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不能薄待自己

沈棠：……

        她这是吃到一个什么瓜！？这么刺激。

        “准确说是我身体里封印着混沌，若是不能压制，则会变成混沌。”慕衍解释道，“你不是疑惑我为何吃的丹药都是阻碍修行之药吗？因为我的修为提升，就意味着混沌力量越强，我就无法更好地压制它。”

        “但因为我体质原因，就算没有刻意修炼，修为也会增长，因此才需要服用丹药。”

        沈棠皱眉问道，“那其他宗主们也知道吗？”丹药是万灵宗提供，至少万灵宗沐远风是知道的。

        慕衍点点头，“每当我压制不住混沌之时，就会来釉山闭关，这里的长生珠可以压制混沌，釉山山体内原本也能压制内力。”

        沈棠这才明白，她就说刚才掉下来的时候，为什么总觉得使不上力。

        “既然宗主们都知道，为何不合力解决？让您用身体压制上古凶兽，未免有些荒谬。”

        先不论慕衍服用的那些丹药对他身体的伤害，以一个活生生的人来封印上古凶兽，本身就是将这个人当作一件容器在使用！

        她皱着眉，“为何要用一个人来封印上古凶兽？”

        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合理的事情！

        “因为我的身体是最好的封印。”

        慕衍是几位宗主之中年纪最小，也是最后拜入长留仙尊门下的弟子，他天赋异禀，拥有风系异灵根，从小就展现了他的天资，仅仅百余年的时间，修为就超过了当时的所有师兄师姐。

        上古凶兽一直都在封印之中沉睡，混沌正是沉睡在逍遥峰下，由历代逍遥峰掌门接手压制，并且保护这个秘密。

        压制混沌的法器乃罗浮仙鼎，将上古凶兽压制在逍遥峰釉山内。

        但在长留上仙快要仙逝之际，他本有意将掌门位置传给慕衍，在这时罗浮仙鼎被盗，混沌苏醒！长留上仙此时已经时日无多，罗浮仙鼎一直未曾找到！

        上古凶兽一旦问世，将会对世间造成毁灭性的伤害，因此蓬莱世家也赶了过来，并且带上了他们的长生珠，并以鲛人之泪炼制的长生烛，才暂时压制住了混沌！

        但混沌过于邪恶，没有绝对的光明之力无法让慕衍的师尊心安，而他的修为即便不用修炼也能增加，这是因为吸收天地光明之灵气，正是封印混沌的上好办法！

        师尊虽然让他选择，可是慕衍怎么能拒绝自己的师尊呢？还有这天下众生，他毅然决然选择了用自己封印混沌，他的修为也永远停留在了元婴。

        但也因此，长留考虑到慕衍的修为再也不能增长，而逍遥峰还需更强大的领导者。

        “何况我身体之中压制着上古凶兽，若是稍有不慎……”那他也会一并成为天下的祸患。

        所以将逍遥峰分裂为几个门派，由不同的人掌管。

        才有了如今的逍遥峰，沈棠看着坐下的慕衍，背影有些清瘦，这可是逍遥峰曾经的天之骄子。

        “师兄见了你，应当会很高兴。”慕衍含笑道，他能看出江越尘这些年对沈棠的挂念。

        沈棠不以为然，“沈棠这个名字已经不属于九渊宗。”

        说完，她就转身准备离开，“我还有事，如何从这里出去？”

        “为了避免我在闭关中混沌冲破我的限制，只有到了时间，他们才会把我放出去。”慕衍轻声说道。

        沈棠听完这话，不可思议地看向慕衍，他就像一只困兽，被遗弃在这里？

        她眼中流露出的心疼全都落入了慕衍的眼里，他只能选择垂眸。

        他可是堂堂玄天宗宗主，所谓的闭关修炼，原来是毫无尊严地被关在这个地方？只有外面的人想放他出去他才能出去？

        沈棠微微蹙眉，声音有些颤音，“你就一直一个人……没有人来看你？”

        慕衍失笑，“第一次见有人来看我。若非我尚存一丝理智，你已经被混沌撕碎吃掉了。”

        “这些日子我在釉山压制得不错，只是突然有人将长生珠拿走，又以邪物引诱混沌，才导致它的现身。”

        拿走长生珠的是唐月月，让她将恶蛟的眼珠放在石盘上的也是唐月月，看来她知道这一切？

        “逍遥峰这样对您，太不公平了。”没办法出去，沈棠在慕衍身前坐下来，慕衍幻化出茶具，为沈棠沏了一杯茶。

        慕衍没有接这句话，反而说道：“你离开之后，我单独为你亮了一盏长明灯。”

        长明灯是百姓为亲人所亮的灯盏，希望已逝的亲人能够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好。

        沈棠好奇，“我们之前没有交集吧？”

        慕衍点头，他和沈棠之间本没有交集，但他们太相似，同样是风系异灵根，同样年纪轻轻就有过人的修为，同样一拜入逍遥峰，就是万众瞩目的存在。

        没错，沈棠是风系灵根，为了伪装来到逍遥峰才幻化了冰系灵根，但成仙之后，就没有灵根的限制，仙法包罗万象，只要她想，都可以修炼。

        “阿棠，你和当年的我很像。”却都半路陨落，可能这就是天妒英才，两个逍遥峰的神话，一个为了封印上古凶兽再也无法修炼，一个被人算计渡劫，抽去仙骨。

        所以慕衍一直都有注意到她，也许是同病相怜，心心相惜。

        所以他才会在并无太多精力之时，依旧收下沈瑭为徒，并且从不苛刻要求她，曾经的沈棠只有修炼，他希望他的弟子可以替自己与沈棠随心所欲。

        “师尊，你封印混沌是为了什么？为了黎明与苍生？为了师尊遗命？还是为了逍遥峰？师尊，他们薄待你，但你不能薄待你自己。”沈棠一口饮下茶水，提剑起身。

        -

        唐月月带着长生珠回到山洞，在山洞外，她狠下心将头往山壁上一撞，她的额角瞬间出现了殷红的血印，她捂住胸口进去。

        “唐师姐！你回来了！？”素素第一个看到唐月月。

        唐月月当场吐出一口鲜血，素素连忙扶住她，“师姐！你，你怎么了？！”

        她顺势倒在素素怀里，所有人都围了过来，此刻墨塬已经转醒，万玲珑一把推开前面围着的人，“沈瑭人呢？”

        唐月月捂着胸口，红着眼睛道，“师妹，师妹为了救我……掉进釉山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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