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午夜惊魂

十分钟后，柳阳将车推到院中偏房内，便去找老太太汇报去了。

        柳老太太听到院子里响动，猜到是二儿子和孙子回来，便连忙下地开门。

        柳阳见到老太太，忙说“娘，我们回来了，粮食在偏房里，一会我们把他藏起来”。

        老太太握着柳阳的手，高兴道“行，老二啊，你这一路累了吧，家里都担心坏了。你弄回来多少粮食啊。”

        “娘，现在城里的粮食一天一个价，咱这野猪肉卖给城里张员外家了，最后合咱两石粗粮，也够咱们家吃一段时间了。”

        “好好好，家里省点吃应该也够吃一段时间了，可现在才7月份，眼看今年田里受旱，下秋也打不了多少粮，这接下来可怎末办啊？”老太太为一大家子担心起来。

        “娘，车道山前必有路，爹还没回来那吗？”

        “没那，估计也快了，希望你爹，你哥能抓点兔子的就好了。”

        柳阳道“娘，我在镇上听说现在不太平，南边贤王和兄弟打仗，死了不少人，怕最近又要抓人当兵了。”

        老太太颤声“儿啊，去年你爹为了能够让你大哥免除兵役，把咱家的驴卖了才保下你大哥了，要是再来抓人，咱家可没那么多钱了。”

        “娘，实在不行咱也往北去吧，要是一直留在这，最后不是被饿死就是被抓去当兵啊。娘，听说北边乾隆往常是个爱民的皇上，现在这边皇帝已到末年，各王爷都纯纯欲动，在这样下去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那。”

        “儿啊，这个还需要问问你爹吧，你先回屋吧，粮食我让你侄子搬里就行，你媳妇也担心你那。”

        柳阳跟老太太告辞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屋子，昏暗的灯光下，花娘已将两个孩子哄睡，见柳阳进来，忙说：“夫君，我给你盛了碗粥，你快喝了吧。”

        “嗯，花娘。你辛苦了。这一天家里安好吧。”柳阳问道。

        “嗯，一切安好。今天村里来了许多逃荒的人，我在门内看了一下好像有十多个人，男女老少都有，白天还在村里讨粮食。这年头自己家都不够吃，谁家还有多余的粮食啊。”

        柳阳将一碗粥扒了进肚后，用袖子擦了擦嘴，忧心的说到：“那这些人走了吗”

        花娘到：”本来村长不让他们在村里住的，但他们苦苦哀求，说只要有个地方遮风变好，明早边走，村长不忍心，便让他们住在村东头的破庙里了”。

        柳阳不安道：“他们没讨到吃的，腹中饥饿，怕有不善念头。我去看看咱家的门户，以防有坏人进来”。

        花娘说到：“夫君，门后有一些石墩，可用来挡门”。

        柳阳走到大门口将木门用石墩堵住，以防外边有人闯进，这才放心的回屋睡觉。午夜时分，只听外边一片骚乱，花娘从睡梦中被惊醒，听到外边有马蹄声、呼喊声，连忙叫醒柳阳，害怕的说：“夫君，你听，外边好像出事了”。

        黑夜像一层薄纱，蒙蔽了人们的眼睛，却放大了细小的声音。

        柳阳听了听，惊呼，“不好，听着好像是山贼来抢粮了，白天的那帮人中肯定混有山贼探子，好在他们从村东头开始抢劫，到这边还需要几分钟”。柳阳急忙往外跑并急声对妻子说，“花儿，叫孩子起来，快抱着从后门往山上走，我去叫娘他们，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带上，快走”。

        “松儿，松儿，快叫你大娘去，往后山跑”柳阳喊着儿子的名字。

        柳阳跑到院子里，外边呼救声与劫匪的笑声交织在一起。柳阳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山贼可不会有再讲究养肥羊了，这个时候肯定会杀鸡取蛋，杀人都是有可能的。农村人虽然睡的早，但在这多事之秋，耳朵都可灵敏，还未等柳阳去叫老太太出来，老太太已经把门打开，看到柳阳忙问，“阳儿，外面发生啥事了”。

        柳阳忙回答道:”娘山贼来了，快往后山跑，快。”

        张老太太听后，忙进屋，在墙角旮旯处将一灰布包着的银钱包塞进怀里，又急忙拿了两件衣服和零碎物品揣到兜中就往外跑去。

        乒呤乓啷，各房人都已经汇聚在院子里。男孩子们背着家里的粮食，女孩子们抱着几件锅碗瓢盆，媳妇们有背着孩子的，有拿这衣服的，有拿着褥被的。柳阳将三弟放独轮车上，带着一家老小从后门出去便往后山上跑。刚往山上跑了几分钟，柳阳回头见到一群恶贼快速的往这边赶来。

        柳阳心惊：“妈的这要是再晚几分钟出来，一家老小就让人堵住了”。柳阳回过头，小声的催促大家道：“娘，花儿，大家快跑，我们躲到山里就好了”。

        柳阳又往家那边看去。那边发生的事在山贼火把照耀下显的一清二楚。只见几个恶贼手里拿着大刀，正在狠踹这边几户人家的大门。

        只见周围几家有的还在堵门。而有的家，前面男子在硬撑后边却出现几个影子，踉跄的往他们这边跑来。当柳阳刚要回身往山上跑的时候，直见隔壁刘婶家的大门被踹开，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上来一刀。便见刘婶家二小子应声倒下。

        柳阳心惊，心中咒骂道：一群畜生，扭过头急忙往山上跑。

        惊呼声，惨叫声，求饶声，哭泣声，侩子手的出刀声，狂笑声，在这个小村子里不断的起伏，仿佛炼狱一般，柳阳再次暗骂道：他们是一帮没有人性的畜生。

        夜越来越深了，柳阳他们已经往山里跑了有3刻钟了。一帮女子们已经累的不行了。男孩们背着东西，也有些跑不动了。柳阳推着三弟放缓了脚步。说到：“娘，嫂子，弟妹，我们往前走走找个遮蔽的地方吧。咱先在这边待一段时间。”

        老太太说：“行，幸亏咱们跑的快啊，要不一家子都完了。现在是灾年，这帮山贼那是非常凶恨那”。

        小张氏气喘嘘嘘的说到：“娘，我们还能回去吗”

        老太太忧虑的说到:“过两天，在看看吧，这次肯定要死人了？”

        柳阳抿了抿嘴，把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心想，这次只怕村子里要家家挂白帆了，这狗日子，最后化做一生常常叹息消逝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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