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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袁喜莲疯了


  袁惜柔暗暗瞪了她一眼,只得忍耐住了。

  堂下,袁有德与袁有仁还在针锋相对,贞姨娘哭着拉扯苏氏不放,又非得要薛氏叫人把全府上下人的屋子全都搜一遍。

  薛氏自然不愿意,这意味她自己的,还有女儿袁惜娴的闺房,也得叫一些闲杂人等看一遍,这算什么?

  凭什么?她又没有绑了那野崽子。

  袁滢雪静静地等着结果,直到看见周嬷嬷一脚深一脚浅地扶着个丫头进来,然后就跪下了,脸色苍白,像见了鬼似的:“太……太太,光少爷他他……”

  听到袁博光有个踪影,袁有仁等人立刻都安静了。

  只有贞姨娘扑了过来,直愣愣地盯着她:“我儿子在哪儿?”

  周嬷嬷被她吓得寒毛直竖,又想起刚才看到的场景,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结结巴巴地哭着,她害怕极了:“在,溪水亭的楼上。”

  “溪水亭?”薛氏皱了眉头。

  溪水亭位于湖边不远处,是从湖里引着活水出来的一个拐角处的二层小凉亭,那地方略有些偏僻,亭子也很少有人去。一般都是盛夏的时候,太热了,一些分不到冰解暑的下人会在哪里乘凉。

  贞姨娘眼珠子转着,她想不起在哪里?

  袁有德却是知道的,他立刻起身跑了出去。

  袁有仁紧皱眉头,也起身跟了上去。

  庞老太太也要去,袁有才劝了她一句:“娘你年纪大了,外头天黑,磕磕绊绊的别摔了你。”

  庞老太太当头骂了他一句:“我知道,你就是看不得我好。”说完,便扶着珍珠的胳膊跟了上去。

  袁有才一片孝心庞老太太弃之如敝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苏氏忙拉住他:“相公,我们也去看看吧。”

  大人们都去了,袁惜慧也忍不住好奇,向袁惜柔道:“我也去看看,你去不去?”

  袁惜柔有些胆小,外头天那么黑,可是,她也很好奇,便站了起来。

  袁滢雪本不想去的,但是,她想知道袁喜莲到底是怎么做的?

  一行人,走了干净,只有袁春芳最害怕,叮嘱锦书等人:“你们别乱跑,大半夜的四处乱转,小心看到不干净的东西。”

  锦书被她吓的忙说不敢不敢。

  众人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看到刚才周嬷嬷那种活见鬼的表情,大都认为袁博光只怕情况不太好。

  待到了溪水亭,人都将亭子里挤得满满当当,但是却没有袁博光的影子。

  “人在哪里?”袁有仁问护卫。

  那护卫就抬起头来,指着上头:“老爷,在上边。”

  众人都抬起头来,往上看,天色太黑,又是在屋子里,有提着灯笼的便努力举高了灯笼,拿着火把的护卫则举高了火把,然后。

  袁滢雪等人在这样昏黄暗淡的灯光里,看到了挂在扶手栏杆上的人影,很多人没看清楚脸,但是看到了这个人是被一根绳子勒住脖子挂着的,脖子歪在一边,吐着舌头——

  “啊——”袁惜慧尖叫一声,抱住自己的头。

  袁惜柔直接白眼一翻,晕倒在丫头的怀里。

  人群乱了,薛氏一边吓得慌忙后腿,一边护着袁惜娴:“快走,我们走。”

  “鬼啊,救命啊——”胆小的奴婢,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在门外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袁博光,死了。

  袁有德大哭起来:“我的儿啊,爹的宝贝儿子啊,你怎么就死了呢,呜呜。”

  贞姨娘已经倒下去了,她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和刺激。

  袁博光死了,很快和风堂里的朱氏和袁喜梅都听到了。

  母女两个互相看着,朱氏没有说话。

  袁喜梅却情不自禁地在发抖,她声音很小,夹杂着浓浓的恐惧:“娘,是三妹妹吗?”

  朱氏浑身发冷,春天的夜晚,可是她感受到数九寒冬的冰冷,她摇头:“我不相信,不是你三妹妹,不是的,一切都与我们无关。”

  溪水亭里,薛氏等女眷们都退了出去,各回各的院子,惊魂未定。

  袁滢雪带着连雾与采菱往暖香坞去,在小桥边与袁惜慧那一波人分开,便剩下她们三个人往暖香坞去了。

  采菱很害怕,她是第一次看到死人,一路缩着肩膀。

  情不自禁地,她看着袁滢雪,本想着安慰她,却看到自家姑娘神色平和,莫名的她也渐渐的不怕了。

  袁滢雪此刻在想着,袁博光死了,那袁喜莲去了哪里?

  她一个十几岁的年轻女孩,即使毁了脸,一旦跑出去,也会被人贩子给抓住,只要是女的,就能卖了能叫她起作用的地方,比如穷乡僻壤娶不到老婆的地方,生儿子,生了儿子更值钱了,卖给另外一个人接着生。

  前世,袁喜莲就这么恐吓过她,说她这辈子就是被她们踩着的命,要是不乖乖听话,就把她卖了,卖给这样的人家,生儿子。

  她没有母亲,没有过与异性接触,袁府偶尔宴请宾客,世家公子们来做客,她也离得远远的,父亲无情无义,袁喜莲长时间的恐吓对她起了作用。

  她怕嫁人,她怕嫁人生孩子,袁有德渴望儿子便作践朱氏与她生的三个女儿,叫她连生孩子都恐惧了。所以,就是这一辈子重生活过来的她,除了复仇,对婚姻和下半辈子的生活,都没有期许。看仇人们血债血偿,然后自己隐姓埋名地活着,看日出日落,平平安安,她就知足了。

  “什么人?”突然的,连雾伸出胳膊挡住了她。

  袁滢雪从思绪里惊醒,采菱已经下意识地护在袁滢雪的身边,腿肚子打颤地看着门口一团动着的黑影儿,黑漆漆披头散发的一个影子,像是人,但是看头发是个成年人,个子却只有孩童那样高。

  鬼,采菱好怕地快要哭了。

  就见人影贴着门板拉长了,袁滢雪也觉得有些瘆人。

  “姑娘,是三姑娘。”连雾一如既往平静而刻板的声音。

  “三姑娘?”采菱惊异出声。

  “是我。”袁喜莲拨开了挡住脸的头发,看着袁滢雪。

  袁滢雪看着她,两人在昏黄的灯笼光的映照下,看着对方。

  “你在我这里做什么?”

  此时已经到了四更天了,刚才因为惊吓的喧嚣已经渐渐沉寂,她们身边只有夜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偶尔的,传来猫头鹰的叫声。

  “不请我进去吗?”袁喜莲堵在门口。

  袁滢雪忍不住笑了:“我为什么要收留你。”

  “收留?”袁喜莲也笑了,顺着自己蓬乱的长头发:“姐妹之间关系亲近的,在一起睡,怎么能叫收留。”

  袁滢雪审视着她,袁喜莲竟然丝毫没有慌乱,她说:“这不能呢,我也是怕,睡着的时候脖子上突然多了一根绳子,可怎么好。”

  什么?采菱突然打了一个哆嗦,更紧地靠近了袁滢雪。

  连雾眯起眼睛,冷冷盯着袁喜莲,只要她有伤害姑娘的举动,相信她对袁喜莲不论做什么,姑娘都是同意的。

  袁喜莲笑了起来,哈哈大笑。

  暖香坞里边的人听到了动静,打开了院门,突然的就被门口的袁喜莲吓得一声尖叫:“我的老天爷,鬼啊。”

  里边等着袁滢雪归来的采芹与连清,巧儿等,飞快跑了过来,以为婆子只是被吓到了,等看到人影,也都吓得僵在当场。

  “呵呵呵,呵呵……”袁喜莲笑着,她一边玩着头发,一边向袁滢雪走了过来,她突然哭了:“娘,你在哪里啊,啊呵呵呵……”

  袁滢雪不动,只微笑看着她。

  袁喜莲眼神与袁滢雪身边的连雾对上了,连雾眼里的杀气弥漫了出来,她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只要她敢沾到姑娘一片衣角,一根头发,她就拿刀卸掉她一条胳膊。

  袁喜莲呵呵笑着,从袁滢雪身边绕了过去。

  “娘啊,莲儿想你,你在哪里啊,呜呜呜呜。”袁喜莲哭着,又笑了:“呵呵呵,呵呵。”

  采菱忍不住眼泪滚出眼眶,吓得发抖:“姑娘,三姑娘她,她……她是不是疯了?”

  袁滢雪叹了一声,眸光有些冷:“或许是吧。”

  采菱更是怕了,或许是?这是什么意思。

  连雾看了采菱一眼,说了四个字:“刚才不是还很清醒。”

  袁喜莲又哭又笑地走啊走啊,被值夜的婆子发现了,那些婆子以为又见着了鬼,吓得魂飞魄散,哭爹喊娘。

  袁喜莲疯了。

  刚刚躺下的薛氏和袁有仁都听到了消息,薛氏忍了又忍,便不搭理了:“现在也请不找大夫,明儿天亮再说吧。”

  松香院里,袁惜娴被今天一天一夜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给震惊地开始质疑自己的智商,府里头的一切按说她想知道的,都会很快叫她知道,但是大房连续发生这样的大事,显然不是突然一下子的,而是长时间酝酿发酵起来的恶果。

  她冷笑了一声:“这袁博光的死,绝对跟袁喜莲脱不了关系。”

  白芷和半夏伺候着袁惜娴熟悉,二人面面相觑,心里也忍不住害怕起来,这三姑娘平时就死气沉沉,以为是性格的原因,她们都没有想得太多。

  真是想不道,她竟然杀人。

  袁有德和贞姨娘两个抱头痛哭,秋枫院一片狼藉被胡乱扫了出去,就摆上了灵堂。

  于妈妈送来了袁喜莲疯了的消息。

  贞姨娘一张脸憔悴的不成样子,似一下子老了好几岁,眼角都是皱纹。也或许从前都有,毕竟大女儿也都十二岁了,只是她涂脂抹粉的会打扮,言行举止都是娇滴滴的,给人的错觉就是她还很年轻。

  现在疲惫之下,显出了老太来。

  她恶狠狠地眼神看着于妈妈:“她真的疯了?她是装的吧?”

  从知道了老爷和女儿的话之后,她就知道,袁喜莲冲出去的那一会儿,就是找光儿去了,她哭着,她转身一把抓住了袁有德哭喊着:“老爷,是袁喜莲干的,是她把光儿勒死了,还……还把他挂在那里……老爷……呜呜呜,是她干的!”

  她大声地尖叫,袁有德被她叫喊的耳朵痛,他脸上的白布被眼泪湿透,刺激了他伤口,他一把推开了贞姨娘。

  他四处搜寻着,没有刀,没有剪子,没有木棍,他看见了一个铜制的烛台,一把抓在手里边,以尖刺对着外面,他凶神恶煞的样子:“那小贱人在哪里?我要杀了她。”

  他冲了出去,袁喜莲却已经在朱氏的怂恿下悄悄地去找薛氏去了。

  朱氏告诉薛氏,她一定要保住她们母女的性命。否则,她在泰昌县留下的人会将昔日她与她勾结的证据,全都交到官府去,她要与她,同归于尽。

  薛氏如何恼恨不说,袁有仁为了自己的名声,只得按捺住了,他命护卫打晕了前来行凶的袁有德,送回了秋枫院,将袁喜莲送回了和风堂。。

  待袁滢雪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听到了府里头的传闻,袁喜莲被死了的袁博光给吓疯了,被关在和风堂的消息。

  至于袁博光的死,府里头袁有仁等人都给出了消息是,袁博光自己贪玩,拿鞭子玩耍的时候不小心绊倒了自己,很巧合的勾住了自己的脖子。

  这溪水亭太偏僻,等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袁博光的死,与袁喜莲无关,他凄惨地死状还吓疯了袁喜莲,事情是个悲剧,也就这样结束了。

  贞姨娘心知肚明,不是什么玩耍自己害死了自己,肯定是袁喜莲动的手。

  她哭死哭活的叫袁喜莲偿命,袁喜莲只待在和风堂里装疯卖傻,贞姨娘险些被逼的真疯了。

  “昨天的事情,真是太可怕了,我想一想,到现在还寒毛直竖。”采菱昨晚没睡好,闭上眼睛就看到袁博光死了的样子,闭上眼的时候,都已经天亮了。

  袁滢雪也放任自己睡到了晌午时分。

  袁府发生的一切,都被袁有仁和薛氏以血腥手段,打卖十多个婆子和丫头的震慑住了。

  今天的太阳升起来,眼前看到的一切人和事,似乎变了,又好像还是从前的样子。

  真要想起什么,那就是那个甩鞭子打人的小男孩不见了,慢慢地,众人就忘记了吗,至少新来的下人不会记得府里还有过一位少爷。

  心口上留下伤口的人,才会记得,比如秋枫院里突然变得安分守己的贞姨娘。还有中年丧子,且是唯一一个儿子的袁有德,至今还躺着床上养病,养心病,养脸上的伤病。

  事情压了下去。

  这日子还得继续过。

  大邺国皇宫内院最尊贵的地方,慈宁宫。

  张太后小憩醒来,由着宫女们服侍她洗脸,待收拾妥当,她往外看了一眼,就看到新换上的屏风,百鸟朝凤,活灵活现羽毛色彩斑斓的鸟儿们,或是枝头鸣叫,或是展翅高飞,紧紧簇拥着中间羽毛闪耀着金光的凤凰。

  春末至夏初,这样的屏风是最应景的。

  她不由夸赞了一句:“真是好看。”

  还扶着宫人的手,走了过去分辨起来:“这是只黄鹂鸟儿,这是斑鸠,这是孔雀,还有喜鹊、杜鹃、百灵、大雁、翠鸟,鸳鸯……这却是是不认得了。”

  她微微皱眉说道。

  一旁的宫女正要说什么。

  屋里就想起一声少女轻灵的嗓音:“这百鸟朝凤有一百多种鸟儿呢,一一认出来,恐怕得到天黑了。”

  张太后转头看去,便看到安乐郡主微笑着走了过来,一身竹青色裙衫衬得安乐郡主柔美的面容,越发的恬静柔婉,她不由地笑了:“安乐,是你来了啊。”

  这些时日,妹妹看到安乐,她就像看到了她无影无踪的女儿晋阳长公主。

  在晋阳少女的时候,也是如安乐一般的文静温婉,钟灵琉秀。

  “您才起来,该坐在窗口晒一会儿太阳,在起来走动,要不然有得要头昏了。”安乐郡主走上前来,接替宫女的位置,将张太后扶着,要将她带到窗边去。

  张太后微笑道:“你还是这样的贴心,只是我老了,晒不晒这一会儿太阳能怎么样呢,反正是活一天,睁开眼睛,就觉得白赚了一天……”

  她说着,便有些惆怅起来。

  她早就不想活了的,可是想到她的女儿生死不知,她这么大年纪都还活着,她的女儿为什么就不能也是活着的。

  她可能在什么地方活着,可能重新有了一个家,也可能是在受苦,一想到这些,她就心如刀绞,这辈子不睁眼看到女儿,或是知道她的消息,她会死不瞑目的。

  张太后神色暗淡起来,安乐郡主贴心的不再说话。

  张太后转身正要往窗口走,还是晒一会太阳吧,眼神从身边屏风上划过,突然的,她愣了一下,猛地回过头来。

  她看到了上边刺绣的字迹,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到其中的一个晋字上。

  这样的眼熟,她刻骨铭心的的记忆力,这个字是最叫她痛在心里的。

  “太后,您怎么了?”安乐郡主看着张太后神情震惊,不由担心她是受了什么刺激,急忙问道。

  张太后转过身,眼神紧紧地盯着那个晋字,这么的熟悉,这……这分明是,是她的女儿晋阳长公主专属的字迹,遥想当年晋阳年幼的时候,先皇封赐她晋阳,她便要写一个独一无二的晋字,属于她自己的。

  所以,她就写成了屏风上的这个样子:第一笔一定要写成小波浪末尾再打一个小勾子,这是她们母女两个的小私密,谁都不知道。

  “这屏风何人所绣?”

  她朗声发问,久居上位者的威严倾泻而出,眉眼凌厉,带着不容置喙的震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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