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掌军
“说句犯忌的话，当日先帝已经有了心思，要废掉皇上的储位，可皇上为何平安无事，又为何能登上大位！”
“这！”
小德子漏出思考的神情，一旁的太子，也是若有所思。
“今上能登位，一是文臣的支持，二是关键时刻，掌握了兵权！
而我们的情况，与皇上之前的处境何其相似，可如今的朝臣，已经威风不在，根本不敢冒头，殿下若是不抓些兵权，何以自保！”
贺元盛不能说北方要发生战乱、永昌帝可能回不来了，必须要提前准备，所以找了这么个理由，来忽悠两人。
“指挥使的意思是？”
小德子虽然精明，可擅长的是阴谋诡计，这种关乎全局的大事，他一个小太监，还真拿不定主意。
旁边的太子，也把目光看向贺元盛，一副没有主意的样子。
“从现在开始，往三大营安插亲信，尽力掌握兵权！”
“可三大营兵马，都是皇上的亲信执掌，太子殿下若是随意更换将领，若是有人告到皇上面前？”
小德子有些担忧，因为三大营的主将，都是永昌帝亲信，兵权又是敏感的事，很容易引出风浪。
“太子监国，安排一些亲信，是合情合理之事，没人会多想，只要掌握一个度，不触及皇上的底线，谁也不会说什么！”
顿了顿，又开口说道：“实在不行，我们先从三千营着手，这样就没问题了！”
三千营主将程松，跟随永昌帝一起西巡，现在是一个副将暂代军务。
而一个副将，又不是皇帝亲信，绝对不敢得罪太子，哪怕发现了太子安插亲信，掌握兵权，也不敢多嘴。
“殿下，此策可行！”
小德子马上开口赞同，只是神情非常凝重。
而太子闻言，立刻点头同意，一副小德子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
此种反应让贺元盛心中一紧，他费尽心思，把以前的长孙，变成太子，还想扶其早日上位。
可眼下的情况，明明白白的告诉贺元盛，他的所作所为，很有可能为人做嫁衣。
因为小德子不是傻子，等到太子登基之后，一定会站出来夺权，那时两个人必定会有冲突。
而对方和太子如此亲厚，恐怕贺元盛耍尽手段，也未必能搬到对方。
“可是孤没有什么亲信啊！”
做了决定，太子缓缓的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
而这番话，也让小德子皱了皱眉，脸上有些愁容。
如今太子还未登基，崛起的时间又太短，可谓是无人可用。
太子都是如此，作为贴身太监的小德子，自然也是一般无二。
“殿下，臣走一趟军营吧！”
如今战乱将起，贺元盛是骑虎难下，
只能先顾眼前，所以也不在多想。
反正如今的小德子，还是一个盟友，要等太子登基，两个人才会斗法，而那时的局势，还不一定会怎么样……
“贺同知掌管锦衣卫，要是在接触兵权，恐怕会引起非议吧！”
小德子下意识的开口反对，他的心中，也有了一些防备的心思。
因为掌握锦衣卫的贺元盛，已经大权在握，若是在有兵权，恐怕难以制约。
“哎！”
贺元盛叹了口气，缓缓的开口：“我不去谁去，至于非议，大不了以监军的名义进入三千营！”
兵权是至关重要的东西，哪怕有一丝可能，贺元盛都要拿到手。
而现在的局势，可谓是天赐良机，他更不会放过。
“这！”
小德子有些犹豫，
他真不想让贺元盛接触兵权。
最后还是太子拿定主意：“就这么办吧！”
如今的太子，还是一张白纸，并不知道人心险恶，也不懂兵权的重要性。
最重要的是，除了贺元盛之外，太子真是无人可用，所以给了他机会。
当天中午，一道旨意传入内阁，陆禾章看过之后，微微皱了皱眉。
以内阁首辅的头脑，自然觉得此事不妥，可想了想如今的局势，也不愿多事，默认了旨意。
有了内阁承认，贺元盛公开拿着旨意，进入三千营。
此时的三千营，仅有不到五万士兵，还都是刚刚入伍的新兵，战斗力有限。
不过高级将领到是不少，足有几十人，全都站在帅帐前，迎接监军。
让贺元盛意外的是，他的两个对头，副将秦耀祖，以及游击将军侯文杰，都是三千营将领。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在心里嘀咕了一声，贺元盛走进帅帐。
三千营的一众将领，也跟着进入帅帐，只有秦耀祖跟侯文杰二人，脸色有些难看。
“本官这次奉命监军，是替太子整顿三千营，严肃军纪，希望各位全力配合，否则别怪本官无情！”
略带杀气的话语，让下面的将领心中一寒，尤其是秦耀祖跟侯文杰二人，更是担心的厉害。
秦耀祖多少还有些底气，毕竟是二品武将，贺元盛要动他，必须要请旨。
可侯文杰就不同了，他一个三品游击将军，正在贺元盛的职权范围之内，毕竟先帝的旨意，还没有失效，锦衣卫可以直接锁拿三品官员。
“监军放心，我等一定配合！”
一位副将站了出来，此人叫做王文远，五十多岁，是先帝时期的老将，暂时代理三千营军务。
王文远一表态，其余众将也纷纷开口，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好像商议好了一般。
这些将领的表现，也让贺元盛有些疑惑，因为他是来夺权的，对方绝不会配合。
现在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说不定有什么小算盘。
好在贺元盛了解很多情况，准备来一个先下手为强，也不在意这些人有什么打算。
打发了这些人之后，老周开口询问：“大人，你打算怎么做？”
“你让我们的人准备好，明天中午，同一时间点卯！”
贺元盛上过战场，知道乾朝的武将，几乎都会吃空饷，所以首先要做的，就是查看这四五万兵马，有多少水分。
“诺！”
老周马上点头，然后下去准备。
第二天一早，贺元盛突然召集众将，宣布午时点卯，届时会有锦衣卫，在不同营房点名。
此言一出，下面的各级将领，神色全都变了，最后王文远站了出来：“贺监军，此事还要商议一下！”
“不用商议，午时一到，按照名册点卯！”
贺元盛毫不犹豫的拒绝，顿了顿，又开口说道：“另外告诉各位，本监军已经派人封锁大营，任何人想要出入，都要经我批准！”
众将闻言，脸色更难看了，在散账之后，一群人围住王文远。
“王副将，现在该怎么办？”
秦耀祖第一个开口询问，因为同一时间点卯，还有锦衣卫监督，明显做不了假。
而三千营的缺额情况，他们这些副将、游记，哪一个都清清楚楚。
“不必担心，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反正大头是总兵拿的，就看贺元盛点卯之后，要干什么？”
王文远当即做出决定，只是语气有些担忧。
因为三千营主将，是永昌帝亲信，若是贺元盛捅出缺额的事，很有可能会找几个替罪羊。
其余人听到王文远的话，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时间紧迫，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到了正午，各个营房开始点名，由锦衣卫负责，按照名册一一查证。
由于是在同一时间点卯，所以做不了假，很快三千营的实际情况，送到了贺元盛面前。
“程松的胆子到是够大的！”
哪怕知道会有缺额，贺元盛也没想到，缺额会这么多。
本应有四万七千余人的三千营，实际人数不到两万，缺额超过三分之二。
就算加上离京护驾的两万将士，三千营的总体缺额，也在一半左右。
“大人，要不要把事情上报朝廷？”老周开口询问。
“上报，为什么要上报！”
吃空饷之事，估计满朝文武都知道，只是不说罢了。
甚至地方上的武将，吃空饷更严重，只有神京三大营，需要护卫京畿地区，才一直保持七八成的军力。
“三千营的缺额，超过了半数层，要是发生战事，会非常危险。”
“所以我们要把人数补满！”
贺元盛的目的，是借着点卯，抓住众将的把柄，让任何人都不敢反对他。
之后在把人数补满，如此一来，这支军队，有很大可能，会变成他的私军。
至于捅开此事，完全是费力不讨好，根本没必要。
“这是为什么？”
老周有些不解，不知道贺元盛有什么目的。
“不用多问！”
贺元盛没有解释，话锋一转的开口：“你去传令，让众将来见我！”
“诺！”
老周也不在多问，转身离开大帐，去给众将传令。
半个时辰之后，千总以上的武官，全都出现在大帐中。
“本官决定，在三天之后，举办一次全军大比武，夺得前百名的，皆有十两赏银。
前五十名，赏银翻倍，若能夺得前十，不仅有赏银，还会提拔官职。”
说完之后，贺元盛就把目光看向几个副将、游击，心中还暗自想到，希望有人跳出来，正好可以杀鸡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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