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异朽阁

他们只是漫无目的地游玩，走着走着便到了瑶歌城的异朽阁。

        昔日门前络绎不绝，而今却是衰败的景象。门前寥落，像是许久没有人打理了。

        杀阡陌和单春秋对视一眼，有些不解，但转念一想，或许……

        两人推开破旧沉重的大门走了进去，一路尽是落叶陈灰，穿过正厅走到了后院的惊鸿轩，昔日琼楼已不再，杀阡陌不禁感慨，曾经这里是多么精致华丽。

        “难道东方先生他已经……”单春秋摇摇头，叹了口气。说好的要助他练成《补魂大法》尽享天年的，难道他已经与他人练成？难道，他已经尽享天年，然后投入六道轮回重新为人了？所以如今的异朽阁才会如此败落。

        六界之中，六界之外，再也没有无所不知的异朽阁，再也没有无所不知的异朽君了。

        两人穿过亭台楼阁，皆是一片衰败，最后走到了异朽阁的塔楼禁地。

        从前这里大门紧闭，严禁外人出入，如今却可以随意进出。然而由于过于阴森恐怖，从来没有人敢进来。异朽阁这个地方也因为曾是六界之中皆忌讳的地方，至今荒废，无人再来。

        这世上除了杀阡陌和单春秋之外，只怕没有几个人敢再来了。

        他们推开大门，从幽森的石道走进去。从前这里挂着被施了法的许多人的舌头，如今却只剩垂挂的一条条几乎腐烂的绳子，从前的魔力不复存在，如今这里只是一间废旧的塔楼而已。

        “咦，那是什么？”杀阡陌朝着单春秋指着的方向望去，看到石道的尽头挂着一幅画。

        两人走近，那幅画画的是一个垂暮老人，他神态安详，嘴角带着微笑，脸上的皱纹刻画出岁月的痕迹，他的样子像是耄耋之年，而脸上岁月的沧桑之感却像是几百几千年一般。

        无疑，这幅画便是异朽君最后留下的。他在耄耋之年留下生生世世这唯一一副画像。

        不知他已经离开了多少年，看这异朽阁的衰败，至少也有几十年了，但唯独这幅画像被施了法一般，丝毫没有沾灰破损，画中的老人依旧是那样慈祥安逸，这样睿智地俯瞰着人世间。

        画像的边缘有一行小字，写着：六界之外，异朽阁主。算尽人心，难逃回轮。纵能无所不知，终究难逃俗尘。

        杀阡陌与单春秋对视了一眼，感叹人世间沧海桑田，变化如此之快。他们依旧是绿鬓红颜，却已经有人走完一遭轮回。可惜，他们没有来得及见故人最后一面，如今只能对着他的画像唏嘘了。

        “东方先生终究还是摆脱了自己的宿命，却难逃身为凡人的宿命，不知究竟算是幸还是不幸。”单春秋感慨道。

        “万世不灭、无所不知未必会感到幸福，抛下一切，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凡人又何尝不是种幸福？既然是他自己选择，那么应该算是幸吧。”杀阡陌拉着他的手说道。

        单春秋点点头，“是啊，起码最终，他体会到了人生的全部，才会有这样的感慨吧。”

        杀阡陌望着这一室的灰暗，颇有感慨，“世间所有人都想长生不老，却都逃脱不了生老病死的命运。生命之所以珍贵，正是因为它短暂。因为害怕失去，才会加倍珍惜。我们这样永远在一起，你说会不会厌倦？”

        单春秋抬头望着杀阡陌的侧脸，他绝世的容貌在这灰暗的环境中依然熠熠生辉，就如同自己最初见到的那样，这千百年来从未变过。

        “相看白头无厌时，但乞恩深不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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