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理性
幕后黑手未定，好的是叶轻容受伤却不致命，方忝民也在三天之后醒来。
黑虎向方忝民说明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轻容怎么样了?”方忝民先问的是妻子的安危。
“伤口很深，好在不致命，不过要恢复，恐怕得要一段时间了。”
“公司那边呢？”
“许老板一直在帮忙看着情况，出不了大问题。”
当时持刀进来的叶川流被监控拍了个正着。纵火一事没有抓他的证据，但是持刀行凶这件事不一样。
“您知道这背后是谁在捣鬼吗？”黑虎是看不明白。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单说纵火这件事，叶川流是没那个胆子做的，只能是有人在背后安排他做这件事，并且帮了不少忙。
而且对方的目的就是要让他出现在那里，就是要让他出现在火场，冲进去。
“难道您冲进去之前就没想过会死吗？”黑虎这一个多月以来天天提心吊胆，怕得要死。
至于其他人，多半也是同样的想法。
“想过，而且我当时也觉得我应该死定了。”方忝民摇摇头，“可是我没死。”
“万幸。”黑虎十分庆幸。
“不只是幸运那么简单。”方忝民摇摇头。
幕后黑手真的不能杀他吗？
能，而且很简单。
既然对方能将孙黑熊安排在自己身边的这些人给下药带走，那就能安排人来轻易解决掉自己，这很简单。
但他偏偏要让叶川流来杀自己。
为什么?
取乐而已。
“幕后黑手想让叶川流来杀我，却没有那么想让我死。”方忝民摇摇头，说道，“就像是猫抓老鼠，很多时候是为了玩弄，并不一定是饿了。”
黑虎不太明白。
“知道就行了，你不用想太多。”虽然恢复了意识，清醒过来，但是方忝民还没有完全恢复。
方忝民觉得自己有了不让叶家的手侵害到他的能力，可方家人马上就用行动让他知道，只要方家人想要做点动作，还真就没那么难。
晚些时候方忝民来到叶轻容病房，沉默着坐在一边。
叶轻容醒来看到方忝民，沉默着，半晌不语。
“辛苦了。”方忝民也是愣了半天，开口说出这么一句话。
“对不起……”可叶轻容想了半天，说出的却是这句话。
“说什么对不起。”方忝民哑然失笑，说道，“这段时间确实是经历了很多事，可我们这不是都熬过去了吗。”
叶轻容点点头，说道，“当时你冲进火场之前，就没有想过我已经死在了里面吗？”
“想过，当然想过。”方忝民点点头，仍然微笑着，“只是在我开始考虑这些事之前，身体就已经开始行动了。我想过你已经在火海里遭难，也想过我会死在里面。”
“但是我不后悔。”方忝民说。
躺了这么久，方忝民见到久违的阳光。
洁白病房当中仅有两人。
阳光从向阳的窗口洒入，温和温暖。
出院之后，方忝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美天集团的办公大楼。
“公司各个方面运营平稳，出不了事的。”宁静说道。
方忝民翻看着文件，点点头，说道，“这么久没盯着，到底是有些担心。不过，看着你这么认真地在帮我，我就安心了。”
宁静神色怪异，不知道方忝民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接下来我会调整你的任务权重，你就好好将身上的担子卸一卸，然后休息休息吧。”方忝民说。
“我不觉得累。”宁静主动要求将更多的事抓在她手里。
对于她这样的态度，方忝民心知肚明。他知道，也可以装作不知道，但是不能放任自流。
“我觉得你累了。”这几乎是方忝民第一次以总裁的身份说这种话，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给宁静。
宁静咬咬牙，虽然还很想辩驳，但看着方忝民坚定的眼神，随即也就放弃了。
三天之后，宫天到达。
这是两人第四次见，第三次是在方忝民昏迷的时候。
“情况怎么样?”宫天问。
而方忝民也正打算说这个。
有些事可以对所有他信得过的人说，有些事则只能说给特定的人听。
“明面上当然是顺风顺水，没有问题，可是暗地里已经被挖出了几个大洞。”殊不知刚才表现平静的方忝民，正是因为在各种细节当中看出了漏洞，才要调整宁静这个总裁秘书在美天集团的权力。
“我不明白，你这不是养虎为患吗？”宫天说，“如果有人在我身边安插这样的人，我会让她死无全尸。”
“是，确实是养虎为患没错。”方忝民笑着说，“只是我本能地认为她这么做是有苦衷的。”
“苦衷?”
“比如年纪很小的妹妹被对方的人劫持，因为这个，她也不得不做这些事。”方忝民说。
“你这不是胡乱猜测吗？”宫天的表情很奇怪，他一直以为方忝民是个很理性的人，怎么到了这份上，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
“虽然现在我还不敢验证。”方忝民说，“如果我轻举妄动，恐怕会害了人啊。”
宫天听方忝民分析一般，对方忝民现如今的谨慎也能理解。
“不过，他们手应该不会再伸到花城来了。”宫天说。
“这是为什么?”方忝民不解。
“有些事情是浮在表面上的，比如方家人要你死，比如你身边有这么个屡次三番害你的卧底。有些东西则是藏在内里的，比如燕京的暗潮汹涌，你不知道方家正在承受着怎么样的冲击。”宫天的意思是，方家人已经没有余力继续向花城这么远的地方伸手了。
“至少能安稳一段时间吧。”方忝民说。
而出院之后的第二件事，就是找到叶川流。
花城老城区有一整片老旧的楼房，高不过七层，藏在高楼之间的这片楼区卫生环境糟糕，设施老旧，阴雨天极其潮湿。
而叶川流现在躲在这儿，躲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当中，缩在墙角。
他提心吊胆，风声鹤唳，就是老鼠拖拽垃圾发出的声响都能让他颤抖好一阵。
“就是这儿?”孙黑虎的人费尽心思，总算是找到了叶川流藏身地地方。
“是，叶川流就藏在这里面。”
方忝民打起手机灯光，推开门。
铁门吱呀一声，地下室当中随即传出了尖叫，嘶吼。
像是被困在深渊的恶鬼挣脱了锁链，让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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