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
李默捧着长寿泉水喝了一小口，就被绿竹把捧着得水一巴掌全打撒了，指了指排着队饮水的羊，说道“人畜共饮不干净的，你也不怕惹病上身？”“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看水里的游魚嘻戏追逐，就能证明这儿的水质是很好的。”李默说着问牧羊人“这眼泉坑有多深？”“深不见底，口小肚大，越往下水质越好！”牧羊老汉坐在一块岩石上，吸着旱烟袋，还时不时从裤兜里摸出一二粒自炒的花生米，塞到嘴里嚼着。一说话花生米的渣子就喷了出来，然后拔开涂有红漆的葫芦喝上口小酒。漫不经心地对李默说道“这眼泉坑，在古代传的是神乎其神，说是一只从金鸡岭。不，应该说是金鸡岭的前身秃鹰岭上，飞来一只浑身发着金光的鸟儿，引导村民找到这眼泉坑。人们喝了这眼泉坑里的水，都能活到一百岁。不过这是古代的传说，因为它离村太远，现在家家户户都安装了自来水，也就没人来这儿打水了。”“老大爷，既然古代人叫这坑泉水叫长寿泉，是不是喝了这坑泉水后，就真得能长寿活到一百岁吗？”绿竹这个从大唐朝来的女人，也尊称牧羊人一声“老大爷！”那是觉着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前后不过才六天时间，因此应该用一声敬语来称呼“老大爷，就现在的桃花坞有多少超过七十岁的老人呢？”“听老一辈人讲，在唐伯虎建立了桃花坞后的二百多年，人们一直饮用的是这个长寿泉的水。所以通过祖宗留下的家族图谱来看，一般上了年纪的人都能颐养天年，彻底打破了人活七十古来稀的说法。”“老太爷，听您老讲话的水平，一定学历很高吧？”李默可真乖，为了从牧羊人嘴里掏出些真话来听，就送出了第一顶高帽子。他笑了笑，席地坐在了牧羊人的身傍，问道“晚辈有二个问题要请教大爷，还望前辈能不吝赐教一二！”“看在你能叫一声前辈的份上，有什么问题只管问来！”牧羊人倒也爽快“只要老汉知道的，我会像豆筒倒豆子一样，毫无保留地告诉你这个后生的！”“我们从村里走来，为什么看不见有年青人在村里忙农活？李默看着老汉吸着旱烟袋，随着老汉每次烟雾的喷出，一股股强烈刺鼻的老烟味迎面扑来，呛得李默好一阵的咳嗽。绿竹本来在山涧的坡地上，看羊群啃食着青草。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羊羔甚是喜煞个人，绿竹将它抱在怀中，抚摸着羊羔身上带卷的长毛，听着它“哞哞”地叫声。怱然听到李默的一阵咳嗽声，忙放下羔羊走过来在李默的后背上拍了几下。牧羊老汉一看李默闻不得这老烟味，就让李默换个位置坐到上风头来。然后说道“现在村里的年青人基本上没有种地了，都到城里去做农民工了。地里的庄稼大都是留守在村里的上了岁数的老汉和妇女在伺弄。”“难怪我们进村看不到年青后生，原来都到城里打工去了！”李默望着羊群和绵绵起伏的山恋，楠楠地说“这一路走来，好多地都长满了荒草，好像很长时间都没人耕种了。对啦，老大爷，村里人都不好好种地了，那村里人的口粮怎么解决呢？”“儍小子，现在政策好啦，你想啊，中国上下五千年，有哪个朝代能像现在免去农业税的？农民在不用交粮纳税，日子过的就像芝麻开花节节高。在加上城市需要农民工，农民又有从大山走出去的赚钱的机会。有哪个儍蛋后生愿意留大山里，过这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日子？到城里打工去，一能见得世面，二能赚的纱票，何乐而不为哦！有了钱还愁没有粮食，现在的农民真的大变样了，也像你们城里人买着吃。哈哈！”李默听了牧羊老汉说的话，心里不免打了一个寒战。他清楚记得一九八七年随父亲回祖籍的家乡，看到亲戚们的生活还很苦，每天的一日三餐除了锅壁的贴玉米面饼子外，就是锅底熬一些萝卜条盐稀粥。那一年的农村是今样，城市也是每个成年人一个月二十七斤粮食，凭粮证到市指定的粮店购买。剩下的什么都要票，上了年纪的人都应该记忆犹新。买肉要有肉票，卖馒头要有粮票，买布要有布票，甚至卖个线，电灯泡也要线票和灯泡票。二000年城市才取消了城市的购粮站，居民的生活来了一个飞跃，白面大米才成了老百姓餐桌上的主粮。屈指算来，这种富足的生活到二O一六年还不足三十年。可见这三十年中国不论是城市还是农村，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李默和绿竹因为心里还装着大山里刘子刚的事，不敢在这长寿泉坑边和牧羊老汉聊的太长时间，就辞别了牧羊老汉向山下走去。就在快进村时，传来了一阵快乐的乐曲，李默听得出来这是一首叫《今生只爱你一个》的曲子。这个曲子的主旋律很适合用为广场舞的曲子用。“天冷了别冻着，我在远方牵挂着。你是否想着我，春暖花开来回和。今生我只认你一个，越爱越深不寂寞。每一天都是为你活，这生只爱你一个！”好歌词配了好曲子，给人一种轻松，舒服，心旷神怡的感觉。走下山坡一看，果不出李默所料，就在李默停车的广场上，集积着有十五，六个中年妇女，在随着欢快的曲子跳起了广场舞。走近来看，这些农村的妇女，不论从服饰上看还是从动作节奏上看，都不比城市跳的广场舞逊色。李默和绿竹看了有十分钟，想着还有十分要紧的事要办，就上了那辆敞蓬宝马驶出了桃花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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