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成为站在您身前的人
“小美人，你要去哪呢？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又想去哪里？”
不过一瞬，本来还是有七八米远的人就窜到两米的地方，少女的面孔下，张嘴却是老妪的声音，还带着明显的兴奋。
浑身的汗毛瞬间就立起来了，苏云清都快恶心吐了，对面明显就是一个以夺人脸皮为生的老妖怪。
宝光剑瞬出，苏云清冷冷喝了一声，维持着他作为白玉仙尊固有的清冷，“放肆！”
话落，幻化成为万千，以极其迅猛的姿势往对面刺过去。
苏云清并不想跟这些小配角纠缠太多，嘴上念着术语，将那老妖怪困住，打算一招致命。
“破！”
爆破声响起，夹带着老妖怪惨烈的叫声。
苏云清看了一眼正欲离开，身后却出来熟悉的声音，“师尊。”
“顾宁！”
微顿，疾步飞过去，苏云清紧紧抱着那人，感受着那人的温度，眼角处染上一抹红晕，嗓音发抖，抖得厉害，又忍不住往他身上轻捶，“你你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还以为你又要躲我十天半个月了！”
苏云清真是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他依旧想不明白顾宁为何对沈夜有那么大的怨气，明明他都已经不止一次表白心意了。
“师尊，对不起，我当时一时间没想明白才会乱跑出去的，日后定然不会这样了。”‘顾宁’拍了拍他的后背，又缓缓开口，“你就原谅我吧。”
苏云清微愣了一下，随后轻笑，“怎么出去了一趟就有了那么高的思想觉悟了？以往你不还是要狡辩两句的！”
‘顾宁’却是不说话，落在他肩头上的脸在某一瞬间扭曲起来，异常狰狞，但在下一瞬又恢复原样。
‘顾宁’紧搂着苏云清的腰，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脖颈处，舌尖忽然添了一下他的耳廊，似发现什么新奇的东西，身子一下子兴奋起来，正欲继续往下，忽然被一下子就推开了。
见苏云清满脸惊讶，又捂着耳朵处，‘顾宁’不耐烦地啧了两声，忽然想起什么，紧拧的眉头一下子松开，垂眸低声唤了一句，“师尊，我疼。”
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下探去。
“滋滋……”
一股冰凉穿刺的瞬间，那一张属于顾宁的脸扭曲起来，那人瞬间往后一跳，暴怒又狂躁地瞪着苏云清。
“可惜了，就差一点点。”
收回手中泛着冷光的匕首，目光扫过那布满水泡和褶子的丑脸，想到刚才自己竟然还主动抱着那样的一个怪物，苏云清几乎是强忍着恶心才说出来的。
“你是如何认出来的？”
说话的正是刚才的老妖怪，只是此时，并非是老妪的声音，而是中年男人的烟嗓声。
苏云清睨他一眼，刚开始他确实没能认出来，但顾宁身上有一股离离原上草的味道，很特殊，尤其是贴紧颈窝那处。
更何况，顾宁从来都不会厌烦地看着他。
只是，苏云清可没有丝毫要跟又丑又恶心的老妖怪阵前对话的习惯，一想到这个小女孩竟然是这么一个变态老妖怪，更是震惊。
最关键的还是，这么又丑又恶心的怪物竟然还要变成顾宁的模样！
几个对战下来，苏云清明显处于上风，只是未料在最后一击的时候，竟被摆了一道，老妖怪来了一道金蝉脱壳。
循着痕迹追过去的时候，来到一个山洞门口。
站在山洞门前，在壁上摸索了片刻，按下其中一块石头，洞门就开了。
里面一片漆黑。
苏云清脚步顿在那里，说实话，若是论私心，他并不太想继续追过去，可他又担忧今日不斩草除根，顾宁在外面瞎荡的时候会碰上这老妖怪，到时候，按照顾宁那一丁点的灵力，准会被这老妖怪骗。
“谁？谁在那里！”
琉璃拿在手中也只能照亮没多大的地方，黑暗处忽然碎石落地的声音，但苏云清并没有感受到附近有任何灵力的波动。
手中执着剑，苏云清小心地往前探去，有丝丝缕缕的凉意忽然拂过脸上，竟然有风？
眉头轻拧了一下，步子更加小心翼翼。
其实，这一路上进来，苏云清能猜到这个山洞大概是什么大人物住过的地方，虽说隔了这么多年早已物是人非，可当初留下的繁华迹象却依旧在。
一条小溪蜿蜒露出来，再往前过去，还能遇到几条在上面跳跃的鱼儿，而风明显是从小溪的尽头处吹过来的。
苏云清正想往前走，却忽然被一道结界挡住了，他甩了甩脑袋，又闪过一些奇怪的记忆片段，耳畔处似乎传来一阵欢声笑语，熟悉的打闹声，他想要再努力停一下却忽然断了。
“师尊？”
在他按着脑袋想得正入迷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夹带着惊喜的疑惑声。
只是刚转身看清来人，苏云清整个人就被撞入一个结实的怀抱里，鼻尖瞬间就嗅到离离原上草的味道，几乎是不用再确定，他便知道这一次没有抱错人。
他从怀里微微挣开，一处处检查顾宁身上的痕迹，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也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一整晚都高悬的心瞬间落下来，变成满满的心安。
“师尊，我……”
顾宁想要解释一些什么，但刚开口就被苏云清打断了，他拇指轻抵在顾宁唇瓣上，“我知晓你肯定有一些暂时不能被我知道的事情，我不介意，但日后千万不能再随意抛下我，别再搞什么离家出走了！”
苏云清起初是没想透，可按照顾宁现阶段的灵力，他又如何能出现在这里，还是完好无缺地出现在这里，答案呼之欲出了。
他不想听顾宁费劲扯出一些谎言来应付他，他愿意等顾宁主动告诉他。
见顾宁还有些微愣，模样呆呆的，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般毫不犹豫地应下来，再来一个法式深吻，苏云清撅了撅嘴，“不答应？”
落在腰上的手微微收紧，顾宁的目光有瞬间的惊慌，但他掩饰得很好，几乎在下一瞬就只剩下被包容的笑意。
“好，日后都不会了。”
只是师尊，您若是知晓我早已成魔，今日誓言可还能作数？
短暂的温存过去后，两个人继续在山洞里行走。
跟之前独自前行的心境不同，这一次牵着顾宁的手在微弱灯光下前进的时候，苏云清生出一种冒险的感觉。
忽然想起现实世界的鬼屋，苏云清脱口而出，“阿宁，你怕不怕鬼？”
“鬼？”顾宁侧头看他，俊脸上浮现出不理解，“冥界？”
苏云清反应过来，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打了两个哈哈，打算糊弄过去，“嗯对，就是冥界，像什么十八层地狱之类的，肯定有很多鬼在那边，你怕不怕？我可怕了。”
顾宁捏了捏他的小尾指，眼神宠溺，他的师尊似乎从来都没有意识到他想要说谎时的小习惯，但他这一次打算揭穿，“师尊，十八层炼狱只有一些鬼魂和几个鬼差。”
灼灼目光落在身上，仿佛要盯出一个洞了，苏云清觉得自己的一张脸都快红透了，还有什么比装逼又失败更让人想要抠脚趾的！！！
“师尊估摸是记混了。”
顾宁又出声，看似给苏云清一个台阶下，但苏云清知晓这小崽子就是非得纠结一个什么答案。
“就是一个我家乡那边玩的游戏，你也知晓冥界的鬼不会随意来到人界的，然后有些人为了追求刺激就开始扮鬼吓人。”
苏云清只能硬着头皮解释下去，小眼神可怜地看着顾宁，希望他别再问下去，不然他这个师尊在小徒弟眼中真的变成草包师尊了。
顾宁轻笑，捏了捏他鼻尖，却在苏云清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问道：“师尊的家乡在哪里？以前就从未听您说过，是魏国，还是仓国，又或者是幽国？”
四目相对，顾宁眼神真诚，明明该是关心爱人的好丈夫的真诚，却让苏云清眼皮跳了跳，一个荒唐的念头冒出来：顾宁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只是这个念头还能来得及对证，山洞里就开始回荡着一道尖锐的笑声，幽蓝的鬼火从四面八方窜出，汇在前方的石柱上，围着一道瘦骨嶙峋的身影。
苏云清顾不得其他，连忙将顾宁落在自己身后，又嘱托，“若是有机会，你就逃出去，别管我。严肃些！我说真的！”
顾宁是真的忍不住，才憋不住笑意，他从以前就不理解，为何师尊不管在什么敌人面前都只会让他先逃命，哪怕是那些连他都能三两下就解决掉的小喽啰。
顾宁回握住苏云清的手，往他唇上轻碰了一下后，往前一步，将他结结实实挡在自己身后，“师尊，徒儿想成为站在您身前的人。”
本就不太光亮的山洞里，苏云清却被完全笼罩在顾宁的身影之下，他薄唇微微蠕动，想要拒绝，但不知忽然想起了一些什么，悬着的手缓缓落下，眼带笑意看向身前的人。
“好。”
这小崽子确实到了拿英雄救美剧本的时候了。
一直被忽视的老妖怪忽然怒气腾腾吼了一声，狰狞的面孔上布满杀意，下一秒就要将人活生生凌迟那般。
“贱人！都是你们！都是你们的错！我要杀了你们这对狗男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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