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套路与反套路
白绥安静的呆在尤利塞斯的怀抱里，被带着走进了一间宽阔到能容纳几十人的电梯里，队长拿起胸前挂着的员工证刷了一下，这才按下了负十的按钮。
这个实验室建在地下？在看到自己前往的是最底层时，白绥眯了下眼，将这个情报记了下来。
目前白绥对这个副本的情况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身份一定和主线任务有关。
走出电梯后，他们又穿过几道有着各种认证的封闭安全门，这才抵达了接下来他要呆的地方。
那是一个宽大的房间，房间内也有着不少白绥不知道名称和用途的仪器。
房间内的灯模拟着自然环境下的日照天气，人造云在天花板上缓缓挪动，而地面上则放着一个直径十米，高度三米的透明圆柱体。
队长按下指纹识别按钮，圆柱体的墙壁就降了下来。
“跟我来。”队长带着尤利塞斯走进去，拿起地上的一根更长的锁链递过去，“给他带上镣铐，然后放到地上就行。”
将白绥轻轻放在地上，尤利塞斯接过沉重的镣铐，蹲下身将它轻轻的扣在了白绥的脖颈上。
做完这一切，尤利塞斯刚要转身就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攥住了，他回头一看，人鱼正踌躇着收回手，“你以后……还会来这里吗？”
虽然白绥有考虑过通过之前的那个男研究员来了解情报，但考虑到他那瘦弱的身板和一直和他共同行动的上司，最后还是放弃了那个打算。
而眼前的警卫自从一出场就带着一股和其他人不同的气场，按照游戏的思路来思考的话，应该就是自带剧情线索的人物了吧。
这家伙又想故技重施？尤利塞斯一下就想起了化身曾经遇到过的套路，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嗯，我会常来的。”他配合的低声回应道，为了效果更好还上手揉了下白绥的头发。
感觉到头发被轻柔的触碰，白绥看着新人警卫的背影眨了下眼。
新鲜的海水缓缓的注入圆柱体里，药液的麻醉效果过去之后，海水接触到伤口的疼痛让白绥蹙了下眉。
作为一个人类，在看到逐渐漫过自己的海水时，虽然知道自己应该可以在水下呼吸，但白绥还是默默的憋了下气。
在感觉到在海水里没什么不适之后，他才尝试着开始呼吸。
很顺畅，感觉和在空气里呼吸一样，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差别，白绥试着摆动鱼尾，忍着痛楚游到墙边，对着站在外面的尤利塞斯摆了摆手，对方也勾起唇角，抬起手回应了一下。
队长看着他们的互动轻咳一声说道：“这个培养皿就是你这段时间的住处，希望你能老实一点。至于你的医务人员和警卫人员，上面很快就被派下来。”
说到这里，他瞥了侧边的尤利塞斯一眼，语气冷淡的看着泳池中的白绥，“上面不会派新人下来给你当警卫的，你就别动歪脑筋了。”
但队长的打脸来的快速又果决，当天下午，尤利塞斯就被指派过来担任了白绥的负责警卫，同时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名叫菲尔的戴着眼镜的研究员。
“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我给你加一些药液到水里能好的快一些。”菲尔推了推眼镜，公事公办的从衣兜里拿出装在试管里的浓缩药液，通过仪器推进了泳池里，“你的身体状况以后就由我来负责，希望你不要给我增加工作量。”
“我会定期过来检查的。”确认了白绥身体状况还算良好后，菲尔就拿着本子离开了房间。
“你感觉怎么样？”尤利塞斯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云梯上和趴在池顶的白绥四目相对，“还觉得难受吗？”
“还好。”白绥微微摇头，长长的鱼尾在身后摇曳。
“以后别随便折腾自己了，自己的身体还是要爱惜的。”尤利塞斯说着递了一颗糖果给白绥，“吃点甜的心情也会好一点。”
“……”迟疑了一下，白绥还是接过
了糖果。
那颗糖果被一层彩色的透明糖纸包裹着，在尤利塞斯催促般的目光下，他揭开糖纸，将糖果送入了口中。
他一向不喜欢太甜的东西，糖果甜腻的口感充斥着口腔，让他脸上的神情更为寡淡。
“很甜，谢谢。”白绥忍着嘴里的甜腻，礼貌的道谢。
“你要是喜欢我以后还给你带。”尤利塞斯勾起一个恶劣又真诚的笑容，满意的看着白绥的脸色微变。
“……那，麻烦你带些不是很甜的糖果来好了。”适当的示弱也是一种武器，将嘴里的糖果咬碎快速吞下，白绥垂下眼轻声开口，“其实我不习惯吃很甜的东西。”
“啊——”尤利塞斯这才做出一副有点懊恼的样子，“那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是我没有问你的口味。”
没法继续用糖果迫害白绥，尤利塞斯有点遗憾的叹了口气。
作为警卫他也不能在实验室久留，他的工作职责和菲尔一样，只需要定期过来巡查而已。
简单的告别后，白绥在目送他出去后立刻就潜入了水里，开始思考如何利用这个警卫来获取更多的线索。
从那之后，尤利塞斯就经常会带各种各样的东西来投喂白绥，两人之间也慢慢熟络了起来。
通过他，白绥打听到了不少非机密的事情。
比如这个实验室其实是建在海底，或者说——莱茵这座城市，本来就是海中的一座孤岛。再比如这个实验室是政府直属，在这里就职的人员都会被授予‘神职’。
当然，白绥也从尤利塞斯的调侃里大致捋清了之前‘他’所做的光辉事迹。
拒绝配合实验，胡乱饮用试剂导致基因不稳……白绥正沉在水里思索自己这具身体这么做的原因，尤利塞斯就打开大门走了进来。
“我今天带了小蛋糕。”尤利塞斯站在云梯上晃了晃手里提着的东西，“这是我专门去买的，没怎么放糖，你尝尝呢？”
虽然白绥已经告诉过他自己不是很喜欢甜的东西了，但他依然热衷于给自己带各种各样的甜点。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这些甜点的甜度都微妙的卡在白绥的接受度上，是以他也不好再拒绝尤利塞斯的一番好意。
白绥刚想伸手去接，却硬生生的停住了动作，他看着悬在自己面前的骨节分明的手，眨了眨眼后微微探头用嘴把小蛋糕叼了过来。
蛋糕很迷你，柔软的嘴唇轻轻的擦过手指，白绥若无其事的抬起头对着尤利塞斯笑了笑，“很好吃。”
他不去当演员真的可惜了，尤利塞斯看着白绥的小伎俩，面上配合的颤了下手。
————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两人的互相套路中，白绥每天需要接受的检查也变得更多了起来。
他注意到最近整个实验室里的人们都有点忧心忡忡，就连尤利塞斯和菲尔来巡视的次数也频繁了许多。
其实这是因为最近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随着祭神仪式的逼近，实验体人鱼们的状态却每况愈下，除了白绥的情况还算稳定之外，其他的人鱼体内的基因却突然紊乱崩溃了起来。
要知道祭神仪式上人鱼的数量不够，可是会引发神怒的。这是他们无论如何担待不起的罪责。
“怎么会这样！”
尤利塞斯刚抱着白绥进到检查室，就听到里面的研究员发出一声崩溃的大吼。
“到今天已经是第三例了！”白绥清晰的听出了那声抱怨中的恐惧，“时间这么紧急，我们根本不可能凑齐神所需要的贡品数量！”
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培养人鱼和那个所谓的神明有关，不过……贡品？白绥低垂着眼，将淡淡的不悦藏入眼底。
这一瞬白绥突然明白了自己抽中的这个身份为什么会提升难度了，那是因为他这个身份根本就没有办法自主逃生。
如果是其他身份，至少能有条腿的他恐怕早已在外面开始了调
查，而不是被困在这里，每天能得到的信息都少的可怜。
这个身份恐怕也是邪神故意给他安排的吧？白绥在心底嗤笑一声，根本不相信这种拖累游戏进度的身份是会被放进卡池的身份牌。
浑然不知自己背了口黑锅的尤利塞斯还沉浸在亲身参与游戏的新奇感中，按部就班的推着剧情。
“那也没有办法，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补救，就算……”另一位研究员话说到一半就听到了尤利塞斯的脚步声，只得默默的闭上了嘴。
“先做好眼前的工作吧。”他拍了拍同事的肩膀，步履匆忙的离开了这里。
“把他先放到床上。”刚刚还在歇斯底里的研究员这会已经勉强调整好了心态，开始对白绥进行例行的检查。
这段时间白绥的抽血检查就没有停过，此刻手臂上一片乌黑的针孔清晰可见，和白皙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研究员正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房间里的应急灯就亮了起来，警笛急促的回荡。
“什么情况？！”研究员被吓的针管都掉到了地上，连忙拨打内线询问情况，在得知了事态之后更是低声咒骂了一句，随后就急匆匆的打开医疗室里的柜子。
“你先带着他回房间，这会我可没空给他检查了。”他从里面拿出一套医用的隔离服，一边往身上套一边对尤利塞斯说道：“一定要看好他。”
说完他就急匆匆的离开了这里，只剩下白绥和尤利塞斯面面相觑。
“发生什么了？”
“应该是关于人鱼的事情吧。”尤利塞斯看了眼混乱的走廊，“毕竟培养人鱼是这里的第一要事，能让他们这么忙乱的，也没有别的可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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