫连乐突然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赫连玄安闭了闭眼，似不愿想起那副画面，咬牙道：“被乱民分尸而食。”
赫连乐将手指捏得指节露白，深吸了一口气，道：“赫连家的秘本在哪？”
赫连玄安一边咳一边捂着嘴看向赫连乐，艰难道：“现在还不是将秘本交给你的时机。”
赫连乐冷冷道：“让驴子干活又不给驴子饮水，赫连家好算计！”
赫连玄安闻言咳嗽得更加剧烈，“乐儿……咳咳，我拿你……拿你当亲生儿子……咳咳，你莫要想左了。”
“我的父亲是赫连玄轩，他已被赫连家除了族，被你除了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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