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思考

日日和别人绑定，他和入学两位兄弟相遇时间变少。

宿舍几个都是很好的人，相处起来没什么冲突。虽然有时候也不大能听懂暗示，也不是特别傻。

牛哥勤于修炼，每天几乎不怎么用休息。

用过晚饭，牛哥一如既往盘坐修炼。但夜耀君只会闲来望空，或是望着牛哥。

“你可真勤奋！”每天逮着空闲努力，难怪练出一身腱子肌。

牛眼微睁：“是不是又夸我勤奋？”

点头。

要不是习惯这货真心实意祝福，夜耀君都觉得他在嘲讽；“你每天修炼（精神修炼）也很久，为什么每次夸完我都说自己懒？”

“我本来就懒啊，不然原修也不会一直这样……”

牛哥诧异；“神修不是更累么？还是说你觉得精神修炼不累。没人告诉你神修辛苦而且很厉害吗？！“

厉不厉害没明显感觉；之前提过荒深处秘境，有时候秘境散发的勾人力量最容易让精神修炼者上钩。

再者，夜耀君接受”自己很懒“的概念已经十多年了，神修又不会给人太多疲惫感。

”夜耀君，给你个建议。“正经到。

或许他很有神修天赋，实际上神修是比原修更难的进修方式。

有很多人因神修不够无法进阶为神，太多人也因完全无法进修而卡在原修某一等级。

“神修不易，得到合适教师的指导更难；或许你只是无心，日后说长了，只要周围人不开心就会以此事开刀；届时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最易起争端。好好改改总说神修轻松的毛病！”

夜耀君最听劝，毕竟牛哥说的也在理，改改总不是坏事：

“天啊！牛哥，你竟然是个好人！”谁好谁坏夜耀君最认得清，黏黏糊糊包上野牛大腿。

身体抗拒，心里却诚实的很；纯种人类身子又小又软，狐妖最美的姑娘都比不过这种自然的软嫩美好。软乎乎肉嘟嘟，性格也不刚硬……

怪不得地位高的家长都偏爱人类。

吵闹一阵，哨声响起又召起大家集合。

新生里面有些个十分优秀的人和兽；

比如之前被夜耀君怼的无话可说的虎和蛇，霸道、无理、凶猛也爱起争论；人类就客气很多，也有诡谲阴狠之辈；天赋相差无几的更是多，大家机缘巧合各不同，实力差距自然很大。幸好无人认出三人便是之前魔核风暴相关之人。

优秀者太多，目前显现的实力等级来看。夜耀君只算这一届出众却并不耀眼的。

他有时抽风甩起脾气非常惹目，多数时候却想隐入人群中。

饶是耀眼的光芒刚收敛，毫不相干的一位妖族女子却帮着一位人族姑娘出现。

女子是海鲨一脉，尖牙利爪身如小山；全肉丰满窈窕偏胖却生了尖下巴小脸，气魄十足不输男儿。

她便是少见的海洋族入学女子。

常浸水域的兽族最多便是鲨与龙，虽不是名门却也足够威慑，是时刻牵动目光的存在。

“你好，唐突了。请问有时间么？”她颇有和墨荣自相似之处。

二人正闲着，怎么好意思说没空？四人向一处安谧处。

女子一副尖牙开合总让他们这些平齿害怕咬到肉；自说她之所以来找夜耀君是因为之前赢下‘游戏’问了棕袍一个问题。

她赢得游戏自是之前和水有关的问题，问棕袍最近遇到最深奥的问题是谁问的。

如此找上夜耀君，有一事想问。

深海族名义上为兽族，实际和陆地的人或物相处素来不好；多数海兽生与海洋死于海洋，生平不变人不登陆。

就是这样与世无争的海族曾经被大陆生物集体猎杀捕捉，从此走上了相应的神志进化和等级修炼。

阎鲨身为天赋等级很高的海洋领袖，族群赋予她的使命便是‘过赏山川人情’，虽身为女子却也早早化形为人踏过大片兽领陆地。

整个海洋强族同心同德，内部来说是相当和善并顺应自然的存在。

自认见过各族风情的阎鲨也有自己的问题。

海洋的生命不同于陆地的人或兽，偏在人与  兽都进化后进化了力量而没进化智慧；一直不进化也就罢了，偏被捕杀还生出智慧，

“我想知道，如果当初海兽被屠杀殆尽有何不好；或者说我们海族的存在是必要的么？”

卧槽！一瞬间问这么高深的问题？！

存在有没有必要这件事，简直是生命体最终疑问。

幸而四人地位对等，众人皆能畅所欲言。

“姐姐（论年龄夜耀君应该叫他姐姐），游行这么久你认为生活的痛苦和快乐相对来说是平衡的么？”

除了大多数时间抱有的无感，快乐时间确实比痛苦多。

“这就对了；我认为世界上存在与不存在相应都很多，有意识与无意识总是永恒存在。一些部分选择无感，一部分选择摇摆不定的快乐和痛苦。”

也许早在意识与灵魂诞生之初灵魂便做出选择，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当时默认做的选择从而思考。

牛哥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生活虽苦，一瞬的快乐和优秀也是感知之内，有存在的意义。

“……哪个，我倒是，不觉得有意义……”同阎鲨声效的人族女生说。

她本性懦弱也自知，性格已定强改不成。

懦弱可以夸奖成善良和温顺，在人群里多是吃亏。

有心改却不成，她也思考过懦弱是否好。实际上即便某个人改也不能改变集体因懦弱而失去的东西。

“我们都是修炼上的强者，享受的优越多是普通人梦寐以求而不得；世界半数无论人手都是种地的基层苦力，他们生来就是一阵灰，死去也是灰，能说活着有意义呢。”女孩声音偏小。

此观点同样被阎鲨认同。

啊——

“首先，以高视角体会低视角生活会感受到有用并不完全有用的问题对吧。”

“第二个问题，我们不会觉得现在的生活痛苦，但地位更高的人如果突然变成我们这样会痛苦；同理我们认为的同步并不是真正的痛苦，明白么？”

“对吧，所以我们认为别人痛苦只是某些短暂时刻思考的问题；在长时间生活中不会有人如此沉溺这种痛苦，也就是说我们认为痛苦的人本身不会一直思考煎熬，他们平时有他们的快乐。”

嗯……这样好像也说的通。

“所以呢，我们当然可以思考这样的问题并进行辩论，毕竟生活就是突然向我们提出类似疑问。我想存在和不存在的意义并不能干扰我们思考太久。”

思考是有意义的，长久而痛苦的思考无意义；活着才会感到快乐痛苦，死亡是永恒虚无。

活的时间总是短暂，死亡的虚无必须面对而永恒。短暂的快乐应该被追寻铭记，而不是永远凝望痛苦深渊。

持有这种观点，阎鲨和小姑娘确实被打动：“你的观点非常有用，相信你以后定会散发出太阳一样的光芒。”阎鲨赞美道。

“谢谢，我也想请问你一个问题。”夜耀君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杂念，是单纯的、对看法的交流求知；“请问，在海洋生命的眼里，陆地的人与  兽是什么样呢？”

阎鲨闭上眼，意念让她回到驰骋海洋的时候——慢慢提升神魂，然后游荡漂浮随波逐流。

海洋生物名义上属于兽，但他们生态圈里很少与人或陆地兽接触；海洋生物无论强弱都属于海洋，生于此生死于此死。

弱者不会记恨强者，强者死后补育弱者。

海洋生物的生活类似人类描绘的桃花源，人与  兽是纯纯的恶魔。

“不过随着智慧的提升，很多族人的强者都会生出人与  兽的情绪。我此次来也是为了看清世界全貌解开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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