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要脸？
“昨天的作业，今天早上课代表都统计好了，有三个人没交。哪三个？自己站起来。”周一上午第一节课，英语老师站在讲台上，死亡凝视。
“书面作业没时间写，一定是把时间都留在背书上了吧？老师给你们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就先从你们三个开始。”
英语课的老规矩了，不交作业的要罚背课文。面向全班，公开处刑。
白析带着口罩，坐在教室后排，一脸忧郁。作业呢，他是交了的。但是课文呢，他依然是要背的。
原因无他，第一节课铃声刚响，他视野中的主系统图标就显示了一条新任务，一闪一闪亮晶晶的：
〖限时任务：“volunteer”〗
〖任务背景：周一上午的英语课，老师开始抽背课文：“anyvolunteers？”
任务内容：在老师期盼的目光中，举起你的左手，主动背诵，并获得全班同学的掌声！
附加说明：最好不要背错哦！
任务截止时间倒计时：07:09……〗
倒计时正在一分一秒地缩小，总共只剩七分钟的时间。
白析盘算着，那三位被罚背课文的同学里，最多只有一位能够完整的将课文背出来，磕磕碰碰的，大概会花三分多钟。其余两位估计都没背，拼凑起来最多能撑个一分钟。
就是说他如果想按时完成这个任务，必须在这三人背完之后立即举手，流畅地背出这篇课文。
第一个同学已经磕磕绊绊地背到了倒数第二段。这时，白析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悄悄解锁，放在抽屉里查看。冰冷的屏幕，散发着绝望：
小蔡：完了
小蔡：按照她的习惯，这几个人罚背完，她会先问一下有没有人愿意主动背诵，肯定没有啊。然后就轮到上次考试班上最后五名从倒数第一开背。
小蔡：那可不就是我！！
小蔡：我的死期就在两分钟之内
！！！
白析慢悠悠地开始打字。
皙：……怎么，你又打算朗读课文？
小蔡：不然呢？
皙：……要点脸吧。
小蔡：脸皮这个东西，除了用来看，就是用来丢的，要不然还能用来干嘛？
蔡云轩连标点符号都顾不上了。
小蔡：其实我背了，真的背了，只剩最后一段几句话大概还需要两三分钟
小蔡：可是第二个人已经背到最后一段了啊靠！谁能想到他前三段都没背，光背了最后两段！？
皙：这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老师，我没背……”那一位同学颤抖的音的宣告着蔡云轩的死刑。
“唉，全文抄三遍，放学前交过来，行吧？”老师面容无奈，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
“anyvolunteers？”老师带着期盼的目光，环顾教室四周。
“如果没有人愿意主动背诵的话，我们就要继续规定的流程了……”老师做着最后的等待。
白析飞快打字，视野中的倒计时已经只剩两分十七秒。
皙：赏你一个逃命的机会，怎么样？
对面很是激动。
小蔡：午饭我请了
与此同时，老师开始了最后一遍询问：“anyvolunteers”
白析举起了左手，老师眼睛一亮，“很好，白析同学，开始背吧！”
白析看着视野右上角那一小行散发着淡蓝色光芒，不断跳动着的倒计时，心跳有些加快。
背课文他倒是不慌，但是目前据截止时间只有一分30秒，而主系统给出的描述〖最好不要背错〗让他有些紧张。
幸亏带着口罩，白析觉得自己的耳根略微发热。一般来说，他是不会主动举手背诵的，现在只能被迫营业。
而系统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上线，他还是第一次独自领取任务并完成。
视野中的倒计时的数字不断变小，白析加快了语速。背到一半时，他视野左上角的银白色图标突然浮现。系统上线了。
倒计时还剩九秒的时候，白析完成了背诵。
老师非常满意：“很好！流畅的背诵，发音非常好听，最值得表扬的是主动举手的勇气。大家给他来点掌声！”
在掌声中，白析视野中的倒计时变成了一行小字：
〖限时任务：“volunteer”已完成。〗
同时主系统的声音回荡在他脑海中：
〖你与系统的连接已更加稳定。〗
〖感谢您的配合，请再接再厉！〗
白析坐在座位上，略微低下头。他想听听看系统会说些什么。
江弈本想祝贺他独自完成这项任务，却发现自己看不出主系统布置这项任务给白析究竟是为了什么。
而且似乎是刻意趁着自己下线的时候布置的。思来想去，他说道：【早上好。】
白析像是有些失望，抿了一下唇，在口罩遮挡下，轻轻地用气声说道：“早。”
上午的课程结束了。午饭时，蔡云轩兑现了承诺，请了白析一顿。
蔡云轩无精打采地咬着筷子：“唉，上午多谢了。不过哥们，你好歹语速慢一点啊！我还想着你能多给我拖几分钟，结果越背越快。我可硬是在两分钟内背下了最后一段……”
白析斯文地啃着排骨，没有回答。
“当时老杨看着你的眼神可欣慰了，怎么看我背课文时就好像我欠了他800块钱呢？”蔡云轩说着，扬起了手中的筷子，“但是我转念一想:你可是英语组的宝贝疙瘩，而我是英语组的疙瘩，这能相提并论吗？”
白析喝了口紫菜蛋花汤：“如果之前你没有趁他们提前下班，在晚自习溜进他们办公室打电脑游戏的话，我觉得单凭你的成绩，倒也还不至于成为他们的疙瘩。”
蔡云轩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我别的科目都还行啊，就英语一门，死活提不上来。不过我的英语和你的数学可谓是半斤八两。”
白析咽下一口油焖青菜，缓缓开口：“是的。我的数学真是你妈给你开门：菜到家了。”
蔡云轩筷子一抖：“我靠，你礼貌吗？？？”
“怎么说呢？如果你的综合评价是b等，那么你的文科可以在b前头加一个n，而理科则是在b前加一个s。”蔡云轩给出了一个新颖的总结。
“同是天涯偏科人啊！”白析感慨道。
蔡云轩点点头：“这不，马上就要分班考试了，你肯定选史政地呗。”
“那肯定的。”白析回答，此时他脑海中莫名浮现出系统劝他选理科的情景。
“你反正是选物理。另外两门定下来了吗？”白析询问。
“另外两门我选生物和地理。化学实在太难了，就不是人学的吧？！”蔡云轩哀嚎。
白析垂眸，盯着喝空的汤碗发呆：“可能对每个人来说难度不同？”他莫名想到了系统。他依稀记得好像系统每节化学课都会上线？记不清了……
江弈一直看着两人的谈话，欲言又止。其实，就算他说话也只有白析一个人能听见。
“分班考试后，相处了一年的同学也要各奔前程了……”蔡云轩有些感慨。
“还不知道升入高二后能不能见着。当然，我肯定能见的着你，反正就住你家楼下。”
“其实，如果你愿意，会有很多的朋友。就像初中的时候……”蔡云轩一愣，突然打住话头，欲盖弥彰地夹了一块小酥肉嚼起来，“算了，过去的事就不谈了。”
白析倒显得不以为然，他放下筷子：“我吃好了。那我就先走了啊，再见。”
“拜拜。”蔡云轩若有所思地看了白析一眼。
…………
“系统，今天上午的那个限时任务我还是没有想明白……”白析调试着热水器的水温，忽然问道：“背课文和稳定连接究竟有什么关系啊？”
【不知道。】江弈坦诚地回答。
“那难不成是主席统抽风了？”白析百思不得其解。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他一整个白天，现在将近11点，如果不能得到一个合理的解答，他可能今天晚上都睡不好了。
白析想着，走到了花洒下面。温水顺着他的肩背流至脚尖。江弈感到宿主非常放松，就像那件刚刚被他脱下来的t恤一样放松。
莫名其妙地，江弈想到了白析洗碗时的情景。可能是质地上的相似？他打住了念头，不敢再往下想。
成为系统后，一旦上线，白析一切的所见所闻，江弈都会同步感知，包括身体上的触觉。也不知道该讲他运气好还是不好，反正之前每次上线的时候，都没有撞上这种场面。
今天，他算是被迫闯入了一个很私人的领域。虽然对于白析来说，他可能只是一个……物品。
白析对此浑然不觉，反而趁着这时没有他人察觉，开始质问系统：“你别是跟主系统串通好了来坑我的吧？”
【不是。】系统冷冷地回答。白析耸了耸肩，顺手拿起沐浴露。
想到早上当着全班同学举手并背诵课文的场面，白析的脚趾就忍不住扣着拖鞋。他顾不上双手还沾满泡沫，突然捂住了脸，叹了口气：“下次能不能换个任务？我……唉。”
当时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他一个人回想起来真的是尴尬极了。
江弈正在被迫观赏一些隐私场景，白析此时的心理状态倒是恰好跟他不谋而合。在强行忍下了一些脏话后，他无话可说。
当白析的视野扫到腿根的时候，江弈无可奈何地开口：【你快点洗，早点上床睡觉。】
“嗯，行吧。”白析从善如流，很快清洗完毕，关掉了水龙头。
在宿主用浴巾擦干头发时，江弈听见主席统的声音：〖你现在还是学着点，以后要用这副身体，总归要处理一些必要的生理现象。〗
“学什么？怎么给这副身体擦上沐浴露再洗干净吗？”江弈嘲讽地反问。
主系统波澜不惊：〖总得趁早熟悉熟悉。〗
“要点脸吧。”江弈回敬。
白析推开浴室的门，迎面传来一股凉爽，他踩着拖鞋走进空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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