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小老师

空旷武台一角，夜耀君很早达到。

        元泽卡着上班时间到，看他来的这样早都问为何早起。

        那自然是为了修炼……且让元泽看在勤快的份儿上手下留情。

        “哎呀，别这么说。我待人一项很好，但修炼就是这样的嘛……见效快且有效的总是让人痛苦……”他表情那样无奈且天真，倒真像无忧无虑且天真的小孩。

        但要是知道他之前的经历……这状态实在渗人。

        多说无用，夜耀君只叫随意下手，只要他能忍，元泽就不用留情。

        “真的？蛮有毅力的嘛。怨不得年纪轻轻就到原体境界！”笑着，元泽猛想起什么极严肃的事板住脸：“你想修炼什么属性的元素体？！”

        灯笼一样一点火染的瞳孔贴上怼脸杀像卡通书里的夸张表情。

        夜耀君斜眼示意。

        “不会吧不会吧！真的是精神体？！”元泽大失所望。

        其实各种元素体的修炼大同小异，元泽大概是很擅长训练人所以抱着‘教他修炼元素体’为目标来训练夜耀君。偏他想修炼精神体，那是精神阁的秘技，类似药盟丹方一般。

        “真伤心！”装模作样擦泪“虽然我不知道精神体怎么修炼，但是知道这个对原力等级和纯度有要求。”

        反正都要修炼（挨虐），不用客气。

        元泽再次夸奖。

        被一个体型更小的家伙鼓励，总感觉很怪。

        他有个规矩，未免不认真听话修炼，元泽要和所有学员切磋。

        “不要吧？我打不过啊！”自知之明真的很讨喜。

        权当走程序，夜耀君走到中央准备战斗。

        他才做好准备，视野远处的那点身形脱缰似的飞来。还是甩暗器腾空防御的惯例，元泽见了更为欣喜，竟踏着纤细无比的丝线飞来。

        “前辈……犯规啊！”一拳揍到胳膊上生疼，这还是防御到的情况下。

        甩开：“反应不错嘛，我都没用原力好吧~”看起来还是那样轻松。

        虽然能飞起拉开距离保持安全，夜耀君也想试探前辈的功力落下合适距离纠缠；就算不用原力，经验和等级压制仍旧存在。

        不得不说身形小很适合刺杀，就算有防备仍旧难以看清前辈攻势。一举一动皆剩残影害的人只能慢半拍防御。局面一成碾压之势；

        前辈不仅身子小巧灵活行步似飞，几十个回合更发觉骨软身躯健，几招夜耀君认为必中的攻击也扑空。

        “不行了不行！”这长老真实年龄也有七十岁，一个失手人就没了。

        老者边笑边收手。

        他很满意夜耀君，却无言夸奖；收手后开始打听夜耀君的等级晋升历程。

        他明显走稳扎稳打路程，天赋不错心志坚定，至今未被强者相中应该是隔着杂门不敢挖墙脚且还没被学院准确录取……

        毕竟是杂门，私自录入一个学员也玩过。

        “您怎知？”

        “我可是赤袍！别插嘴，我要开始训练你！”

        小前辈统共教他七套拳；龙、鹤、虎、蛇、熊、鱼、猿，七套连着打循环一次就很费力，正式学会后每隔五分钟重打一次。

        夜耀君有天赋在倒是快，学就耗费三天时间。

        “不、不行了”正式学会一套连贯就耗费全部力气，龙拳游猛鹤拳优灵虎拳凶狠，其他几个也各有千秋，光是打一套就感觉全身冒汗。

        五分钟只够调整呼吸，一上午起码能打三轮。

        胸膛起伏鼻喘粗气：“五分钟轮一次，不得累死？”还要让原力流通体内打拳，没几天能早夭吧？

        一套拳轻松七套拳费力，一天打两套都算夜耀君勤奋，这拳法生猛又带变化，可算赤手空拳的招式模本；越有用越耗心神，倘若在夜耀君没入学城之前顺畅打一套都难！

        “嘿，死也不容呢！”许是见惯了这情形，小前辈淡定的很；“你要是只学这几套拳也算收货，想变强早晚要连续打拳！”

        他一扬言放弃，压力全抛给夜耀君。

        “真是的……”看来这小前辈真的很通人性“我要是能打一天，晚上请我吃饭！”

        元泽不信。

        夜耀君也不信，只能咬牙坚持；

        幸好他学没几天动作并不规范，一套拳打起来不比连贯的更耗体能；其实锻炼得当是极好的发泄方式，恰当时间对精神和身体都有益。

        时间长就很痛苦；出汗、肌肉酸痛会随着时间变化而加剧，耐得住那酸爽只是基础，心脏会随着不间断且突然出现的剧烈运动难适应的跳动促进血液流通，扑腾的如炸了窝的鸡圈。那感觉和心慌没什么两样，且时刻便随着脱力的风险。

        时间越长，要压住痛苦的忍耐就越重，打一套拳对精神力的耗费也更猛。最烦的是身体长期如此运动拳就无法打规范。

        “控制一点，用力猛啦——”

        “慢点也行，不用停。”

        “加油加油！再打一套，再打一套就能午休了！”

        小老师尽职尽责，听得久了察觉出在忽悠：“你，你骗人，都第四套了！”

        “哎呀！别在意这些细节，现在停下你还能继续打吗？”趁着感受不到痛再打一套！

        修炼毕竟是自己的事，再难坚持都咬牙硬挺。

        约莫打到第六套，夜耀君打到某衔接处一个失误跌倒。

        小老师瞬间扶助夜耀君，虽然他满眼金星再见不到什么别的。

        “你很厉害！”元泽说。

        这不是废话？！心脏跟药炉悦动的火焰一般跳动，身躯所见之肉泛红；肌肉尚未接受结束通知还跳个不停，鼻子嘴巴干的像撒哈拉沙漠……

        心中一万个不满没力气说。

        把人送回杂门卧室，元泽当初进学院的时候就经过大长老同意看过杂门几乎所有的书，送他回来自然没什么不妥。

        小师傅抗他回来实在是……有点丢脸。把人放到床上，兑了盐水往喉咙灌。

        夜耀君的房间相对干净，唯有书桌那处显示杂乱。元泽小小一个孩子服侍他跟小孩照顾大人一般。

        “师傅、咳、师傅你温柔点。”呛了几口。

        哼！元泽自认举动已经很温柔；再有差就是身高的差；“知足吧你，我只对小雷这么温柔过！”

        “雷前辈……”师姐的师傅，传言是个很美丽的强者，只是后来容貌被毁：“你喜欢雷前辈为什么没追到手？”

        ！小老师一震，脸色随即认真起来：“不是我没追到手，你知道吗，女人就像蝴蝶，出众的女人就像美丽的蝴蝶；这些蝴蝶如果不在空中飞舞落到人手中会被做成标本。这时候她们既失去了美丽也失去了生命，空留让人支配的皮囊。”

        “啊？”啥子意思？

        小前辈正襟危坐：“你知道吗，这个世界有很多扭曲的规则和制度；比如女性一旦步入婚姻就会被打上人妻的标签，所以一旦婚假就等同被做成标本。”

        “嗯……”勉强可以理解。

        虽然爸爸妈妈过得很好，印象中其他人的婚姻确实不怎么样。

        爱让人变得温柔与勇敢，而不是让人时常感到委屈或妥协；试想师姐一般美丽强大的女性要同他受琐事之苦，洗衣做饭生孩子……那定是解下什么大仇才能这样折辱。

        “你很适合当老师哦！”他讲话很有深度，夜耀君喜欢。

        忽受夸奖的元泽不好意思起来，对夜耀君又好上几分。

        “你家庭条件不错，但这个世界很残酷，日后会有许多冷酷而扭曲的现实，这时候要相信自己没错！”

        “好啦、好啦！”别再给他喂盐水，真的好难喝。

        吃惯珍馐美味确实会变得矫情，无奈反抗不过小师傅被惯一肚子盐水才作罢。

        “你看过‘忒修斯之船’吗？”他问。

听着耳熟，记忆里是一项隐忍深思的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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