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燕珣几人吃完饭后便各自散场，她跟丰天悦要去商场闲逛，柏时跟任绮南则过二人世界去。
因为新年刚过去没多久，街道上的装饰还来不及撤下，看起来依然年味十足。
以饭后消食为借口，丰天悦拉着燕珣陪她慢悠悠地往商场走去。
丰天悦挽着燕珣的手臂，兴致勃勃地跟她聊起学校的趣事，偶尔还提及自己正在暧昧的男性好友。
“珣珣，你都不知道那个男生多么傲娇！”丰天悦跟燕珣抱怨。“若不是真喜欢他，谁愿意惯着他。”
“你确定对方真的喜欢你吗？为什么我只感觉到他在敷衍你？”燕珣不太懂。
她印象中的丰天悦不是一个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人，现在却对另一个人委屈求全。
丰天悦神秘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情趣。”
“我觉得这比较像在委屈你，而且还是无比委屈的那种。”燕珣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委屈，不是这样的，珣珣。”丰天悦试图说服燕珣，让她感同身受。“是喜欢。因为喜欢，所以我才心甘情愿地惯着他。”
燕珣理解不能，也无法感同身受。
寒风轻擦过，她将另一只手放入口袋中，“那为什么不能是他惯着你？而且互相喜欢难道不是应该先表明心意吗？”
思绪莫名地散发，燕珣脑海中出现涂山昱的身影。
如果是涂山昱，对方肯定不会这样对她的，甚至更有可能会是她让涂山昱感到委屈。
毕竟她跟涂山昱之间只差确定名分这一步。
丰天悦甜蜜地笑了起来，她认真地解释道：“珣珣，你不明白吗？男女之间在暧昧期产生的碰撞最让人欲罢不能。”
低头思考片刻，燕珣很老实地摇头，“抱歉，这种情况我委实不懂。”
如果真要确定喜欢谁，她会很干脆地向对方表明心意，而不是追求什么暧昧。
她讨厌暧昧，那样的氛围中会让两个人界限不明、心意不明，想进不敢进，想退却又不甘心。
丰天悦被燕珣的话堵得一窒，她泄气地道：“好吧。我也不指望你懂，毕竟你到现在才开窍，能把自己的感情看明白就行。”
“天悦，虽然我才刚开窍，但是我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不该让对方受委屈的。”燕珣正色地劝道。
“从你刚才的描述中，我听不出那个男生对你有同等的喜欢。”
丰天悦被她严肃的神情逗得“噗呲”一笑。
“珣珣，也许在你们看来会认为他只是在敷衍我，但我们之间并不是只有我描述出来的那样，其实我跟他却有着别人没有的默契与秘密。是我放大了自己的抱怨，才会导致你有这样的错觉。”
燕珣定定地注视了丰天悦一会，确定她并没有撒谎骗人。
然后才婉转地提示道：“天悦，以往追你的男生那么多，我从未见过哪一个能让你这么委屈的。”
“珣珣，我真的没有受委屈。”丰天悦哭笑不得。“这些真的只是我们俩之间默契的小情趣，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的，相信我好吗？”
丰天悦有点后悔刚才跟燕珣吐槽得太过，导致她现在对那个男生的印象不佳。
“就这么喜欢他吗？非他不可吗？”她的情绪燕珣当然感受得到，不过燕珣依然是放不下心。
见状，丰天悦赶紧举起另一只手保证：“珣珣，我发誓如果对方让我受委屈，让我不舒服，我肯定会第一时间甩掉他。”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燕珣也不得不相信丰天悦的确没有受到委屈。
她垂下眼眸，语气认真：“如果对方让你受委屈，你一定要来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好，我肯定会的，你放心。”丰天悦是既好笑又感动的。
两人之间突然安静下来。
街边的喧闹时不时随风而来，燕珣转头细看身旁那张熟悉的脸，才惊觉曾经都是稚童的两人已然成长，转眼间都在不知不觉间找到各自钟情之人。
觉察到她的目光，丰天悦轻摇燕珣的手臂，将她从感叹中摇醒。
“珣珣，想什么呢？一副感慨万千的模样。”
燕珣回她一抹微笑，微叹道：“只是突然发现时间过得真快。”
“是挺快的。”丰天悦跟着感叹一句，“快到你居然已经有目标，而我也在追求喜欢的人。”
话刚说完，丰天悦就话锋一拐。
“珣珣，刚才柏时他们在，我没敢继续问，就是你能跟我聊聊那个目标吗？”
这话问得燕珣略微为难地将视线挪向别处，不是她不想说，而是不好意思说。
毕竟她的目标就在附近。
丰天悦看着燕珣的脸色，问道：“很为难吗？那个目标是有什么不能对旁人说的秘密吗？”
燕珣差点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她的声音骤然低了几分：“也、也不算是，就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那我问你答好不好？”丰天悦提议道。
眼看丰天悦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燕珣只得点头同意：“嗯，那你问吧。”
结果丰天悦一开口就给燕珣直接爆大招。
“你喜欢的目标是不是上次我见到那个涂昱？就是你救的那个人，你的老板。”
“……”
时间若是能回到上一刻，燕珣肯定会再三斟酌然后跟丰天悦约法三章，让她不能问得如此直白。
“……你是怎么想到他身上去的？”燕珣实在是纳罕，毕竟她从未在丰天悦面前提过涂山昱的事。
就连梅卉那边，估计也不太敢直接告诉她那人是谁。
所以对于丰天悦能如此直截了当地说出是谁时，燕珣震惊之余也不免好奇起来。
“很简单啊，因为你带他回家。”丰天悦回答得很爽快。
然后在燕珣满头雾水的情况下开始解释。
“珣珣，你从小到大就是一个自我领地意识很强的人，在燕家住的时候就不喜欢我们去你房间。”
“从燕家搬出来后，除了燕大哥还有我，你还带过谁回来？就连柏时都只知道你住在哪个小区，不知道你公寓的详细地址。”
“还有就是，从你认识到喜欢这个词的意思开始，多少男生向你表白你都无动于衷，即使是同班同学，你也会将关系有多生疏就弄得多生疏，生怕会给别人丁点希望从而赖上你似的。”
“最重要的是，在帮你搬家时，我询问的那一连串关于你新公寓新公司的问题，你支支吾吾着没法回答时，他过来解围你居然露出了欣喜的眼神。请问你什么时候愿意麻烦外人？”
“综合上述，珣珣，如果你对那个涂昱不是喜欢，那请你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为什么你对他这么特别？”
“我……”燕珣支吾着，大脑同时疯狂转着想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早已看穿她的丰天悦轻哼，直接将她的退路给截断。“你尽管编，编出来看看我信不信。”
燕珣不敢承认，顿时头摇得飞快：“没有编，我就是在想该怎么组织语言跟你说。”
丰天悦不信，黑着脸道：“这样吧，不需要你组织语言，你只要诚实回答我就好。”
眼看糊弄不过去，燕珣迫于无奈只得点头应下。
丰天悦顿时眉开眼笑：“那你先回答刚才的问题，你的目标是不是上次我见到那个涂昱？”
燕珣默默地深吸气，劝自己不要在意，就当是间接地向某妖表白心意。
“……是，我的目的就是他。”
“我就知道。”丰天悦毫不惊讶。“上次我就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不太对。”
燕珣将视线固定在某处不敢游移，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撞上涂山昱的眼睛。
丰天悦接着问道：“那你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他的？”
既然没办法躲过去，燕珣干脆拿出认真的态度，不再拿话搪塞丰天悦。
她仔细思考了一会：“大概是因为他突然离开。以前他经常围在我身边的时候没有发觉，后来有段时日他有事不在我身边，那个时候才发觉自己对他的感情不一样，再三确认之后才懂得那种不一样叫喜欢。”
伴随着她的回答，燕珣能感觉到一股炙热的视线紧盯着她。
丰天悦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珣珣，看来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呀。”
“……嗯。”燕珣的脸微红，也不知是因为那股视线还是因为丰天悦的话。“是、是有挺多事发生的。”
“别害羞，这些话就我跟你知道，怕什么。”以为燕珣是不好意思，丰天悦赶忙安慰她。
燕珣的脸愈发地红，她很想告诉丰天悦真相，但她不能，只好轻轻地“嗯”一声来回应对方。
丰天悦又继续问道：“那你打算跟他表白吗？”
这个问题让燕珣愣了几秒，然后才轻声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丰天悦惊讶又疑惑。“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是不知道？你不是喜欢他吗？”
燕珣眨眼，无辜中带着不确定：“喜欢也不一定要表白吧？”
“珣珣，你老实说，你是不想表白还是觉得自己没那么喜欢他？”丰天悦很了解燕珣，如果没有表白，那肯定就是不够喜欢对方。
“不是。”燕珣否认道。“因为我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我还在犹豫中。”
“两个世界的人？”丰天悦脸色突变。
她左看看右望望，在燕珣不解的目光中神秘兮兮的凑近：“珣珣，对方难道真的是混社会的吗？所以你才会这么纠结犹豫。”
“天悦！”燕珣有时候真的很想敲开丰天悦的脑袋看看，怎么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明白自己说错话，丰天悦赶紧轻摇燕珣的手臂撒娇：“珣珣你看，我猜错你肯定会生气，还不如直接告诉我。”
拿她没辙的燕珣轻叹气，“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不等丰天悦再次提问，燕珣直接将话摊开说明白。
“天悦，他不是混社会的，也不是什么其它非法职业，但是我跟他的的确确是两个世界的人，我犹豫，是因为害怕感情不能长久，也害怕他并不是我想像中的那样。”
一段话说得丰天悦云里雾里，她认真地捋了捋燕珣的话，总结出了中心思想。
“所以其实你并不是不想跟他在一起，而是害怕对方不是自己预想中的那样，然后会让自己失望，从而变得不再喜欢他？”
“我……”燕珣张了张嘴，没有否定也没有承认。
“珣珣，你了解他吗？”丰天悦小心地问道。“如果你了解他，认为他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那么我绝对不赞成你们在一起。”
“他不是。”燕珣的回答又快又肯定。“他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在遇到我之前，他甚至没有交过女朋友。”
“那他是那种喜欢违法的人？喜欢打打杀杀？没有办法给你一个安稳的环境？还是他其实是个穷光蛋，没有能力保障你的未来？”
丰天悦将设想到最糟糕的情况一次问完。
“不是。虽然他比较喜怒不定、性情反复，经常唯恐天下不大乱，外加偶尔喜欢捉弄人，但不是你刚才说的那样。”
燕珣依然是一串否定的答案。
至此，丰天悦终于可以放心的反问燕珣：“所以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
“既然你的心里都已经认定他，对他的感官已经自动美化，你为什么还要犹豫？”
这句问话成功让燕珣停下脚步。
丰天悦也跟着停下脚步，“珣珣，有些事情不去尝试永远不会知道结果，虽然我不懂你为什么会那么犹豫，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勇敢一点。”
“毕竟人这一生很短暂，能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不容易，我们要把握机会才行。”丰天悦的笑晃花了燕珣的眼。
“就算会受伤也没关系，因为那也是我们必经人生的一部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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