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小女朋友
不良少女团走后，艾夏的心情看起来非常不好。
纪风有些嫌弃的看着她，半晌，还是象征性的问了句，“你还好吧。”
艾夏瞥了他一眼。
用表情告诉他——不好，非常不好。
她的校服外套被撕烂了，里面白色的衬衣滚了一层灰，裙子后方印着几个大脚印。
最严重的是，她的胸针和手表都被人顺走了，可谓损失惨重。
“你觉得呢？”艾夏问道，口气不算好，有点冲。
虽然知道自己这场架打的和纪风没有关系，但还是忍不住牵连对方。
好在她看起来实在是太凄惨了，纪风没和她计较。
他撇了撇嘴，犹豫了一下之后开口说艾夏等他一会，然后朝校门口旁边的一家店铺走了过去。
艾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估计当时脑子转不过弯，竟然听从了他的话，一边整理乱七八糟的头发，一边原地等待。
期间看了一眼被撕烂的校服外套，外套撕裂边缘非常齐整，按照四六比例分开，怎么看都不可能再穿了。艾夏想了一下，把它揉成团，扔进了门口的垃圾箱。
扔校服外套时，艾夏探头看了一眼纪风进入的店铺，店铺看起来像是卖五金配件的，外面连个牌子都没挂，里面黑洞洞的，让人感觉非常不舒服。
然后，纪风就推了辆摩托出来了。
艾夏认得，就是上次他送自己回家的那辆。
上一次天色晚，她没有看清，这次看的清楚，那是一辆黑色的哈雷，外形极其炫酷，但炫酷中又有带着点低调的嚣张，是男孩子一见倾心的类型。
附中不允许学生驾驶机动车，电动车都不行，所以纪风只能把摩托车放在校外。
出来后，看到女孩眼里透出点惊艳，纪风心里暗暗有些骄傲。
只是男孩子好面子，表面上强装镇定，看似漫不经心且略带嫌弃的推着车走到女孩面前。
离得近了，他才看出女孩的凄惨，艾夏手背上、胳膊上、脖颈上都是一道道血痕，膝盖磨掉了一层皮，小腿处一片片可以看到的紫红，最严重的是右侧面颊，从眉尾到太阳穴有一道很深的划痕，露着血丝，看起来应该是指甲划的。
他不觉暗暗吃惊，收回了刚才觉得她大面上还看得过去的结论。
女孩的眼睛红红的，他一开始还以为她哭过，要不然就是要哭，结果发现是她用脏手揉了眼睛，眼睛进了灰尘有点发炎。
他这一路走来，女孩瞪着双大眼使劲眨了好几下。
这让他有点吃惊。
初次见面，他以为女孩这只白天鹅应该是娇气的，爱哭的，就像是只会活在童话世界的小公主，但凡遇到点挫折困难就只会告老师叫家长，躲在众人身后，装无辜，装可怜，博同情，却没有想到竟是个烈性子。
眼下都这副德行了还有心情和他呛声，不觉让他刮目相看。
他的神色未名，看的艾夏头皮发麻，下意识的想要去碰脸上的伤口。
因为没有镜子，她只是大致知道哪里受伤，但具体情况如何不得而知，只觉得右侧脸颊眉骨处有些刺痒。
她
手刚举起，还没碰到，就被纪风一巴掌给拍了下来。
艾夏一个眼神瞪了过去。
纪风：“小心感染了毁容。”
艾夏：……啥？
立刻从沾满灰尘的书包里翻出了手机，借着屏幕的反光仔细查看。
“毁容了，哪里毁了？严不严重啊？”艾夏焦急的嚷道。
“严重，再严重一点估计就嫁不出去了。”纪风挑眉。
听对方的口气，艾夏就知道又被对方骗了，横眉瞪了他一眼，“你大爷的，你才嫁不出去呢。”
纪风勾了下嘴角，“我本来就不用嫁，你当我和你一样啊。……我是用娶的好嘛？”
艾夏：……
很骄傲是吗？艾夏都不好意思告诉他，按照东市的风俗，男生娶媳妇都是要有房有车，外带巨额彩礼的。
你想娶，娶得起吗？
一来二去，艾夏也看出来了，这位爷就是来给自己找气受的，当下准备离开，结果刚转身，就被偌大的头盔当头罩住。
按理来说，同样的招数只能用一遍，第二遍就会轻易化解，奈何艾夏就是那个特例。
她动手能力和识别方向的能力一样差，当即只感觉眼前一片漆黑，手忙脚乱了一阵，终了还是纪风板着她的肩膀转身，然后替她整理好带子扣紧。
比及第一次，艾夏感觉得到纪风出手温柔了很多，尤其是特别注意没有碰到她右侧的面颊。
这莫名让艾夏有些不好意思。
心里痒痒的。
可这种心情也就维持了几秒，整理好后，纪风也不晓得从哪里抽出张独立包装的湿纸巾，拆开后甩在她面前。
“擦擦手，然后我送你去医院。”
嫌弃的语气配合着嫌弃的表情，气的艾夏差点把纸巾甩他脑门上。
擦好了手，顺便把衣服也简单擦了一下，艾夏才跨上纪风的车。
马上要走了，才想起好像遗落了什么。
艾夏抽出被纪风按在腰上的手，指着几步远外的地面道，“等等，那个拐杖怎么办啊？”
纪风瞥了一眼，犹豫了一下后，掏出手机对准拐杖拍了张照。
艾夏：？？？
纪风转头看了她一眼，“留存证据，省的里面那个瘸腿的到时候说老子贪他一根拐杖。”
艾夏：……
不知道是不是家庭和辗转多地上学的原因，艾夏极其敏感，当即就感觉纪风话里有话，虽然对方并没有其他意思。
他是在暗示自己借货款贪了他三千块钱吗？艾夏想。
若要是真的贪了，艾夏倒也忍了，可是她分明做的是明白生意，平白受到质疑，这个冤枉可不能忍。
她当即掏出手机，调出杨姐传给她的货品和价格记录单，伸长胳膊横在纪风眼前。
纪风：？？？
艾夏：“这是货品单据，你看对不对，别到时候说老娘贪你三千块钱。”
纪风瞥了艾夏一眼，只见女孩梗着脖子，嘟着嘴，一副“谁怕谁”的表情，看的他哭笑不得。
他本来没有这个意思，但看女孩的表情，知道这事说不清楚就过不去了，于是就这女孩拿手机的姿势捉着她的手，放大照片，从上往下扫了一遍。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后视镜里，女孩略微仰着下巴，口气洋洋得意。
纪风忽然就不想让她称心如意了，他推开女孩的手，往后斜了一眼，“哪里有三千块，总数分明是两千八百四十八元零四角。”
艾夏：……？？？
算起来，这批货确实没有三千元整，当时艾夏订完货后和杨姐联系过一次，杨姐给她报了个数字，艾夏想着和三千元没差很多，自己订的货又林林总总的，以后还要多多麻烦人家，就直接报了个整数，剩下的就当请杨姐喝奶茶了。
具体数目多少，艾夏也不记得，好像里面是有个四角来着。
听纪风这么一说，艾夏心里惊了一下，怀疑道，“真的假的？”第一反应是看单据的最下方，因为是手写的，并没有算总数。
“假的。”纪风“啪”的抓紧车吧，摩托车飞驰而出。
艾夏“嗷”的一声，抱住了男生的腰。
后视镜里，纪风嘴角弯了一下，随即消失不见。
说是去医院，等车停了，艾夏才注意到眼前是一家门面不算大的药房。
纪风看起来对药房很熟，把车停在路边人行道上锁好，挥手招呼了一下艾夏，就带着人熟门熟路的挑门帘进去。
一进门，迎面而来的是个穿着白色大褂，敞着怀的男人。
药店没人，男人像是在散步，绕着店里的货架，步子和表情一样闲散，腰背却挺得很直，见到纪风进来，金丝眼镜后闪过一道光亮。
“呦吼，稀客啊，怎么今天有空大驾光临？”
说完了才注意到纪风身后跟着的艾夏，笑容一下变得促狭起来。
“哎嘿，这是哪家的小姑娘啊，被你拐到这里来了？路见不平还是你欺负人家了？……看这一头一脸，可怜儿见得。”一张白面皮愣是扮作斯文败类的样儿，说着就要往艾夏跟前凑。
艾夏下意识往纪风身后躲。挪了一步后才发觉有些不妥，生生住了脚步，扬起个见家长时的乖巧笑容。
才看清，男人凤眼薄唇，一看就是才子佳人小说里标准的负心薄情郎长相，说年轻吧，眼角弯起时能够看到他藏在眼尾的纹路，但要说年老，看气质打扮却又不像。
实在是看不出年龄，艾夏也不好贸然叫人。
“哎，这是和人打架了吧。你们这些小孩子啊，明明没有长大，却偏偏以为自己长大了，遇到事情了也不和老师家长说，就会硬抗，扛到最后怎么样？……哎，一个个的都不省心。”说着，男人摇着头叹了口气。
艾夏暗戳戳分朝纪风瞟了一眼，想用眼神示意他作介绍，却见纪风一副实在受不了男人的模样，嘴角抽搐了两下，“几天没见，你是去八婆集训班进修了，还是年纪大了？怎么这么能唠叨，再过几年就老眼昏花了吧。”
纪风男人闻言立刻叫嚣，说自己哪里年纪大了，明明男人四十一枝花。
纪风作势：呕……
艾夏苦笑：……额。
好在纪风没有顺着男人的思路继续扯，径自掀开柜台挡板，走了进去，边走边从玻璃柜里拿药，全然没把店主放在眼里。
中途，有一种药他没有找到，大喇喇的高声询问。药名很长，艾夏还没反应过来，店主就长腿一晃进入柜台内侧，从玻璃橱柜里翻出管药膏，扬手扔给了纪风，脸上带着点不屑，“那么明显的地方也没看到？你小小年纪眼神看来也不行啊。”
纪风瞟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男人无趣的耸了耸肩，把头转向艾夏时却换上满脸笑容。
只是他那样的长相，即便是真亲厚也显得别有用心。
尤其是对方还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仔仔细细的把她扫了一遍。
“小同学，刚才他说的药膏是专门针对受损皮肤的，比化妆品都好用哦。”
“哦，这样啊。”
艾夏控制住表情，扯出了笑容。
“不客气，叫我栎哥就好了。”男人说着还要上手掐艾夏的脸。
纪风受不了一般，大声干呕了声，对着男人道，“都多大岁数的人了，好意思让人家叫你哥，你脸大的比得上太平洋了吧？”
苏栎甚是气愤的一跺脚，“干你屁事！”
艾夏微微一笑，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
之后，栎叔又问了纪风最近在学校学习如何，和同学相处如何，有没有被人欺负之类的问题，纪风一概不予回复，他倒是锲而不舍，搞得艾夏夹在当中有些无措。
尤其是对于他有没有被人欺负的问题，长眼的都能看出来，谁能欺负他啊？他不欺负别人就谢天谢地了。
“风啊，你上次受伤说是不小心着了个女生的道，那个女生你后来遇到没啊？……遇到了也别真心和人计较，人家毕竟是个女孩子，女孩子和你们男孩子不一样，那都是娇花，必须手心捧着，用心呵护着。……哎，你听到没？”
“听到了！”纪风不胜唠叨的吼了声，眼角却是睨着艾夏。说完一打门帘，进了里屋。
艾夏：“……呵呵。”
见目标人物消失，栎叔终于注意到店里还杵着艾夏，衣袍一甩，潇洒的朝艾夏走来。
看着他笑眯眯的走近，艾夏的心不由自主的提了起来。
这种被笑面虎盯住的感觉……
“话说，小同学，你真的不是我们小风的女朋友哇。”栎叔贴着艾夏的耳朵，温热的气息扑了她一脸。
艾夏脸一红：……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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