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05章

巽龙的教育，对小龙子来说，他根本听不进，好像耳朵沒生孔一样，或者说有了孔，只不过是从左耳孔边进，右耳孔边出的事。既使那次叫他跪了三天三夜，对小龙子来说，也只不过是貌罚而心没罚。面对小龙子越来越不是个味道的做法，几次气得巽龙和公主晕厥倒地，醒来后，他俩还是总总地在苦口婆心地教育着他，用实际行动去感化他，望他能如他俩一样做个很具有厚重美德的小龙子。再也不能为父母双亲大人丟脸面了，要知道争光，要知道耻荣，一定要成为一名很有德性的好龙子。

        就在巽龙和公主苦口婆心地对他教育刚停的第二天。他为了自己的取乐，竟把一条好好的水道公路，随意地挖成着几层壕坎，作为自己的游玩场和乐园地。壕坎刚一挖成，就让许多老孱的鱼虾们掉了下去。结果，有的摔死了，有的摔断了手脚，有的摔伤了身子和脑袋，痛得他们在地上直打滚，哭的哭嚎的嚎，真让大家痛之入骨，忍无可忍。在这时他不但不去救这些摔伤的病者，反而还将他们一个个弄死，当作游玩的活器具。许多鱼虾跪在地上对他苦求，对他嚎叫，望他开恩发慈悲，网开一面，留下大家这条活命，可他呢半点仁慈心也没有，到后来，结果大家的命一条也沒有留了下来。除此外，他有时，随便把鱼虾们的房子弄破，灌进水去叫它们淹得死的死，伤的伤。有时，在大寒冷的冬天，他把鱼虾的衣服烧了，冻得它们哭天喊地。可他理也不理，还高兴地跳起来，笑起来。就这样，他把许许多多丧失良心的事儿当成是他自己的快乐去做着。

        不知怎么，鄱阳湖里的水再也不如过去那样清澈与和润了，滟漾和绿晕了。湖水时时翻着浊浊的浪花，晕晕昏昏的，有时在低鸣涌动，有时在漩滚翻花，有时在怪声细吼，好像里面时时在蕴含着或者生发着无形无声的忿怒与抗议，也好像这些忿怒与抗议正如火山一样在慢慢地厚积与堆垒。

        巽龙王早就觉察到了鄱阳湖里的鱼虾们和湖水的一举一动的细微的变化，他什么也能知道了。他气得时时在地上无奈地直打着滚子，泣不成声，在久久地捶头捣胸，骂着自己，说自己的阴德和阴德全被这个桀逆子报耗尽了。他把头往墙上撞着，想早点结束自己的性命，用以来弥补着桀玍龙所造下的无量的孽债。他的眼泪早已哭干了。鱼虾们也在向着天地抱不平，怎么哩？你们天地沒有长着眼睛，不来鄱阳湖来看一看？菩萨们，你们怎么不下凡来收拾收拾一下这个不顺的小龙子吗？巽龙和公主是这么样有良心有美德的一对夫妇，他俩一切都为着天地，为着万众生物，从来沒有做着一点儿伤天害理的事，从来沒有做着一点违背良心的事，而今天眼下，菩萨和天地可为他俩送来了这么一位报应的孩子？这是什么原因？难道我们大家虔心诚意地跪拜你们沒有灵性和应验吗？难道善有善报在这里不管用吗？阿弥陀佛。菩萨啊，观世音呵，你们要多多用上一只眼睛去关心好照顾好巽龙王和公主啊，关心好和照顾好我们这鄱阳湖的鱼虾们啊！要多多为他们俩的美好的心肠给予一个正果的报应——要让他的儿子顺其天地人以及万物的心意来做龙二代啊。天地菩萨你们听见了沒有？看见了没有？

        观世音菩萨到底是观世音菩萨，经鱼虾们这么一说，她果然下凡来，要了解着鄱阳湖的事儿了！

        说是迟，那是快，跪在地上求拜的人，还没全部站起来。正在这时，天空的南边突然掣开了一方云块，里面红红亮亮的，火光四射，灼人眼目。当大家想让眼睛躲一躲，可一团格外耀眼的彩色的云朵从蓝蓝的碧霄中滑落过来着，直降在巽龙的眼前。他忙地一惊，想躲起来，刚走几步，睁眼一看。他吓了一大跳，这不是在昆仑山见到的那位美丽的女人吗？她不就是观世音菩萨吗？他这时还记得清清楚楚。于是，就慌忙地扑通一声双腿跪了下来，诚切地喊上：“观世音菩萨！观世音菩萨！您这位大菩萨何来咯急，是来这儿？您这么亲切地关爱我，这不叫我非常地感动么？菩萨啊！您来视察，倒让我没作点准备，另外还有，我在这儿连我的本份工作没做好，这就叫菩萨多多包涵与原谅啊！请您多多来指教我？”她一听后，没忙着去应，只是摇摇手点头微微一笑，把半睁半闭的眼睛睨了睨，似乎对他说，嗬——爱龙，你好记性，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我是谁。不，你的工作是做得出色的，没有瑕疵给。她在云中稍微停了停一瞬间后，便忙把净瓶一挥，双手合上十，不急不缓地说：“阿弥陀佛。免礼免礼。我见一晌清清绿绿的鄱阳湖里的水，今天为咋变得这样浊浊浑浑，这样昏波漪漪，沉暗滟滟呢？众生之声为咋冤声嚎嚎？我在南天门的云层里，总听见你们在这里对我怒气载道，难道我有什么做错的事而对不起苍生大地？”巽龙王一听忙赧然着脸，涩色无穷，久久不语。这时观世音菩萨把食指一掐。吗哩吗哩地念了一阵后，便说：“众生误解了我，冤着了我，这可谅。其子后生是宠坏之物，众者过也。阿弥陀佛，爱龙你本该五百年后得天龙之星贵子，可众者为君求子心急，那香烟长久之熏照，为君诚心之意能立苍天，可谓撼动天地。岂料这深情挪开了西天之门，让通天之魔逆桀宫星乘机不备降临凡间。哎哑——”话到这里，她又把指头掐了掐，又拧了拧额头，叫那颗朱丹印豆在上面跳跳闪闪。突然，她胸前的那只净瓶欻啦地膨胀得无限大了。巽龙猛得一下平滑地自然而然地惊颤般地一抖，身子如滑了一脚般地颤翕了吓，就不知不觉地到了净瓶里面，几绺闪光一般的影子在一明一暗中动了动。这时的巽龙，他自己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被缩小成了一条小泥鳅般大细了，在净瓶里如颗大跳蚤一般。他自己还没反应过来，这时观世音菩萨也到了里面。她用手指点了一下他的头后，便说：“爱龙。我把你和我自己齐都装在这瓶里，这样一来外面什么东西也听不到我们俩的说话声，我知道，我们天堂里的乜嘴蛤蟆它那眼睛和耳朵是超强的最厉害的，咱们的说话声也千万不能叫它听见，我们俩的影子也千万不能让它找到。我把净瓶将咱们俩反装起来，就起到了与外世隔绝的作用。爱龙，听到我说话的声音吗？这时的巽龙点了点头。观世音菩萨看了看他后，在续续地说，你要切记做到，要用大恩大德大慈大悲去努力给你那桀逆物多多忏悔，多多消除孽障，多多用善心善德善意去感化它，因为他的前世今生都孽债累累，太重了，他一定会成魔的。来到凡间他孽债更加会加大加重，为了求保其今后来世的魂魄在九死一生中在九难一幸中让其完完全全地归其西天去，就求你多多为他加以宽容与忍让，多多为他积德积善。就让此物命名为桀玍龙吧。”说到这里，观世音菩萨把左手掌一摊开，只见这手掌面变成了一个大屏幕，里面的光儿如电光般在闪烁着，强弱不定地跳动着，突然间，一团黑色的光里，走出了两个魔魂，粉碎的筋骨，鲜血淋淋的。这时，她把手心一颤，两个血淋淋魔魂的影子就被死死地钉着在一条路的口子上，不动了。她指着在说，这两个血淋淋的魔魂；一个是你的桀玍龙儿子，一个就是乜嘴蛤蟆。这就是他俩的结局，这就是鄱阳湖里的鱼虾们给你求子而造下孽的见证。他听完后默默地点上了头。接着，她忙在他额头上写了个“忘”字。一阵后，他不知什么时候从净瓶出来了，如梦醒一般后站起出来，又欻啦地一下变大了。他什么也不记得了，只记得这次又见到了观世音菩萨。在场的鱼虾们见巽龙摔了一跤，忙又站起了。一只蜜蜂在他头顶上嗡嗡地叫着，转了几圈就飞走了。

        等大家一来看时，只见天空中一团格外耀眼的彩云往南边方向飞驰过去了。巽龙对着那团彩云久久地跪在地上。

        从此后，小龙子就莫名其妙地被叫起了桀玍龙。至于是谁给他取的，取这名字的来由，可谁也都说不清，谁也不记得，是谁开始叫着的第一声，大家都问遍了，也还是不知道。后来就演绎了许多传言，有的鱼虾们说，是天上一种神鸟在叫喊时，用人语高声喊出来的，有的鱼虾们说得更神了，有一天晚上了，天上正在打着霹雳的雷，小龙子正在床上睡觉，突然几声炸雷叫天地发抖，那雷火好大好烫，他正在背朝着窗户，那雷火一闪一闪地往他背上一照一照，其实原来这就是天上的神火，在他背上照一下，就刻一下字，不知照了多少下，他的背上就刻下了这么几个字，呵，桀玍龙。从此，小龙子的背上就生有这么三个字。大家问巽龙王，巽龙王也只是嘿嘿地笑着说，他什么也不知道，大家愿意怎么叫小龙子就怎么去叫小龙子。一问公主，可她也朦朦胧胧地说不出个什么名堂，只知道他叫桀玍龙，桀玍龙就是桀玍龙。至于这名字的来历，含义，她说她总是说不清的说不透的。大家问多了，他俩就有点儿生气地回答着，干吗问那么多？桀玍龙还是叫桀玍龙，我俩也无另外的解释了。

        就这样巽龙和鱼虾们念起了：

        众生怨天天怨众，

        求拜菩萨加谨重。

        多少事情顺自然，

        桀龙得名知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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