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同学少年
“娃，我炒了菜，你起来自己热了吃啊。”
“嗯，你们路上慢点儿。”
迷迷糊糊中，听到这么一句，而下意识回了一句，昨天爸妈回来之后，等他醒了才吃的晚饭，大家在一起聊天，问了辞职的原因，也平平淡淡的回答不想干了。
之后晚上睡不着，失眠了，起床看半天书，折腾一晚上，天快亮了才睡着。
没有听到摩托车的声音，爸妈平时坐摩托车上下班的，不过外面下雪，昨天他们坐别人家的车到坡底，然后徒步走上来的，今天又要走到坡底，然后坐车上班，他们有工友开面包车上下班，搭防滑链可以走。
平常他们两人是不回家的，因为路太远，骑摩托车得四十分钟，况且他们工作在一起，平时一起吃住也方便，一般星期天了，弟弟妹妹放假回家才会回来，一家人吃饭聊天，至于这个家，回来最勤快的就是他了。
手机里头尖锐的公鸡鸣叫，让正在沉睡的他心都跳起来了，下意识的看了下收集，顿时寒毛炸立，惊呼：“迟到了……”
不过随后看着那手机号码，上面写着“小李”，舒了口气，想起自己好像辞职了，他打开手机，问道：“小李？”
“师傅，您真的不干了？”
“嗯。”
不想说这个，不过没办法，那边的小李是自己的徒弟，虽然比自己还要大一岁，不过他进来的时候迟，而且好多东西不会，都是自己教的。
“你说的是气话吧，没关系的，你算旷工一天，谁也不敢说你什么，即便是厂长也没事，毕竟……”
“嗯。”
迷迷糊糊的，心中也开始烦躁，淡淡的说了一声：“下班了哈，快点回去吧，我要睡个回笼觉，不说了……”
挂了电话，怅然若失，看着手机屏幕，八点一刻，这个时候正好是厂里下班时间，怪不得打电话，而爸妈上班时间是早上不到六点走的，基本上天蒙蒙亮。
既然惊醒了，也不睡了，穿好衣服，拿了铁锨出门，天边的太阳刚刚露面，阳光照射白雪，分外刺眼，他眼睛一眯，伸手遮住光线。
深吸一口气，空气刺骨，让人打了一个激灵，不过却也爽快。
先把积雪推走，推出一条小路，然后到煤堆抄了一锨炭，回到屋里倒进去，耳边顿时听到火焰升腾、煤渣迸溅的声音，瞳孔倒影出两道火苗。
出门到另一间房看了一眼灶台，同样加了点炭，看桌子上有倒扣的碗，里面有牛妈妈起早炒的西红柿鸡蛋。
烧水、下米、热菜、加上馍馍，一系列的步骤非常熟练的完成，洗漱一下，九点钟早饭吃完，期间几个电话，都是同事打过来的，想要劝说，可是都拒绝了。
那刺耳的手机铃声，让黎明烦不胜烦，因为那金嗓子公鸡叫可以让他不用迟到，所以一直没有换，现在也可以解脱了。
刚换了手机铃声，妈妈打电话过来了：“娃，起床了没？”
“早起了，别操心我。”
“吃饭了吧？”
“嗯，吃了，路太滑了，你们今天别回来了，我能够照顾好自己。”
“嗯，有事你打电话啊。”
“嗯，挂了。”
生活过的温馨，但是为了过日子，一家人聚少离多，爸妈住宿舍，一月最多回来六七次，弟弟妹妹各自上学，他倒是常回来，他不愿意住宿舍，可回家就他一个人。
挂了电话，开始收拾碗筷，这些活儿他上小学一年级就会干了，一直以来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懂事的孩子，并为此骄傲。
不过刚刚洗了半截，电话再次响了，不过这次是轻柔的荷塘月色，听着耳中也舒服了一些，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随后愣了一下。
“喂，吴总。”
“小牛，今天这是怎么了？闹脾气了？”
“没有……”
他的声音弱了一些，毕竟这位对他算是有知遇之恩，一手招人提拔，都是这位的手笔，长长鼓励他多学习，可以继续参加高考。
“那还不过来上班？我通过厂长说了，把你的工资往上调一调。”
这位是副厂长，主管生产，听着他的话，把他口中的小牛当做自己人，小牛心中那口“怨气”也化了，他深吸一口气，道：“吴总，真的不是耍脾气，其实……我早就不想在那边干了，您也知道的。”
“唉！”那边顿了一下，叹了口气，道，“咱们这儿的行情你也知道，除了煤矿、焦化厂、洗煤厂、砖厂你还能去哪儿？就还数咱们电厂说起来总算是有点面子，可是你不在这边干了，还能去哪儿？这个问题我也跟你说了好多遍了啊。”
小牛沉默了，随后他语气变得坚定：“吴总，不管怎么说，谢谢你这个电话，不过真的不回去了。”
“唉！”第二次叹息，吴总声音沉重道：“既然你决定了，那好吧，不过什么时候想回来就给我打个电话，一切我给你安排，没事多回来看看。”
“好的，吴总，谢谢。”
电话挂了，黎明整个身心好似都轻松了一些，他继续洗碗，刷锅，出门扛着铁锨把院子里的雪都堆起来，然后扫了一下院子。
把工具扔门口，哈了口气搓着双手，跑到火炉旁边烤火，顺便打开电脑。
配置不高，但是聊天足够了，打开企鹅，马上就听到一连串的滴滴声音，翻开好友，有亲戚朋友的，不过很少聊天，有些网友的，不认识，但是偶尔聊聊，打法一下时间，再有就是小学、初中、高中的一些同学。
原本以为，他的好友可以一直延伸到大学的，可是最后折戟沉沙了。
“书生，这个点儿，就出来了，今儿什么日子？”
“咦，书生上线了？”
书生，这是在同学群里，大家对他的称呼，实际上他在学校，人送外号就是“书生”，当然，也是因为与他的真名同音。
他叫牛书申，这名字取得怎么样还真不好说，反正他从小没觉得这名字有朗朗上口的感觉，后来听牛爸牛妈说这是当年生下来的时候，有算命的异人从门口经过，远远看到一本金书玉册从天空掉落，他过来结善缘来了。
有金书掉落，当时又是申时，所以这名字就是那时候取得，那人拿了一百块的善缘，扬长而去。
这也算是给名字加了个神秘的色彩吧，或许因为听了这段神话，所以牛书申从小喜欢看书吧，谁说的清呢。
书生：今天休息，算是放假吧，我比你们轻松多了，你们只放星期，我这随时放假。
寻欢：不对吧，前几天不是还说好的上班呢吗？我让你帮我做个作业你都推说没空，我可是牺牲了三个小时的泡妞时间呢，你拿什么陪我？
白面小生：滚犊子，书生上班辛苦，你丫还捣乱。
飞天小鹏：你们这俩白痴，书生这是炒鱿鱼了，这都听不出来。
寻欢：啥……
白面小生：？？？
这几位，都是高中一个宿舍的，也是玩的最铁的，所以即便是在一个群里头，也是亲疏有别啊。
书生：是啊，炒鱿鱼了，所以这两天比较清闲，你们谁有什么作业可以让我来做，哥这两天闲的慌。
寻欢：要不，你来这边吧，毕竟城里头机会多，以你的能力，在哪儿都能够混的很好，何必在你们那个山坳里头？
飞天小鹏：对啊，你还是出来吧，高中咱们一个班四十三人，就你一个是你那边的，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书生：父母在，不远游。
白面小生：滚犊子，多少年的道理了，说了你别读那乱七八糟的书，现在是什么时代了，我真想过去看看你到对生活在哪个朝代。
牛书申笑笑，虽然他知道这个理在现在已经说不通了，但是他自身的情况还真的不能走开，虽然这边工资低一点，但是能够照顾家里，现在家里倒是好了一些了。
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突然群里加了一个人进来，出来就发了一个文件，然后在群里说话了。
三哥：哥几位都在哈，这个视频内部资料啊，好不容易弄到手的，书生你想看自己下载，密码老样子，不能外传哈，不然追究责任的。
书生：了解，放心了。
三哥：寒假我放假回家，你到时候过来，我妈也想见你了，都在我这边说了好几回了。
书生：干妈身体还好吧？这段时间我也忙，没有过去看望她……
三哥：别说那些虚的，来不来吧？
书生：好吧。
三哥是宿舍里头年龄最小的，高中时候牛书申离家最远，每逢星期天不能回家，所以基本上就吃住在三哥家里，三哥的妈妈，对络上下载的，甚至有的只有音频。
不过只要是他们送过来的，黎明都接收了，每一个都认真的学，不懂的还扔到群里问，一群老师解答。
高中时候，他们班属于实验班，班里的学生都是好学生，学习的氛围非常好，所以基本上都是习以为常。
也因为这个企鹅群，书生在山里头，能够与外界接触，这是一个小小的窗口，让他不至于迷茫。
企鹅上敲门声响起，有一条信息，不过不是朋友圈，而是私聊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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