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涂山昱眼露愕然，虽然他是故意说出这句话，但他没料到燕珣会直接就问出来。
可在看到燕珣问完这句话后就垂下眼的模样，心里的不舍又一点一点的翻涌上来。
将自己的情绪敛起，他故作无奈地说：“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有一点明显。”燕珣抱紧怀中的小白狐，“应该很紧急吧？不然你也不会在特地挑这种时候跟我见面。”
“是有点急，而且暂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出发前想见你一面。”涂山昱没有隐瞒。
原以为暂时不需要他过去，谁知孟佐会突然找他，而且还催得颇为着急。
可是再急他还是想见燕珣一面再离开。
“……哦。”燕珣虽面无表情，低下去的声音却将她的情绪全部暴露。“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啊……”
言语中透露出来的依恋让涂山昱的双眼微亮，脸上的表情也由诧异到惊喜，再到脉脉含情。
“珣珣，你这样让我更不想去处理任务，怎么办？”
燕珣微张着嘴，很想应他一句“你平常不是很为所欲为吗”，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理智劝阻了她的冲动，她只能低眉垂眼道：“我还什么都没有说。”
听到她这句话，涂山昱笑得特别招摇：“你的确什么都没说。可是你仅仅站在我面前，就已经让我舍不得离开。”
“……”燕珣没有回应，视线紧紧盯着手中的小白狐，不敢抬眸与其相对。
看她不声不响的模样，涂山昱原来高涨的情绪又开始慢慢低落，苦笑着揉了揉额角，慢慢地向她解释起来。
“孟佐那边出了点事，需要我过去帮忙，具体什么时候能回来，要看事情的严重性和他们的进展，快的话大概一个多星期，慢的话可能是像上次那样，又或者比上次更久一点。”
解释完之后，涂山昱又开始叮嘱燕珣：“你如果要出去逛街的话，把小白狐带上，它能替你抵挡一些心怀不轨的人。”
“嫌闷不想出门的话就来我这边逛逛，晚点我在这里设置一个隔天变幻季节的阵法，免得你只看一个季节的风景会看腻；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顺便替我看看这里还有哪些地方需要修改的。”
“不想来这边就约上你的朋友一起出门逛街，不喜欢让别人跟着你就不跟，你身上的防护法器多不胜数，足以撑到局里的人过来。”
燕珣一边听，一边默默地点头，“我知道了。”
正事交待完毕，涂山昱就开始不正经起来。
“等我去到目的地就给你报平安，好不好？”
“……哦。”
“有事没事的时候可以传音给我，我想知道珣珣的情况，好不好？”
“……嗯。”
“珣珣有空的时候记得想我，好不好？”
“……好。”
！！！
涂山昱惊得低头直视着燕珣的眼，不敢相信他刚才所听到的回答。
“我会传音给你的，也会想你的。”燕珣不避不让，微红着脸将话补充完整。“你自己要注意安全，别受伤。”
往前跨出一步将彼此间的距离拉近，涂山昱的手轻轻放在燕珣脸侧。
“珣珣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低沉的嗓音透着压抑。
阴影下的涂山昱如同即将解封的猛兽，贪婪又凶狠地注视着自己的猎物。
小白狐好似感受到来自上层的威严，在燕珣怀中拼命挣扎着，力道大得让燕珣只能松手，一落地就径直逃得不见踪影。
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双手，燕珣微抿唇，各种念头在心里飞速而过。
深吸气，双眼一眨也不眨的回望着涂山昱。
那个冰灰色世界倒映出她的情绪，紧张、兴奋以及跃跃欲试……
跃跃欲试？
原来她并不害怕。
燕珣蓦然扬起笑，笑得涂山昱怔愣起来。
然后，她双手往前一伸，一揽，将自己整个人都埋入涂山昱的怀里。
炙热酥麻的温度随着模糊的音节传递而来。
“涂山昱，我喜欢你。”
暮色西下，没有预想中的隆重场景，没有费心费力的流程，只有一句简简单单的喜欢。
涂山昱僵立在原地，当期待中的场景出现时，他第一反应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被暗算了。
燕珣从他怀中退开，抬起脸凝望着他，把刚才的话又清楚地重复一遍。
“涂山昱，我考虑得很清楚，确定自己是喜欢你的，没有犹豫更没有害怕。”
说完之后她又开始笑了起来，在涂山昱傻傻的表情中笑得越发灿烂。
早在她向丰天悦坦白的时候就该明白，
“珣珣，你……”想说点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却发现此刻的情绪无法用言语表达。
涂山昱克制地收紧双手，让燕珣重新落入自己怀中。
尾巴骤然出现在背后，肆意地摆动着，而在燕珣看不见的地方，涂山昱极力忍耐着某些汹涌澎湃的情绪，以免将人吓跑。
而怀中的燕珣仍在细数着她的感受。
“虽然你有时候很喜欢捉弄我，有时候情绪很反复无常，有时候很气人，有时候是真的不想搭理你。”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等我意识到这个事情的时候，想要再抽离自己的感情已经不太舍得，即使卉卉她们都好心劝过我，即使知道可能这段感情不会太长久……我还是没办法割舍。”
燕珣双手攀上涂山昱的背，话中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她的话也让对方唇边的弧度越来越上扬，双眼亦越发闪亮。
直到燕珣将所有的话都说完，涂山昱才舍得拉开少许距离，手指在她的脸上细细描绘。
“那珣珣为什么还会喜欢我？”举止言谈间十分得意且有恃无恐。
“大概是因为你比较不要脸。”燕珣歪着脑袋打量他半晌，似笑非笑地给出这么个回答。
涂山昱失笑，视线掠过她的唇，眸色渐深：“珣珣，你这样我会忍不住的。”
说罢，低下头极为克制地在燕珣额间轻触。
涂山昱的行为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能忍得住，却又不太完全能忍得住。
额头那一点温热飞快逝去，燕珣不用去想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脸有多红，她垂下眼不去看眼前的始作俑者。
满意地看着涨红的耳垂，涂山昱也将他的心思徐徐道来。
“珣珣，我曾经以为表白这种事情需要男方先开口。所以我想找一个适合你的表白方式，给你一个惊喜。”
涂山昱的手绕到燕珣的耳垂处轻捏，“没想到却被你抢先一步。”
偏过头避开耳边带来的异样感触，燕珣微瞪他，“表白还有适合这种说法吗？”
“有啊。”涂山昱凑近她低语。“我想给你一个难忘的体验，顺便也让自己在你心里能多加点分。”
“哦，那不好意思，把你的计划全都打乱了。”燕珣皮笑肉不笑地应道。
真不亏是涂山昱，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将她的情绪捏得很准。
面上虽然不显，但燕珣心里不得不承认，她的确被对方的说法哄得很开心。
不拆穿她的口是心非，涂山昱顺口应道：“没关系，珣珣已经给了我一个很棒的体验，让我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回味无穷。”
食指在对方胸口上轻点，燕珣木着脸一字一顿地问：“涂、山、昱、你、脸、呢？”
“脸面拿来追喜欢的人了。”涂山昱握住那只在胸膛上作乱的手，微微用力迫使对方张开手掌，然后紧紧扣住。
掌心相贴，温度互递，燕珣一时竟分不出是谁的体温更高些。
额头轻碰额头，涂山昱专注地望入燕珣眼中，“我喜欢你，珣珣。”
这次轮到燕珣懵在原地。
四周极静，天地万物好似不复存在，只余眼前这一汪足以将她沉溺的深潭。
仿若有一手拉着她不断下沉，耳略依稀间飘荡着谁的喃语。
是谁在一声声地向她倾诉着情意？
“有点遗憾没能来得及给你准备一场难忘的表白仪式，但是谢谢你。”涂山昱从未像此刻庆幸。
“谢谢你愿意接受我，谢谢你没有犹豫跟害怕，也谢谢你让我知道，原来有些事情只要用最简单的方法就足以让人感到快活，我从未像这一刻那样欢喜。”
“我喜欢你，珣珣。”涂山昱再次向燕珣诉说自己的感情。
“涂山昱。”燕珣下意识呢喃。“既然你这么喜欢我，那你会不会嫌我是人类？会不会在我死后去找我的转世？”
恍神间，燕珣将压在心底的困扰脱口而出。
话说出口了，她人也清醒了，垂着眸，她果然还是受到了那些话的影响。
涂山昱有些意外，伸手抬起燕珣的脸，四目相对间，他给出自己的答案。
“珣珣，你老一年，我陪着你老一年，你老十年，我便陪着你老十年，就算你以后你变成老婆子，我也会变成老头子陪着你，一直陪你走到生命的尽头。”
“你会陪着我变老？”燕珣像是听到某些惊天大新闻似的，眼里充满着不敢相信。“你又不会衰老，怎么可能陪着我变老？”
涂山昱勾起唇角，“你看。”
随着简单两个字的落下，涂山昱将他的相貌从年轻慢慢变幻成中年，最后是老年的模样。
一系列的操作看得燕珣目瞪口呆。
“这一辈子我都会陪着你的。”涂山昱诉说着他对燕珣的承诺。“所以你别想着能甩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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