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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鸿庐书院


几日后,四人便收到鸿庐书院的邀约。

        花朝盛会不仅是各门派的比赛,还是各家子弟到鸿庐书院的研学。

        以往每年也有其他门派弟子到同光宗研学的,各宗门之间也都有交流学习,但去鸿庐书院的机会更难得,时间只有一个半月且跟花朝盛会同期,三年一度。

        彭绡华看着请柬紧皱眉,余琬问了才同她低声说:“最讨厌书院里古板无聊的老先生,在那里的日子简直日夜唯艰。”

        余琬在山上时也有耳闻,据说鸿庐书院的讲堂十分磨人性子,总会有一些弟子对其大骂特骂。但也有人称赞掌院先生风流蕴藉,才高八斗,对此众人褒贬不一。

        书院不像一般的修仙门派,它跟人间的联系更紧密。虽说院内也有很多练符练丹的修士,但也有许多凡人,教导的课程也多以修心为主。总的来说,书院算是修真界和凡间的一个链接点,更重要的他们这一门有天下闻名的占卜术,也因此深受两界景仰。

        余琬想起姜怀瑾出身鸿庐书院,倒也难怪他在外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

        书院会给每一个参赛的弟子都发请柬,宗门世家子弟必须前往,散修则是自便。余琬想到李自春,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参见这种研学会。

        休整了几日,四人启程往书院去了。鸿庐书院就在洞波城内,建在城主府近旁,外看碧瓦朱甍,飞阁流丹。殿台楼阁,重横交错。门内种桑榆槿柘等各色植物,镂着不少形态各异,俯仰不一的假山。内中层台累榭,丹楹刻桷,美轮美奂,神工天巧;苔藓成斑,藤萝成映,奇花闪烁,一带清流。

        但欣赏完了书院典雅之美,余琬才觉得日子痛苦。

        上了几堂讲堂的课之后,她现在只想和彭绡华一同逃课。

        每天书院内分设五个讲堂,供研学弟子听课。本来余琬想着课堂再枯燥,摸摸鱼就可以混过去,谁知道他们采用符纸传真的授课方式,听了课,就得写感悟,写不合格还得罚抄经书。

        余琬本想着有几个跳皮的揭竿而起,自己滥竽充数一起闹个翻天。但几堂课下来在学的弟子全都乖乖的待在学堂,虽说不少人为听课论道急得捉耳挠腮,但也都听安排。大概各个宗门都打点过,余琬心叹,不想写论文怎么逃……

        书院内的弟子都穿着质朴,彼此相见也都彬彬有礼。余琬本就不是个重形式的,听他们一曲三折的话风脑子都大,更别谈是讲堂的课。

        再说那讲堂的课程,每日讲些道经,心经,先以“君子当终日乾乾,夕惕若厉”“小人无咎,君子吝”之类的开个头,之后的内容就像瀑布一样在余琬脑子里一泻千里。听七成,懂三成,等到提笔要论道的时候满头汗。偶尔也讲一些文法和诗词歌赋,这种比道经还难,余琬的退化到小学的词汇量根本不足以用来赏析文章。还好这也只是选修,你论道写得好也就不说什么了。

        只是余琬也不会论道,每次都是“我觉得”三字开头,之后快乐水文章。

        彭绡华也不会写,她都是抄的,大大小小的文章抄了四回,不是用钱买,就是有修士殷勤地送上来。虽说这种“借鉴”也是常事,但像她一样回回抄,回回有花样的还是少。

        宋晢源倒是写的无功无过,只是很多都是老一套的说辞,思想正是正,就是有些千篇一律。到鸿庐书院之后他每天早出晚归,余琬二人见他那么刻苦只当他是因为没拿到盛会终赛名额心里有些急,也就任他去了。

        也有些修士抄了前些年的文章交上去,被讲堂的先生发现揪出来,谁知往往一查有好几人文式相同,彼此都不承认自己是抄的,硬要在讲堂里来一出“血战山寨”。

        余琬从一个不参加书院研学的散修那里拿了一张请柬,把林言章也放进书院学书。自己在这里每日为了听懂课头顶冒烟,林言章反倒答的出些门道,那教课的先生还夸他孺子可教,院内的儒生也喜欢跟他一道。

        她自己在讲堂里磨了几天,倒也渐渐得出些要领来,无非是破题,承题,起讲等等的套路,加上些自己的修饰,大概写个高深莫测也就罢了。虽说常常自己交了文章上去也心虚,但几次看见叶见山的小学生式作文,倒也没那么心焦了。也有一些写的好的,先生专门挑出来念,只是余琬知识不足,往往听一段漏一段,常常文章听了大半,抓不出什么重点。听着先生在台上夸那文章怎么独到新意,也只是跟着附和罢了。

        有些时候掌院先生的亲传弟子也会来授课。

        钟子瞻和陆子修还好,那个姚子期,好像总是一副修士不学无术的样子,教书教的趾高气昂的。有一回他出文联考校台下的弟子,要死不死点到余琬。余琬头皮发麻站起来答,那上联是

        “银栖灵海坨”

        余琬绞尽脑汁尬笑半天,众人只看着她。她看了半天只看出个五行相对,迫不得已弱弱憋出一句,

        “烟锦济坡柳?”

        烟锦是民间富贵家小姐常穿的布料,因为丝质轻薄柔软,有似烟云得名,在人间市场上一尺便要一金的价格。

        姚子期听了这个,音律不对,意义也怪,指着余琬,嘴里喊道,“学了些什么!尽胡说!”

        台下的学生笑作一片。别笑了大哥们,余琬心里凉凉,我实在对不出来啊,能把字找对都不错了……

        于是当天被姚子期罚去抄了三遍诗三百。

        余琬很怨怼,她觉得不全是自己的错,谁没事还专门研究怎么对对联啊?你有本事就问问草药知识,这几年在山上认得可熟了。

        一日余琬跟着彭绡华一起去听讲堂的课,半路突然听见一个男人喊一声:

        “彭绡华!”

        听到声音彭绡华拔腿就跑,把余琬一个人落在后面,身后那男子也追上去,整得余琬云里雾里。

        自那之后每天都看得到那个男子的身影,无一不是紧盯着彭绡华。彭绡华自己一个头两个大,交代自己前些年参加研学的时候撩拨了一个侍剑阁的剑修玩,玩完拍拍屁股走了,那人此后每见到她总是一副怒容。于是余琬很光荣的帮彭绡华放哨,美其名曰“防狼”。

        余琬:如果是防狼的话我觉得放你的哨更有效一点。

        日子每天混着过,余琬像在山上一样又觉得没意思。成君岷的论道文章每每被拿出来念,她辛辛苦苦熬夜交上一篇勉强不被罚抄。一天一天地磨,有那么一天,侍童传话掌院先生要见她。

        “见我?”余琬指着自己问。

        “是,道友快些同我走吧,不要误了时辰。”

        跟着侍童七折八拐地绕过抄手游廊,走到一所勾心斗角的房屋前,余琬推了门进去。只见室内烟雾缭绕,一股浓重的药味布在房中。

        屋内椅子上坐着一位面色苍白的老人,头发黑白相间,双眼无神,整个人干瘦干瘦的,脸上一片行将就木的死气,听见余琬进门的声音,迟钝地转向她。

        掌院先生笑着伸出手,笑道:“孩子,过来。”

        余琬从看他第一眼起就觉得不对劲,如今一看他的手并没有朝着自己,心里猜测得到印证。

        掌院先生,是个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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