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回收残魂
熙泽盯着这座巨大的水晶洛神雕像看了半天，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
洛笙歌没忘记来昇龙渊的目的，先把正事儿办了再想其他事吧。
“白……”呃，好吧，她忘了这个小家伙叫啥了，“小白，我现在要去收回我的魂魄了，你能帮我跟阿沅带句话吗？”
“阿沅……啊！是公主殿下吗？可是……我这种身份见不到公主殿下。”
洛笙歌想了想，也是，龙族有等级制度，阿沅全名是青沅，是血统最纯正的青龙，也是所谓的王族，自然就是目前龙族的公主殿下，像是小白龙这样的身份确实不太容易见得到青沅。
洛笙歌也没为难小白龙，“那算了，那你愿意给我带个路，去我的灵魂守护地吗？”
“没问题！我们全族上下这几百年来一直都守着洛神殿下的这一缕残魂，不敢有所怠慢，生怕出任何问题，就等着殿下有朝一日来取走魂魄呢。”
“殿下？”熙泽说道，“为何要称呼姐姐为殿下？”
“呃……”洛笙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个称呼。
小白龙立马就回复道：“自然是殿下了！洛神殿下当年在昇龙渊一战，那可是很多龙族前辈亲眼所见，虽然那时我还尚未出生，但是一直都有听前辈们讲述殿下的英姿，据说殿下徒手撕碎魔龙，掏出龙丹，抽龙筋，一脚把魔龙脑袋踩在地上摩擦，拯救了整个昇龙渊和众多龙族幼龙，殿下就是我们龙族的神女，自然当的起一句殿下的称呼了！”
“哇哦，姐姐好厉害。”熙泽眼里难以隐藏的崇拜的神色看向洛笙歌。
洛笙歌：“？？？”
我啥时候干过手撕魔龙，掏龙丹和抽龙筋这么凶残的事情了？
洛笙歌仔细想了想，好吧，好像还真有这么一回事，但那单纯只是因为她当时没有合适的法器啊，那个时候她的水玉笛都还没出世呢，只能手撕了。
洛笙歌一直以来还有些不好意思面对龙族的一点就是，其实当年她来诛灭魔龙，并不是因为奉天君之命这一类的正儿八经的理由，而是单纯因为她跟天君在人间游玩期间，无聊之余，在玩猜下一个走进酒馆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这种游戏的时候，洛笙歌猜输了，两人约定谁输了就去干一件造福人间的好事，她就只好就近找茬子了，刚好就碰到了魔龙闹事，于是就顺理成章有了后续的一系列事情了。
看着熙泽蠢蠢欲试的表情，洛笙歌立马开口阻止道：“你要是敢叫我一声殿下，我就……”
“就打我吗？”
洛笙歌：“？”
等等，我有这么暴力吗？而且为什么阿泽这表情看上去，好像还挺期待一样。
这孩子莫不是有什么受虐倾向吧？
“……就罚你以后都不准再跟着我了。”
一听到这句话，熙泽的表情立马垮了下来，然后就换了一副委委屈屈的表情，“姐姐，我错了……你不要丢下我。”
“呃咳，只要你乖乖听话，那……一切就好说。”洛笙歌扭头看向别处，她是真的看不得熙泽这张如玉的脸上再摆出这种委屈的神情，简直像极了被主人抛弃的小动物一样，可怜极了。
“嗯，我会很乖的，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嗯。”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洛笙歌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好，熙泽真的太乖巧懂事了，这样其实很不好，完全没有他自己的性格特色了，兴许是小时候经历了什么悲惨遭遇，所以现在才对她很依赖吧，总是患得患失的样子。
唉，以后还是多迁就一些阿泽吧，毕竟他是这么的乖，他要是想皮一些也就由他去吧。
“为何这一路上都没遇到其他龙族？”以往她来这里的时候，许多未化形的龙族都喜欢在各种地方盘着，几乎走哪儿都能看到大咧咧趴路边上的龙。
“这是因为青澧殿下掌管了昇龙渊之后，就推行了一系列的政策，比如要修炼必须去专门的修炼地带，平时出行都只能化为人形，不能化形的只能在自家洞里修炼，否则现在昇龙渊龙崽的数量越来越多，容易造成出行不便，而且今天刚好赶上龙王祭，所以大家都去擂台那里观看龙王祭了。”
“龙王祭？那是什么？”洛笙歌一听这名字，顿时想到了千年前的魔神祭，那是在魔界很流行的一种大型打架活动，魔族向来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每隔百年便有一场魔神祭，神魔妖怪皆可参加，只要夺魁就可被众魔认定为魔尊，号令天下全魔族。
“姐姐，就是效仿魔神祭一样的比武庆典，但跟魔神祭不一样的是，龙王祭只是小辈们之间的切磋比武，为了赢取去四海龙宫侍奉王族的机会，据说前三名突破结界出去之后会直接被纳入王族护卫军。”熙泽解释道。
“阿泽你居然对龙族也这么了解啊？”
“嗯，略有所闻。”毕竟这些年来，熙泽不知道打了多少条龙，所以他很清楚地知道，龙族真的都不是些什么好东西，姐姐离他们越远越好。
“听上去好像挺有意思的，等会儿拿了魂魄要是还没结束，我们去看看？”
“好，都听姐姐的。”
……
昇龙渊的龙宫处，这里居住着王族一脉，虽然王族大多数搬迁到海底龙宫了，但是青澧和青沅两兄妹依旧习惯住在这里，于是龙王便将昇龙渊干脆交给了自己的大儿子青澧来管理。
“听说，她回来了，你不去看看？”
说话的男子身形高挑，有着一头银白色的长发，额前有一对与发色一样银白色的龙角，额间戴着一个碧绿色的眉心坠，与他碧绿色的眼睛交相辉映，嘴边擒着一抹微笑，看着自家这个口是心非的妹妹。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青澧没有立即回复她这个话，只是另起了话头，“唉，也不知道是谁在四百年之内，隔三差五就往人间跑，这普天之下但凡有个洛神庙的地方，怕是你都跑了个遍吧？”
青沅不客气地白了身后的人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你都等了她四百年，现在她回来了，你反而不敢与她见面了？”
“……都说了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好吧，我刚才从水镜里面看到，他们似乎准备去取残魂了，阿沅，你可知……跟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是谁吗？”
等了好半天都没有听到回复，青澧也是一点儿都不着急，因为他非常了解自己的妹妹，果然，她最后还是开口问道：“……是谁？”
“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说个屁！”
“就是因为不知道，才更让人担心，不是吗？这个男人的修为，我竟然看不出来，洛神才刚苏醒过来，身边就多了这么一个我们都不认识的人，现在洛神的法力和修为大不如以前，甚至魂魄的缺失也会导致在情感方面，和对一切事物的敏感程度上，有所下降……”
还不等青澧说完，他就看到自家妹子风风火火地往宫殿外走去，“唉，这么急着去哪儿呀？”
“要你管！”
待青沅的身影已经彻底看不见之后，青澧的随从从后方阴影处闪现了出来，“殿下，龙王那边来了命令，让殿下马上去南海。”
“知道了，这边有阿沅在，应该不会有事，我离开之后，昇龙渊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直接传音于我。”
“是，殿下。”
离开之前，青澧再次看了一眼水镜中映出的熙泽的样子，他总觉得这张脸……似乎在哪儿见到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算了，反正阿沅也在，他这个妹妹性子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做事还是很靠谱的，尤其是牵扯到洛熙神君的事情，她总是会上十二份心的。
……
残魂所处的位置在昇龙渊最深处，虽然说残魂上面附带了天君设下的结界，但凡有歹徒想要占为己有，都会被重创，除非洛笙歌本人去取，再加上龙族看守的很好，四百年来的每时每刻都会有轮流守卫的龙族士兵把守。
见到小白龙领着两个人走了过来，守卫者自然挡住了不让他们进入，洛笙歌走上前当着他们的面祭出了水玉笛展示了身份，把守的士兵才恭敬地称呼一句“洛熙神君”随后放行了，比起认脸他们更会相信灵力和水玉笛这种代表身份的象征。
“没想到居然这么简单就进来了，姐姐果然很厉害。”熙泽感叹道。
“因为他们守在门口其实也没有太大的用处，这里设有天君的结界，何况……我和龙族的渊源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等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讲讲故事吧。”
“好啊，我想了解姐姐的全部故事。”
“那……估计得要很长时间了，现在有好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你要是想知道我的全部故事，就得等我把剩余的魂魄全部找回来才能听得到了。”
“嗯，那到时候……姐姐也会想起我，对不对？”
“呵，对啊，我说过的，现在不会问你任何有关我们俩之间的事情，我要亲自回想起来，我到底是什么时候有了阿泽这么乖巧听话的一个弟弟的。”
“嗯，那姐姐回想起来之后，会不会……就不喜欢我了？”
“嗯？难道你以前不乖？”
“……好像有点儿。”熙泽垂下了眼睛，盯着地面。
“是嘛。”
“如果真是那样，姐姐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会吧。”洛笙歌回了一句，然后往前继续走了几步。
熙泽：“……”
熙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低垂着脑袋，垂在身侧的双手也紧紧握着，一时间没有说话。
“我开个玩笑的，你干嘛那么当真，不会，你不管什么样我都喜欢，好了吧？”洛笙歌也停下了脚步，转身看了过去，无奈地安抚着。
熙泽真的好像一只大型灵宠啊，天天患得患失，生怕主人不要他似的，不过这一点倒是跟当初她捡到了阿沅一个样，整天黏着她，她去哪儿都跟着，跟在身后屁颠屁颠的喊着“姐姐，姐姐”。
所以当洛笙歌在九凤山看到熙泽，被他这样一路跟着，也在身后喊着姐姐的时候，她一时间没有拒绝，也是想到了阿沅，便由他去了。
洛笙歌走进天君设下的金光结界之中，熙泽和小白龙都在结界外面等候着，这也是龙族守卫为何如此轻易就放他们进来的原因，天君设下的这个结界只有洛笙歌本人才可以进去，但凡有闯结界者，一来会被结界反伤，二来会惊动天君，他便会亲自前来查看。
洛笙歌将手伸向结界中央，悬空着的泛着淡蓝色亮光的一缕残魂，她手停顿了一下，扭头看向结界外面静候着的少年。
“阿泽。”
“怎么了，姐姐？”
“唔，我就是想说，希望回收的这第一缕魂魄里，刚好能有关于你的记忆就好了。”
……
随着残魂顺着指尖逐渐被吸进身体里面，洛笙歌感受到了体内力量的流转与融合，这个过程很漫长，还伴随着脑子里面闪过的无数画面。
她知道这些画面都是伴随着灵魂，丢失的那些回忆，而在这部分画面之中，最让洛笙歌印象深刻的便是——
一个小男孩奋力地挣扎着，最后从抓着他的人手里挣脱，摔倒在地上，即使浑身无力也要朝着前方爬过去，流着眼泪，嘴里声嘶力竭地不断在喊着……“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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