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雪
北方的初雪总是来的较早。初冬，便已经来了一场小小的雪。
稀稀落落的几片雪花落下来，落在地上，化成了水。连半刻都不能停留。
“来了么？”楚羽背着双手，看着外面稀稀拉拉落下的几片雪花，口中喃喃自语。
与此同时，庆国北方百里之外，一个雄浑的声音混合着一股杀戮之气，十里之外，犹然可闻。
“初雪已到，全军出击。”
庆国北方第一座边疆城池，祁城。
此刻已是满城寂然，一股难以言状的气息笼罩在城池上，城墙上早已站满了士卒，大大小小，老老少少，脸上皆无表情，近旁，却会感受到一股肃杀，悲壮之气。
宁安县，楚羽正在吃饭，拿起筷子，夹起饭菜往嘴里放，却感觉食之无味，叹口气，继续吃饭。
“少爷，我都打听清楚了，今天武国驻扎在皓宇的十五万军队已经全员出发了，预计最快明天这个时辰就会到达。”
“哦，他们的将领是谁？”楚羽面色不变，本来就是早已料到的事情。
“少爷，还能是谁？”李毅苦笑一声，“只能是柳山了。”
“恩，确实。”楚羽虽然面色依旧，声音却有些低沉了下去。
“李毅，等会我会去祁城。”楚羽好似无所谓的说了一句，仿佛只是去游玩。
李毅的脸色却是变了变，张开口准备要说什么，却又憋了回去。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憋在心里的滋味也不好受。”楚羽抬起眼看了看李毅，又低下头。
“还是算了，我知道你不会答应，我说了也没用。”李毅摇摇头，脸上浮现出些许无奈。
“也好，吃过饭我就出发。”楚羽仍是不紧不慢的咀嚼着，“你如果不想去，那就不要去了吧。”
“少爷说的那里话，我自然不会不想去。”李毅脸上浮现出少有的坚毅之色，“我只是想劝你不要去的好，毕竟九死一生的地方。如今这国难当头，不去怎能说是我庆国儿郎。”
“唉，还说你要劝我。”楚羽竟是笑了起来，“这句里言间却都有不去者非好汉的感觉啊。”
“那自然是我知道少爷心意已决，再劝告也无效果的原因。”李毅摇摇头，“再者，少爷如今敢于卫国，难道还当不上一个好儿郎的称号么？”
“你倒是聪明，来，一起吃吧。”楚羽笑着，邀请李毅坐在自己对面，与自己一同吃饭。
“少爷，那我就不客气了。”李毅也不矫情，干脆的坐到了楚羽旁边。
“唉，还是你好，我就喜欢你的爽快劲，看他们一个个的都把自己当下人看。”楚羽也笑了，指着旁边站着的一个中年男人，打趣道。
“少爷，您就别开我们的玩笑了。”中年男人也是哭笑不得，“当初要不是您那，我们指不定在哪里要饭呢，运气稍微不好点，估计都饿死了。”
“行行行，别跟我讲这些大道理了。”楚羽只觉得很无奈，“你们不要把自己当下人看，看看你，按年龄我都该喊你叔了吧，你整天少爷少爷的叫着，不是诚心折煞我哪。”
“少爷，这怎么能叫折煞你呢，我们可都是您买来的仆人，管吃管住还有钱花，我们叫你少爷那是天经地义的。”
“以后少跟我说仆人仆人的，我拿你们当仆人了吗？”楚羽突然间感觉自己有一股火气冒了出来。
发
“少爷，咱先不说这个了，您就先吃饭吧。”那个中年男人看着楚羽发火，心中有些发酸。
“唉，也是。”楚羽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这次去祁城，说不定会去见阎王，也许是最后一次跟你们争了。”
“呸呸，少爷，你怎么说这些丧气话呢，您这么好，一定会回来的，怎么会去，去，去见阎王呢……”中年男子忽然接过话头，只是最后声音越来越低。
“不想这个了，来吃饭，李毅。”楚羽摇摇头，排除杂念。
“唉，吃吧。”李毅叹了口气，夹起一筷菜，只是放进嘴里索然无味。
半刻钟，一桌子简单的饭菜已经稀稀落落，预示着即将要结束，只是，结束之后……
“江叔，”楚羽喊了一声。
旁边的中年男子刚要出声。
“你就让我喊一声吧。”楚羽脸上不见笑容，一脸严肃，“去吧咱家所有人都叫来吧，我开个短会。”
“唉，少爷，那我去了。”江远无奈的说，走出门，跨过门槛不见了。
楚羽看着门外的天，不时就有几片雪花落下来，地上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雪，不知是如何形成的。
李毅停下筷子，也与楚羽一样望着门外，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远是一个一个挨着通知的，从正在洗衣服的年轻女仆，到七老八十的老爷子老太太。凡是江远记忆里的，在这个房子里住的，他都一个一个通知了。
来到熟悉的门前，江远有些感慨，叹了一口气，还是和前面的一样，敲敲门。
“咚咚咚。”木制的门沉闷的响着，里面有脚步声传来，江远在门口站定，摆出个面无表情的样子，但其实，还是有一些忧伤呈露出来。
木门缓缓从里打开，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好奇的看着江远，“江叔，有什么事情么？”
“大小姐，少爷要全院的人去正门开会。”江远看着面前的姑娘，重复着不知说了多少遍的理由。
“江叔，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少女敏锐的觉察到江叔脸上的忧伤，脸色逐渐变得难看。
“唉，去了就知道了。”江远不忍心告诉她这件事情，哪怕拖一会儿也好。
“不行！”少女忽然抓住江远的肩膀，一双眼睛隐隐渗出泪水，楚楚可怜。
江远蠕动了几下嘴唇，最终仍旧还是没有说出来，“大小姐，我，您去了就知道了。”
“江叔！”叶灵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过，她只感觉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她的心慌慌的，而叶叔的表情和反常的举止，更让她感到不安。
“灵儿。”
叶灵心中一喜，心中的不安压下了不少。这是哥哥的声音，慌忙扭头看去。
正是楚羽，站在那里，朝她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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