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睡起杨花满绣床
“对出轨，你怎么看？”
女人的心思女人最懂，或许徐乔能帮他理一理这“落尽梨花春又了”的闲愁。
陶老师点了一根黄鹤楼，幽幽地抛出一枚“炸弹”，他更想把出轨定义为婚外恋或婚外性。
“是精神出轨，还是肉体出轨啊？”
徐乔瞪大了眼睛，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好奇，这是个敏感又吸引人的话题。
有的人批判鄙视，有的人乐此不疲，可能对多数人来说是饭后谈资或氛围调剂。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解放？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
人到中年，开始对很多问题有了更多的包容和理解。韩寒的电影《后会无期》里有句台词：“小孩子才分对错，成年人只看利弊。”
出轨对于中年男女而言，不再是简单的对错，更是权衡利弊和自我把握的问题。
破坏或者说做坏事对人总是有诱惑的，越禁止的事情越容易好奇，越美好的东西越容易被玷污。
做坏事的快乐无论小孩大人都是相通的。小孩子瞒着父母做坏事，即便被发现了也可以当成不懂事被原谅，坏事大点往往也就批评教育或者挨一顿揍。
而中年人做坏事的成本就高得多，哪怕这件事并不妨碍他人，一旦被另一半知道或公之于众，便会无限放大，便会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孩子有孩子的规则，成人有成人的规则，中年人有中年人的规则，只是有人总在让别人守规则，自己却精于变通。
人们往往会优先满足眼前的快乐，而把规则和道德束之高阁，往往又会对自己亲近的人宽容，而对他人苛求。
陶老师是社会学专业，不过理论多于实践，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他可以分析得头头是道，可自己赶上了也束手无策。
“精神出轨和肉体出轨不都是出轨吗，有什么不同？”
陶老师很好奇女人对出轨的看法，毕竟这样的问题很难开口问身边人，不熟的人没必要，太熟的人没可能。
“那当然不一样了！我觉得精神出轨很正常吧，结婚了也可以有喜欢的人啊，只是精神上的调剂，又不会影响婚姻。
肉体出轨嘛，风险就高得多了，万一被发现或者染上什么病就麻烦了，搞不好还会离婚！”
徐乔笑着抿了一口酒说。
“有道理，男人和女人对出轨的理解是有差异的，对性和爱的看法也不同。
我觉得男人多数时候把性和爱分得开，身体出轨是为了满足生理的欲望，就像饿了出去吃饭，但不会爱上厨师。
男人的出轨往往是单纯的性或者先性后爱，而女人多数时候是先爱上一个人才会有肉体出轨，女人的出轨往往是单纯的爱或者先爱后性吧。不知道我的理解有没有问题？”
陶老师掐了烟看着徐乔，想知道她的答案。
“嗯，你说的也道理吧，不过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出轨不可怕，只要不让另一半知道，不影响家庭就好了。难道你出轨了？”
徐乔也从陶老师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一丝的迷茫，既好奇他有什么样的故事，又能理解他的欲言又止。
“嗯，出轨了。”
尽管这种事情烂在自己肚子里最好，但陶老师还是决定把跟汪小纯的事讲出来。
人的情绪总是需要一个安全出口来释放的，徐乔是他最信任的人，也是最安全的出口。
秘密埋在心里就像一粒草种子，越是视而不见越是荒烟蔓草。
越若即若离，越身不由己。越不想汪小纯，越胡思乱想。这种矛盾的心情让陶老师的春天格外纠结。
“前段时间认识了一个女孩，很让人上头，感觉自己可能是爱上她了。”
陶老师又点了一支烟，思绪随着烟雾弥漫开来。
“哈，什么样的女孩能让陶老师上头啊，好想知道，快跟我说说！你们到哪步了，上床了没？”
“嗯，上床了。但感觉她对我不冷不热的，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我有点看不懂了。”
“你们认识多久了啊？”
“一个多月吧，党校培训时认识的，培训结束后就很少见面了。虽然上了床，可又不像你想的那样亲密。”
“上床了还不算亲密嘛，她没结婚？”
徐乔的好奇心比猫还重，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催着陶老师和盘托出。
“她离婚两年了，带一个孩子。也许她对我没什么感觉吧，只是因为寂寞，互相安慰一下？”
陶老师这么说是在为自己找台阶，他打心里是不想这么揣测汪小纯的。
他觉得女人不会因为寂寞或者喝多了就跟男人上床，何况是汪小纯这样有魅力的女人，即便离婚带个孩子，追她的男人也少不了。
“不太可能吧，她肯定喜欢你啊！反正我绝对不会和没感觉的人上床，不管他多帅多有钱！”
徐乔的话如长驱直入的寒潮，把陶老师吹得异常清醒，心里那些雾啊霾啊都吹得干干净净了。
“谢谢，跟你聊天很愉快。对了，推荐你一本书《海蒂性学报告》，这本书会颠覆你的很多认知。今天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不然跟你老公不好解释。”
那本书是性社会学的经典，对男女的性与爱写得很透彻，上次看还是十年前了。即便曾经震撼人心，也会跟往事一样模糊不清。
人就这样吧，道理懂很多，却依旧很难处理好感情关系。
“十二点半了啊，你说的书应该不错，有机会找来看看。我老公不管我的，也管不了，下次再听你讲。
其实，你不用有太多心理负担，不管你们会不会在一起，爱就去表达，男人的行动力就是一种魅力！”
徐乔的话无意中点醒了陶老师，他已经太久没爱一个人没有被人爱。
和汪小纯的关系发展太快，以至于忽略了这个最基本的问题——如何爱与被爱。
至于肉体还是精神出轨，上没上床，做没做爱，都显得有些可笑。
对和错，多和少，甜和苦，主动和被动，这不是小孩子才会纠结的问题吗？
汪小纯跟其他女人一样，渴望被爱，又跟其他女人不一样，她的灵魂自由而有趣，如哲学的终极问题一样令人迷惑又沉迷。
陶老师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检索着关键词：汪小纯。
她的眼神和笑容，她的气息和味道，她的直率和坦诚，她的坚强和脆弱，还有美好背后隐约的苦涩。
那些画面如同故乡春天的杨花，漫天飞舞，不可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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