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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灭族(五)


  “王姬殿下,参汤……有红色的吗?”

  齐婕妤看了看竹君端过来的碗,眼中一抹悲色稍纵即逝,抬头淡淡道:“王姬殿下,就算臣妾再对您不敬,您要论罪,也不应该祸及臣妾腹中胎儿吧!”

  “这是自然!”竹君笑眯眯的把参汤用银勺送到齐婕妤嘴边,和煦道:“婕妤放心,本宫与你虽素有间隙,但与王嗣无怨,这红参汤可是上好补药,是本宫专门吩咐差人准备给你安胎定神的,婕妤可要趁热喝,药凉了药性就不好了!”

  银勺送到嘴边,齐婕妤嘴唇颤抖几下,闭着眼喝下了那口参汤。

  竹君手里碗中的参汤逐渐变少,最后,竹君满意地把碗放回盘中,站起来道:“婕妤如今用了膳,也喝了药,今日劳累一天了,早些歇息,明日就不用过来请安,欠缺的宫人本宫也会差人过来。”

  “是!”

  齐婕妤委顿在榻上,勉强给竹君行了一礼,口中参汤的余味越发苦涩,在她口中翻涌不止。

  竹君一行人渐行渐远,旁边跪着的两个宫女回过神来,小心地上前把齐婕妤扶起,担忧道:“主子,您还好吗?要不要……把那药吐出来?”

  “吐出来有用吗?”齐婕妤幽幽道:“殿下不都说了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而今别再做什么了,只盼着这药,真的不是红花,而是上好的补药!”

  一边说着,一行清泪从齐婕妤眼中滑落。

  “夜深了,你们今日也劳累一天了,早些睡吧!”

  【】

  出了齐婕妤宫中,竹君并未乘辇,踏着清脆的木屐声,竹君趁着昏暗的夜色慢慢往前走。

  “什么人?”

  行至宫中湖畔,竹君正要往旁转弯,跟在她身后的一直默不作声的元疍突然暴喝一声,手中一柄拂尘直指前方黑暗处。

  “殿下勿怕,是老奴!”

  谭大应笑着走出来,一身红褐色的衣服不见一丝褶皱,双手拢在袖中。

  “原来是谭大伴!”

  竹君笑了笑,伸手不动神色的把元疍的拂尘按下去,上前一步道:“夜色昏沉,大伴不在父王身边候着,来这里作甚?”

  “好叫殿下得知,是王上有命,令老奴来请殿下一叙!”谭大应微躬身躯,朝竹君拱了拱手,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

  竹君点点头,同样笑着回应道:“劳烦大伴亲自来这一趟了。只是竹君现在着装不雅,还请大伴暂且等候,容竹君回宫换套衣服。”

  “殿下,不必如此!”谭大应微微侧开身子,抬手做邀请状道:“王上说了,今日只是闲谈,殿下不必太过注重仪容!”

  “那便好!”竹君嘴角噙了一抹微淡的笑意,双眼幽深看不清思绪。

  “那就劳烦大伴带路了!”

  “殿下这边请!”

  【】

  深夜湖上,一条路直插湖畔,在湖中心开出一朵清雅小亭。

  亭中灯火辉煌,映照着湖水波光粼粼。

  夜风骤起,吹散一湖碎光,荣娘元疍等人远远候着,看着竹君的裙裾随风飘起,渐行渐远。

  竹君一人独自走向湖心亭。

  亭中,有一娇美宫女素手纤纤执壶倾茗,额角碎发散落下来在鬓边微贴。虽是宫女,其所穿衣着、所带珠宝却尽皆华贵异常。

  宫女一身正红衣裳端立,看见竹君过来,微微颔首,媚声道:“王姬,奴等候你多时了!”

  竹君离了两步台阶远远站着,看着亭中宫女眉间的春情以及脖颈间将遮未遮的暧昧痕印,藏在袖中的小手狠狠握紧。

  “殿下,为什么不进亭中饮一杯清茶?”

  宫女看竹君远远站着不进亭中,十分奇怪,几声呼唤不见竹君移步,那宫女款摆着腰肢,踏着步艰难的走出亭中,在竹君面前站定,敷衍地行了个万福礼道:“殿下,王上吩咐奴为你煮茶烹茗,并吩咐奴一定要看着你喝完这壶茶,殿下不会是要抗旨不尊吧!”

  宫女的尾音带了一点疑虑,只是因为她的声音柔媚,听起来像是在对人撒娇。

  竹君听着她甜腻的声音,眼睛扫过亭中桌上放置的那一只青色琉璃壶。

  宫女顺着竹君的视线回头看过去,以袖拂面咯咯笑道:“殿下可是看到了,那是王上最喜爱的琉璃壶,平日里自己用都舍不得,今日却让奴用它来为您烹茶,殿下可真是受宠呢!”

  竹君心中怒意翻腾,按捺不住,那宫女好似看不见竹君越来越阴沉的脸色,笑得愈发明媚。

  “殿下,这都什么时辰了,您要是再不进亭中饮茶,奴怎么回宫向王上复命呢?王上还等着奴服侍呢!”

  宫女扭着脖子做娇羞状,头上的珠翠步摇叮当乱响,听着那几声珠翠声,竹君浑身一颤,回过神来。

  桌上的琉璃壶热气满溢,壶中热水已是翻涌不止,竹君开口涩声道:“父王除了让本宫饮茶,还有说什么其他的话吗?”

  “自然是有的!”那宫女笑得开怀,脆声道:“王上还吩咐殿下要好好安顿奴,说一切事宜,皆按殿下你的意思来安排!”

  “是吗?”竹君冷笑一声,大踏步走进亭中,坐在桌旁吩咐道:“既然父王吩咐你要为本宫烹茶,壶中已然翻腾,还不快点倒茶?”

  宫女不满地看着竹君吩咐自己,心中想起齐王的吩咐,不甘的再次款摆着腰肢来到亭中为竹君烹茶。

  一壶热茶,竹君用了一个时辰才将将喝完。

  最后一滴水饮入腹中,在旁边伺候了半天的宫女心中微舒了一口气,不耐烦道:“殿下,这壶茶你总算是喝完了,时辰不早了,你早些回去收拾吧!奴要回宫伺候王上了!”

  竹君用手帕捂着嘴,忍住喉中的恶心感,扶着桌子站起来道:“站住,本宫有说让你走了吗?”

  一只脚踏出亭中的宫女奇怪的回过头,看见竹君的狼狈样子,她不屑地笑了笑,道:“殿下,奴是王上宫中的宫女,只听王上的吩咐,你的话,奴怕是……”

  “本宫掌管凤印,这后宫诸人、诸事皆由本宫管辖,你何德何能,不在此一列?”

  宫女心中一慌,但想起齐王先前所言,心下稍定,继而微讽道:“殿下,奴知道你心中不快,可这与奴有何关系?奴所做的事都是按照王上的吩咐……”

  宫女话还没说完,站在亭外的荣娘和元疍不知何时走到亭中,听见宫女如此无礼,荣娘狠狠一脚将她从台阶上踢踹而下。

  宫女惨叫一声,悲号着抚着受伤的脸站起来,大叫道:“我是王上宠爱的人,你不过一个小小宫婢,居然敢对我无礼?”

  “元疍,让她闭嘴!”

  荣娘上前扶住不适的竹君,竹君直起腰,暴喝了一声。

  元疍一句话也没说,指挥了两个太监把那宫女押下去。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敢对我不敬,王上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宫女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喊。

  “等下!”

  荣娘扶着竹君从亭中走出,竹君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那个宫女,道:“立起竹竿,将这个宫女吊在宫中,本宫要让那些异想天开的人看看,心怀不敬是什么样的下场!”

  “是!”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王上宠幸了我,我已经是王上的人了,我是要做娘娘的人!”

  被太监死死钳制住的宫女不忿地大喊,不甘道:“王姬殿下,王上御言让你安顿我,你怎敢如此对我?”

  “方才不是你说的吗?王上说,如何安排,都按本宫的意思!如今本宫让你多活几日,已经是对你最大的恩赐了!”

  竹君冷冷回了几句,再也不看那宫女一眼,在荣娘的搀扶下起步回了宫中。

  【】

  涤蕊宫中,竹君趴在床边不住干呕,口中酸涩不止,已是吐光了胃中所有东西吐出了胆汁。而竹君胸口间的恶心感一点不见消散。

  “荣娘!快……快去备些热水!本宫要沐浴!”竹君一边干呕着,一边大声吩咐荣娘道。

  “主子,奴已经吩咐人去准备了,您不要心急!”荣娘担忧的看着一脸煞白的竹君,忧心道:“主子,您是哪里不适为何会呕吐不止,要不要奴去传袁太医过来!”

  “不必!”竹君抬手制止,再次干呕几下后,竹君擦擦嘴,坐直道:“这是本宫心病,寻常汤药没有用的!”

  “荣娘,替本宫换衣,这身衣服拿去烧了!”

  “是!”荣娘不见丝毫犹疑,扶着竹君站起立马置换了一身衣物。

  天边天色渐白,竹君沐浴过后,端坐在梳妆台前,桌旁的残烛流了一桌烛泪。

  借着烛火的微光和天边的晨色,竹君对镜打量自己。

  “主子!”

  站在竹君身后替她梳发的荣娘看着镜中竹君脸上的红印,不忍道:“主子,您脸上现在有红印了,要不要停了那个!”

  “停?怎么停?”竹君用手沾了水粉遮掩自己眼角淡淡漾出的红印,静静道:“本宫如今有资格做选择吗?”

  “主子,您……!”荣娘看着竹君古井无波的面庞,心中的担忧不已。

  “你当昨日父王为何会无缘无故要本宫去湖心亭喝茶?”

  竹君对着镜子左右打量了一眼,道:“本宫昨日出手惩治了齐婕妤,还不等风波平息,父王就出手警告本宫,不许本宫以后擅自出手,坏他大事。”

  “可是……”荣娘迟疑道:“主子不是已经把事情按压下去了,此事并没有耽误王上大事,王上怎么会……?”

  “就是因为按压了下去,本宫才会有此一遭。”竹君拉着荣娘坐下,半开的窗吹进晨风将那支苟延残喘的残烛吹熄,一缕青烟摇摇晃晃散在空中。

  “身为齐国的王,他不许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本宫既然是他手中之剑,自然要听主人的吩咐。”竹君看着自己的双手,继续道:“他不需要一把不服从的剑,而剑不服从,他自然是要出手警告一番,只是本宫没想到……”

  竹君叹息道:“只是本宫没想到,父王居然会用这样的方法了惩治本宫!”

  说道这里,竹君开口问荣娘道:“荣娘,你觉得昨日那个宫女有什么不同?”

  荣娘支支吾吾了一会,小心道:“主子,奴看着,那个宫女的脸瞧着依稀像王后娘娘当年。”

  “是啊,她有几分长的像母后,所以父王就宠幸了她,再让她穿了一身红衣来恶心本宫!”

  竹君冷笑连连,却终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悲意,用袖遮面,低声呜咽道:“母后、母后,您当年也是因为这样才对父王死心的吗?”

  荣娘听着竹君低声呜咽,乖巧陪伴在竹君身旁。

  哭够了,竹君抬起头,眼角微红,带着一点哭腔,竹君吩咐荣娘道:“以后的事,如今要早些安排。以父王的手段,他既扶持本宫来对付他人,等以后尘埃落定,依着父王的性子,本宫的下场定然与那些人一样。”

  “主子,奴该做些什么?”

  “去找人,本宫先前让你们找的人不是没有找到吗?接着去找,十四十六也大了,该有一个好些的太傅教导,京城里的人本宫看不上。”

  竹君又吩咐荣娘几句,然后在她的搀扶下上了榻休息。

  殿外,元疍站在空地上,用手中小刀一点一点划破宫女的脸颊,然后吩咐人把那宫女挂在竹竿之上。

  清晨,旭日东升,今日云薄风微,想来是个晴朗的天气。

  【】

  京城外,山路之上,肖林染手摇折扇,坐在马上逍遥悠闲。

  “我说小六子,你一路上已经看了你家少爷我无数次了,少爷知道我长得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俊朗不凡,但少爷不喜欢公的,知道吗?”

  六子撇撇嘴,不屑道:“少爷放心,六子也不喜欢公的,而且就算六子喜欢公的,也不会喜欢公子这种的!”

  “找打!”肖林染不乐意了,合上扇在六子头上重重打了一下,骂道:“敢编排你家少爷了?快点说有什么事,一路上欲言又止的,看的少爷我心烦。”

  听到肖林染问这件事,六子疑神疑鬼地牵着缰绳左右看了一圈,这才小心翼翼道:“少爷,那天我看见了!”

  本来肖林染就被六子这神神叨叨的样子弄得惊疑不定,现在他再这么贼眉鼠眼的说上这样一句话,肖林染心中的猛地一突,扇着扇子的手都停下来。

  “看见什么了?”肖林染问六子。

  六子挤眉弄眼道:“看见王姬殿下了啊!少爷,您可真厉害,连王姬殿下都被您拿下了!”

  闻言肖林染长舒一口气,后怕之下肖林染操起折扇又在六子头上一连打了几下,骂道:“你这憨货,你当王姬殿下是什么人,那也是你能随意编排的吗?别乱说话,小心你哪天小命不保!”

  “哎呀,少爷!现在离京城这么远,山路上又人烟罕至的,谁会听见我说话,您快讲讲,您和王姬殿下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肖林染在马背上坐直,手中扇子一展,无所谓道:“不就是她为君,我为臣吗?”

  “少爷,您就别骗我了,那天我都看见了!”六子一脸“你骗不了我”的表情,信誓旦旦道:“那天您差我去买蜡烛,回来时我远远看见了,您和王姬殿下走了一路,要说你们俩之间没什么事,鬼才不信呢!”

  “我说你怎么干别的事都不行,怎么一到这种事脑子就格外精呢?”肖林染扶额道。

  “哎,主子,这不就您说的那句‘兴趣使然’吗?您看六子我这话说的对不对?”六子嘿嘿笑着转头问肖林染。

  肖林染无奈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那您给说说被,您和王姬殿下之间是怎么回事。”

  “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好友而已!”

  “好友?还而已?”六子一脸的不信,说道:“主子,您见过有一男一女说是好友的吗?这话您就偏偏鬼!”

  “对啊!本少爷我就是骗你!”肖林染意味深长的说道:“有时候知道太多事情可是真的要成鬼的,你要不要试试?”

  “试试就……还是算了吧!”六子败下阵来,含糊道:“那个……我还没娶老婆呢!”

  肖林染再次无奈扶额,扇着扇子不再说话。

  六子稍微消停了点,又走了一段路,六子试探着说道:“主子,我是说万一,万一要是您喜欢王姬殿下,您会做驸马吗?”

  “不会!”肖林染想都没想,干脆道。

  “为什么?”

  “不为什么,这世上没有为什么!”肖林染对六子彻底无语了,从他手里拽过缰绳,催着马向前小跑,把六子远远的甩开。

  “少爷,等等我啊!”六子回过神来,撒丫子跑着追上去。

  【】

  齐府,齐父阴沉着一张脸坐在房中。

  “宫中传来消息怎么样?”

  “回主子,娘娘并无大碍。”

  “我问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主子息怒,娘娘腹中王嗣亦是无恙!”

  “无恙?当真如此?”

  “当真如此。娘娘虽受了些惊吓,但多亏先前服用的奇药,只是心神震荡,没有伤及胎儿。”

  “王嗣没有受伤便好。”

  齐父屏退来人,坐在屋中置气。

  “老爷!”齐母从后面走出来,担忧道:“娘娘真的无事吗?王姬殿下可有对她……”

  “够了!”齐父怒道:“我不止一次告诉过她要谨慎行事,如今大事当前她还忍不住自己的臭脾气,如今有此一遭怪的谁来?”

  “可她总归是咱们的女儿啊!老爷,您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在宫里受苦不管啊!老爷!”

  “妇人之仁!”齐父一掌狠狠拍在案上,警告齐母道:“如今正是紧要关头,你要是敢肆意妄为耽误了大事,别怪我心狠手辣!出去!”

  齐母呐呐不敢言,只能忍痛含泪出去。

  【】

  涤蕊宫,竹君小心地替两个并排躺在床上的小孩换药。

  “轻点!王姐轻点!”两个小孩不住惨叫,在竹君手下瑟瑟发抖!

  “叫什么叫!”

  竹君不满地在两个小孩屁股上一人拍了一巴掌,气道:“这点小伤就要喊疼?一点志气都没有!”

  “王姐,这能是小伤吗?”十六不满地噙着嘴,气鼓鼓道:“我和十四哥差点连命都没了!您还这么说!”

  旁边十四偷偷给十六做闭嘴的手势,却一点用都没有,眼睁睁看着十六把话说出口。

  “你还敢说!”竹君手底下用了点力,在十六屁股上又拍了一下,十六牵动伤口惨叫连连。

  “要不是你们两个不好好读书,太过顽皮,想起一出是一出,本宫至于去别人宫中捞你们吗?”

  十四十六讪讪笑了笑,这时竹君手上沾了药往两人屁股上摸。两人不好意思的把脸蒙在枕头上,瓮声瓮气说道:“王姐,可以让元公公抹药吗?”

  竹君好笑地看着这两个小孩,调笑道:“怎么?还怕王姐看了?”

  一边说着竹君一边帮他们把药涂好,说道:“就你们两个小屁孩有什么不能看的?还不好意思了!”

  十四和十六红着脸不做声。

  “你们两个啊!现在给本宫乖乖养病,等过几天王姐帮你们找个太傅好好教导你们的功课,让你们收收这野心,知道了吗?”

  “王姐,不要啊!”

  ……

  涂好药,竹君吩咐了宫女几句,走出了殿门。

  “主子,事情都处理好了!”

  “齐婕妤宫中的人也派过去了吧!”

  “是!都一并派过去了!”

  “可有什么异常?”

  “没什么异常,齐婕妤现在一心养胎,连话都少说。”

  “这样便好!”竹君悠闲的在院中散步,身后跟着元疍。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齐婕妤那边如果没什么事就不要去打扰她!”

  “是!”

  “对了,过几天你出宫一趟,帮本宫差些事!”

  “主子吩咐!”

  “你去查一查谭大应公公在外的家眷之类的,记住,一定要详细。”

  “是!”元疍领命离开。

  “荣娘!”竹君在院中剪裁了不少鲜花,对着阳光仔细梳理了一下花柄,竹君唤荣娘道。

  “来了,主子!”荣娘端着一碟蜜饯从后边出来。

  “主子,尝尝奴做的蜜饯滋味怎么样?”

  竹君拈起一粒送入口中,尝了尝味道,嫌弃道:“这么甜,你放了多少糖?”

  “主子,太甜了您还吃?”荣娘不满地看着竹君一粒接一粒的吃。

  “是太甜了,不过还勉强入得口!”竹君挑挑眉,装作没看到荣娘眼中的不满。

  “主子,您刚才为什么要小元子去找谭公公的家眷,奴记得谭公公是因为逃天灾才入得宫,孤寡一人,没什么家眷啊!”

  “只要是人,自有他的来处,本宫也是想多留一手,以防万一!”

  竹君叹了叹气,把手中的花递给荣娘道:“这几日你一定要多注意一点宫中眼线,波澜将起,宫里明眼的人也不少,现在估计也该静极思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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