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推翻的错误
黑医生无德行医多年，也从未被上司开过这种玩笑。
但在“蔷薇”处事许久，他深知英琳女士不会开这种没营养的玩笑。
“真令人吃惊，”医生帮英琳用秘法治疗伤口，“高阶秘法师被普通人打了，我还从没听说过这种事。”
英琳笑了笑，“你最好少说几句。”
她转头对查理说道，“看到了吗？这是秘法，如今这个世道，光靠格斗技可站不住脚了。”
查理看了眼伤口处泛上的金色魔力，这锡箔纸一般的魔力会帮他治愈伤口，“你打败我的那一下也是？”
不知为何，英琳总觉得查理这句话中带着笑意，不知有什么含义，“没错。”
“我叫人给你准备了住处，从今往后，你就留在这。”
“我今天需要回去一趟。”
“嗯？”英琳打趣道，“想跑不成？”
在医生看来，查理的要求是必然达不到的，到手了的人，哪还有放回去的道理？更何况，这个人并不可信。
“我还会回来。”
“哼……最好是这样，”英琳冷哼一声，“明天早上，记得回你的工作岗位。”
查理点点头，顺利离开了。
一旁的医生目瞪口呆，“不是，还真让他回去了？英琳女士，这里是据点，据点！”
“一个临时据点而已，”轻松下来的英琳打了个哈欠，“我在他身上做了标记，随时可以找到他。”
这一次，医生再度正视了英琳已经愈合的伤口，“真是他弄的？”
英琳默认，“想招贤纳士，诚意只然要多展露一些。”
“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没给他治疗。”
英琳瞪了过去，“怎么回事？”
医生表示他也很无辜，“我是想帮他，可他不让我碰啊！”
……
深夜凌晨，独自守在大宅中的泽伊心中焦躁不安，犹如万马奔腾，心急如焚。
查理·德森自打傍晚时出门，直到深夜都没有归来，亏他还大言不惭的说“住在这里”，泽伊甚至怀疑，他今晚不会回来。
在泽伊看来，查理·德森是远古时期的博学者，即使拥有以一挡十的高超体术，在面对热武器时，他那可怜的自保能力根本不堪一击。又或者说，一个被召唤出的非守序存在自由行走在人类社会？泽伊可不希望明天早晨被治安官敲门。
这段时间，泽伊凭借着脑中出现的知识，尝试过所谓的“秘法”，但他深刻意识到，有的东西，不是光有理念就能学会的。
他还指望向查理·德森解惑，可那个家伙，不会再也不回来了吧？
“咚咚。”
寂静的深夜突然传来两下敲门声，虽然泽伊家附近不远便是闹市，但这个时间已经称得上寂寥无人，泽伊怀揣着忐特的心情，下楼走到大门前。
“是谁？”泽伊问道。
“是我，查理·德森。”查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泽伊打开门，看到身上沾着斑驳血迹的查理站在门外。
泽伊眉目间泛上一丝凝重，他仔细瞧了眼门外，确认没有跟踪者或路人后，才放查理进门，“快进来。”
查理进入后，动作自然地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露出被血浸湿的黑衬衣。
血迹在衬衣上并不明显，但借着灯光，也能看到点点深褐色的痕迹，泽伊走上前撸起查理的袖子，问道，“你去做什么了？”
查理甩开泽伊的手，反手从外套中掏出厚厚的500镑，扔在桌上，“去了趟地下格斗场而已。”
“你的伤就是那么来的？”
泽伊看了眼查理的伤，又忍不住看了眼500镑，长这么大，他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就连最开始借的贷，都只有300镑而已。
“你的伤……我先带你去看医生吧。”
“不需要。”查理拒绝了泽伊的好意，他特意没有让蔷薇那边的医生用秘法治疗他的伤势，原因就是，他的身体与人类不同。
查理的血肉甚至能够满足舌女贪婪的嘴巴，在他的血肉中充满了魔力，作为代价，治愈他的伤口自然也要消耗更多魔力。一旦被那边的神木治疗，他的与众不同必将被察觉，因此，查理避免了问题的发生。
“那……至少给你包扎一下吧。”
泽伊很快拿来一卷绷带，查理看了一眼，将绷带拿走，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等一下！”泽伊喊住了他，“这500镑，你不拿吗？”
“你留下，就当赞助费好了。”
“这怎么行，是我召唤你，住处……理应我来提供。”
“那就当封口费好了。”
“封口费？！”泽伊咧起嘴问道，“你该不会……惹了事吧？”
“……我加入了黑社会，”犹豫过后，查理决定如实回答，“最近几天，大概不会再回来。”
“黑社会？！”
泽伊大吃一惊，一个被召唤来的古老存在，一天不到，加入了当地黑社会？故事书都不敢这么写！
但查理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这说明，荒唐的事情还真就发生了。
泽伊沉吟过后，决定收起这500镑，没想到查理给他带来的第一个回馈并非是知识，而是大把金钱。他心中还是窃喜的，毕竟困扰他多年的债务问题一夜之间解决了。
只是……秘法的事情，他要怎么请教？
……
第二日，查理赴约回到了蔷薇的临时据点，刚凭着模糊的记忆入内，除了等待他的英琳以外，还有一只黑豹看了过来。
查理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这只动物，或者说，根据查理的经历和行动轨迹来看，他根本没机会接触太多野生动物。
“给你介绍一下，它叫‘蔷薇’。”
“蔷薇？”
查理看过去后意识到，原来这就是组织名称的由来，更重要的是，这其实并不是只野兽。
或者说，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野兽，而是一件具有“活着”特性的虚幻物。
英琳拍了拍蔷薇的头，后者也将毛茸茸的脑袋凑了过去，这么看来，两位是老伙计了。
很显然，这只名叫蔷薇的虚幻物黑豹是不会承担坐骑一职的，让查理有些头疼的就是，蔷薇与他的职位一样，都是英琳的保镖。
“要不……我们先谈谈报酬？”
“哦？”英琳顿时起了兴致，查理谈及报酬，就说明他有了留在这的意愿。
“不是报酬，绿宝石，应该说是‘工资’才对。”
“有什么区别？”
“我和你可不是短期的合作，在你身死或重伤退休之前，你都得在我身边工作。”
查理可不会在意这空口无凭，他果断回答，“好吧，没问题。”
“那就按照以往的规定来算好了，以后的资源也有你一份，”英琳笑道，“只要你有命拿，保你不会吃亏。”
查理对这样的开价并不感到以外，他神色平淡地点了下头，英琳继续说道，“以后，你也是蔷薇的一员了。”
虽说查理是体验生活，但这生活体验的，也太不平凡了。
就连查理自己也没有想到，他以“普通人”的身份到达了木多里瓦，不到二十四小时，他就加入了当地最大的黑帮之一。
而且……查理站在沙发后，瞄了眼前面的英琳女士，这地位似乎也太高了。
“……叛徒？”
躺在沙发上的英琳磨了磨指甲，看着面前被绑在地上的男人问道。
“为什么说他是叛徒？”
英琳记得面前这个男人，在不久前的爆炸事件中，这是牵扯到的另一名情报员。
当时事发突然，潜伏在泽克多家族的蔷薇组织间谍发出紧急求救，几乎是在收到求救信号的瞬间，睡在床上的英琳坐了起来，她爱戴自己的部下，更何况是为她潜伏敌营多年的勇士。
当时，英琳立即融入空气，亲自营救濒临暴露的间谍，却传来间谍已然落入敌手的消息。
紧接着，一日后，那名间谍再次无差别投送求救信号，信号内容为:“我已逃脱，请求接应！”，但这个消息却没能顺利传达给英琳，而第一个收到信号的，正是面前这个男人。
这个动起手来毫不逊色的女人此刻正懒散地躺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问道，“不是已经确认了那名间谍反叛，为什么又揪出我的情报员？”
“难道说，蔷薇里这么多叛徒不成？”
在场的气氛冷到冰点，只有初来乍到的查理还在左顾右盼。加入组织多年的老骨感尤为清楚，英琳·塔萨帝尔的语气越缓，她的心情就越是不佳。
英琳越是看重自己的部下，就越是憎恶叛徒的出现，这类话题一直是蔷薇的禁忌，若非这名老成员认为疑点重重，也不会将几个月前的事掏出来再提。
“英林女士，您也知道，当初的事太早下定论。”
一般情况下，被识破的间谍本应当场击毙，但那位代号“时钟”的间谍不单存活下来，反而顺利出逃，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英琳和众人推测，“时钟”能够活下来的理由只有一个——诈降。只要“时钟”愿意成为碟中之谍，并有能力再次取得英琳信任的话，泽克多家族留他一命的可能虽微乎其微，但也并非为零。
但最大的问题便是，既然选择诈降，就有真正叛变的可能。
当时无论事况条件，亦或人心难测，最好的选择都是放弃这名间谍。
但这名间谍的资历实在太老了，他从八年前加入蔷薇，一路创下汗马功劳，潜伏敌营四年，曾为英琳受伤无数，骨折重伤的经历早已不计其数。
正因如此，在百般纠结下，英琳决定带领少部分干部，自愿前往废弃仓库交接救援。
那之后，便是一场葬送一切的大爆炸，那名间谍的确在场，他按下手中按钮，让火光淹没了所有直到最后都愿信任他的人。
那名老干部痛心疾首地说道，“其实‘时钟’根本没能成功脱离！”
“我再次检查了这家伙的房间，在床底的暗格中，我发现了他没来的烧毁的，与泽克多家族来往的书信，还有……还有‘时钟’专属的通讯道具！”
“‘时钟’没来得及毁坏与蔷薇组织联通的通讯道具，而是被泽克多家族秘密送回，由他散播的虚假消息！”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第二次消息没能送达到英琳脑中，以这个人的权限，根本没有获得与高阶秘法师英琳通讯的资格。
“你是说……我冤枉了他？”英琳冤枉了在她身边忠心耿耿工作八年的老干部。
“快，快去……快去把‘时钟’墓碑上的叛徒名号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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